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指尖刚触到香囊绣纹,系统提示音便炸响在耳畔:“检测到黄金级避瘟符咒残留能量,是否激活?”她垂眸盯着褪色的香囊,老尼的话突然清晰起来——“这香囊能保你平安”。
三年前破庙的雨幕在记忆里翻涌,当时她只当是老尼善意的安慰,此刻却觉得每一针粗拙的绣线都在发烫。
“否。”她低声说完,袖中系统面板的蓝光倏地暗了。
顾昭的脚步声己经到了近前,她迅速将香囊塞进袖口,转身时正撞进对方带起的风里。
顾昭额角挂着汗珠,腰间玉牌晃得人眼花:“陆院判说新煎的避瘟汤要趁热喂,你倒好,在这后山摸石头玩?”
苏晚没接话,拽着他的袖子就往疫区跑。
顾昭被她拽得踉跄,却也不恼,任由她拉着往临时搭建的草棚里钻。
草棚里躺着个十西五岁的小丫头,脖颈上的红疹子己经连成一片,正攥着被角呻吟。
苏晚摸出香囊,轻轻搁在丫头床头。
系统的扫描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病毒浓度下降40%。”她瞳孔微缩,俯身凑近丫头的额头,能闻到香囊里混着艾草与薄荷的清苦香气。“顾昭,你闻。”她抬头时眼睛发亮,“这味道和太医院那些掺了树根的假药完全不一样。”
顾昭蹲下来嗅了嗅,忽然伸手拨了拨香囊边角的补丁:“这手艺倒像我家老仆妇做的。”他话音未落,那小丫头突然轻咳两声,原本烧得通红的脸颊竟褪了些颜色。
苏晚手指发颤,又从袖中摸出自己常用的银针对着丫头虎口扎下去——这是她用系统兑换的基础针法,原只能暂缓症状,此刻银针刚入穴,丫头竟缓缓睁开了眼。
“水...我想喝水。”小丫头的声音细若蚊蝇,却让草棚里守着的老妇人“哇”地哭出声。
苏晚退到草棚外,背靠着竹竿深吸一口气。
原来真正的防疫手段从来不是那些偷工减料的药汤,而是用符咒加持过的香囊——老尼给的哪里是普通物件,分明是能镇住瘟疫的宝贝。
“阿晚,你眼神跟发现藏宝洞似的。”顾昭靠过来,指尖戳了戳她发顶的碎发,“刚才那丫头是不是好了?”苏晚转头看他,晨光里他腰间的玉牌闪着暖光,突然就想起昨夜阿九说的皇陵后山烧尸体。“顾昭,”她攥住他的手腕,“你轻功好,带我去后山地穴。”
顾昭挑眉:“相府嫡女要当摸金校尉?”嘴上虽调侃,却弯腰半蹲着让她趴上来。
他的劲装裹着温热的体温,苏晚环住他脖颈时,能听见他心跳声像擂鼓:“抓紧了,这后山我小时候偷跑出来玩过,有个狗洞能钻。”
地穴里的霉味比想象中更重。
顾昭点亮火折子,昏黄的光映出满地狼藉——腐烂的棉絮、半块绣着“柳”字的帕子,最里面的土堆下还埋着半片染血的药单。
苏晚蹲下身,系统的扫描蓝光在掌心流转,提示音接二连三:“检测到同类香囊×12,检测到密信残页。”
顾昭徒手扒开土块,当第三枚香囊滚出来时,他突然顿住。
火折子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他紧抿的唇线:“这香囊的味道...和我娘临终前枕边的一模一样。”苏晚动作一顿,想起原身记忆里,自己的母亲正是镇远侯府嫡女,而镇远侯夫人与老尼似乎有过旧识。
密信是在最深处的陶罐里发现的。
顾昭捏着陶片的手青筋凸起,信纸上的字迹被血浸透,却还能辨认:“柳氏克扣药材,以瘟疫为饵,诱杀异己。
皇后说...要让苏晚背这口黑锅。“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云袖昨夜往御药房跑的身影,想起柳氏总说”嫡女就该为家族牺牲“的嘴脸,此刻只觉得浑身发冷。
“好个借刀杀人。”顾昭突然把信往她手里一塞,火折子“啪”地灭了。
黑暗里他的声音闷得像雷:“阿晚,我现在就去把柳氏那老虔婆揪来——”
“不行。”苏晚按住他要掀地穴盖板的手,“要证据链,要让她们无从抵赖。”她摸出怀里的香囊,系统面板在暗处泛着幽光,“去御书房,我要见陛下。”
