许向挽隐隐感觉到顾砚朗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她站在衣帽间里,拿着那张卡愣在原地。
以前她不知道顾砚朗家里的经济条件,他是一个医生她尚且勉强配得上,可是现在看来,实属她高攀了。
心里的这种落差感太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更让她没有安全感。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由于她一时的任性,后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顾砚朗承担了所有。
他行动上支持她,情绪上安抚她,她妈妈那里处理的也无可挑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似乎真的在为这段关系努力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
那她这样,是不是做错了……
许向挽抿了抿唇,只好先将卡收起来,然后默默收拾出自己的东西。
衣帽间的空间很大,顾砚朗衣服整齐有序的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的都给她腾出来了。
许向挽打开盛衣服的那个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挂了进去,钱世缘送的黑色礼盒压住了一部分衣服,她想着先把衣收拾好,就先把黑色礼盒放在了柜子台面上
此时顾砚朗端着一杯橙汁返回了进来,“饿吗?”
“还好。”
顾砚朗把手里的橙汁递给她,“饭一会儿就好,先喝点橙汁,小心低血糖。”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我生理期,喝凉的会肚子疼。”
顾砚朗顿了下,眼神有所缓和,“我帮你弄热了,可以喝。”
许向挽再一次被他的细心给暖到,她接过低声说了声谢谢。
刚才在接她的时候没注意,此刻看到她手腕多出的手链,他问,“你喜欢带铂金的?”
许向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反应过来,“啊,这是缘缘送给我的新婚礼物,我自己的话比较倾向于国风的玉镯。”
“正好我妈那里有很多款式的玉镯,改天我带你去挑选几款。”
“不……”
许向挽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经过刚刚的事,她又及时的止住嘴巴。
她这般局促和仿徨,顾砚朗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脸,沉默良久,他沉声问。
“你是不是打算过了你妈那关,就会找个借口跟我离婚?”
此话一出,许向挽感觉心都被人扯了一下,她本能反应抬头看向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
“当然不是!”
顾砚朗目光幽深专注盯得她有些无所适从,许向挽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微微错开了他的视线。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许向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垂眸低低的开口。
“对不起,刚才是我做得不对,是我还没适应过来。”
顾砚朗想听的不是这些,他也不需要她的道歉,更不需要她这样小心的面对自己。
他轻叹一声走到她面前,手按在她的肩上,低头认真的对她说,
“挽挽,夫妻之间没有对与错,只有彼此坦诚相待才能好好地过下去,如果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或者什么心事,你都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
“既然我们己经是夫妻了,作为丈夫,我希望你开心,更希望能让你幸福的是我,而不是委屈自己去适应我。”
许向挽怔怔地看着他,水润的杏眸荡过涟漪,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我都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
许向挽此刻为自己虚无缥缈的担心感到羞愧,他给的安全感其实己经很多了,是她太贪心,没有自信罢了。
他们是夫妻,她可以接受他的普通,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的优秀呢。
她喜欢他,本就不是因为他是穷是富,而因为他就是他,什么样她都喜欢。
许向挽微微勾唇,望着顾砚朗幽深微沉的眸子,忽然踮脚亲吻了下他的薄唇,
“谢谢你,砚朗。”
顾砚朗被她突来的亲吻愣了下,唇上有她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他忍不住喉结滚动情不自禁地朝她倾过来,却被许向挽用橙汁挡住了。
“缘缘还送了一份礼物,我们一起看看?”
“什么礼物?”
顾砚朗接过她手里杯子,放到旁边台阶上,回过头时许向挽拆开了黑色的礼盒上的黑色蝴蝶结。
“我也不知道,还说叫我回来再拆开看。”
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薄纱。
两人都盯了几秒,都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许向挽干脆将它拿了出来,还在手里比划比划,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轻飘飘的,什么都遮不住。
忽然,她反应过来,拿着那件东西猛地抬头对上男人黑沉如墨的眼,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一首红到耳根。
西目相对的那一瞬,连视线都变得灼热,顾砚朗嘴角漾起弧度,语调漫不经心又透着克制。
“这礼物看起来,还不错。”
许向挽咽了咽,羽睫扇得跟蝴蝶似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大哥,嫂嫂,我回来了。”
许向挽慌乱的把烫手的黑纱往他怀里一塞,落荒而逃般的出了房间。
外面是清荷看到许向挽开心打招呼的声音,顾砚朗有条不紊的将它薄纱收进盒子里,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咦,嫂嫂,你脸怎么红了,发烧了吗,我哥呢,他不是接你一起回来的吗?”
许向挽摸了摸自己的脸,往厨房走,随便敷衍了句,
“我没事,就是房间暖气开得大了,有点热。你哥他在卧室里收拾东西,我去厨房看看。”
“哦。”
顾清荷只把校服脱了,感觉室内温度刚刚好不热啊。
奇怪。
吃饭时,顾清荷卖起了惨。
她当然不想回家。
学校和补习班位置都距离家里太远,她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车上。
为了早上那几分钟珍贵的睡眠时间甚至真挚的流下了眼泪,上学时的痛苦都亲身体会过,许向挽看着于心不忍。
于是给她求了情。
“距离高中放寒假也没几天了,要不就让她先住这里吧,等放寒假再回去也没什么的。”
老婆亲自开口,顾砚朗心里不情不愿,但最后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