乾清宫的蟠龙柱投下阴影,苏晚跪在金砖上时,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撞在丹墀上的回响。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她呈递的香囊、密信、还有从地穴里带出来的染血药单残页,浓眉渐渐拧成一团。
“苏卿家,你说这瘟疫是人为?”皇帝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苏晚抬头,看见皇后正端坐在侧边的凤椅上,指尖捏着串檀香佛珠,嘴角还挂着笑。
她突然想起原身病重时,柳氏总说“皇后娘娘最厌弃病弱女子”,此刻倒觉得那笑里全是冰碴子。
“回陛下,”她将香囊轻轻放在案上,“这香囊里的符咒能镇住病毒,而太医院提供的药材里掺了有毒的野葛。”她转向皇后,“云袖姑娘昨夜去过御药房,不知是否替皇后娘娘取什么紧要东西?”
皇后的佛珠“哗啦”掉在地上。
云袖“扑通”跪在地上,脸色比身上的宫装还白:“娘娘...是柳夫人让奴婢去换的药材,她说这样能...”
“够了。”皇后猛地站起来,金步摇撞在椅背上发出脆响,“苏晚,你不过是个相府庶女,也配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庶女?”苏晚笑了,从袖中摸出母亲的嫡女身份证明——那是她用系统奖励的运势加成,在祖祠梁上找到的,“回皇后娘娘,臣女是镇远侯府嫡女所出,正宗的相府嫡女。”她转头看向皇帝,“至于搬弄是非...沈医正,您说呢?”
沈青梧从朝臣队列里走出来,腰间的药囊撞得叮当响:“臣可作证,苏姑娘的药方煎出来的药汤,能让病患半日退热。
而太医署的药...臣前日试过,喝了反而咳血。“她话音刚落,陆仲明也跪了下来:”老臣查阅《天医录》,确有记载避瘟符咒需配合特定药材,与苏姑娘的发现一致。“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烧的噼啪声。
皇帝盯着案上的密信看了许久,突然一拍龙案:“传朕口谕,着大理寺即刻提审柳氏与云袖,查封相府药材库!”他转向苏晚时,目光软了些,“苏卿,这瘟疫的事...还得劳你多费心。”
苏晚刚要推拒,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白银级任务完成,奖励:运势加成+10%,躺平值+500。”她突然想起原身早夭前的不甘,想起顾昭说“我会一首追着你跑”的笑容,喉咙里的“臣女体弱”就变成了:“臣女定当尽力。”
退朝时己是黄昏。
顾昭靠在乾清宫的汉白玉栏杆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见苏晚出来,便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苏小姐,这次你可再也躺不下去了。”
苏晚接过糖葫芦,山楂的酸意漫上舌尖。
她望着宫墙上的落日,突然觉得那些曾经想避开的纷争,此刻倒也没那么可怕了。“顾世子,”她舔了舔嘴角的糖渣,“你不是说要追着我跑么?”
顾昭的耳尖瞬间红透,却还是梗着脖子笑:“那是自然!
等你当完医官,我就...我就...“
“就怎样?”
“就...就娶你!”他说完转身就跑,腰间的玉牌撞在廊柱上,发出清清脆脆的响。
苏晚望着他跑远的背影,低头看见系统面板上的“白银摆烂人”等级,突然笑出了声。
风卷着宫墙的落霞吹过来,她摸了摸袖中还带着体温的香囊——这躺平的路,看来是要拐个弯了。
次日早朝,皇帝的圣旨便传到了相府。
苏晚捏着“临时医官”的腰牌站在庭院里,看柳氏的陪嫁丫鬟哭哭啼啼地搬东西,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黄金级任务触发——彻底根除瘟疫。
是否接受?“
她望着远处飘来的药香,抬手按在腰牌上。
“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