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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亮，相府后巷的青石板还凝着露，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苏晚正倚在软榻上啃糖蒸酥酪——这是她今早“躺平值”达标后系统奖励的，甜得舌尖发颤。
窗纸被拍得簌簌响，老仆的喊声响得破了音：“姑娘！
东市又有人倒了！
跟上次瘟疫症状一个样！“
她手里的银匙“当啷”掉在青玉碟上。
昨夜灯油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苦，突然窜进喉咙。
偏厅门被踹开时，陆仲明的朝服前襟还沾着泥，花白胡子翘得像被踩乱的芦花：“苏姑娘！
老夫天没亮就被喊去东市，三个时辰倒下二十七个！
脉搏虚浮如游丝，身上起的紫斑......“他喉结滚动，”和昨日灯市那罐变异的毒，像极了。“
苏晚猛地站起身，月白衫角扫翻了茶盏。
她想起昨夜街角老丈的嘟囔，想起皇后观礼席上暗卫的玉扳指，想起苏湄腕间那截红绳下若隐若现的针孔——原身记忆里，柳氏总爱往庶女腕间塞些“驱邪”的小物件，实则是藏药囊的好地方。
“走。”她抓起案上的药箱，发间银簪斜斜戳进发髻，“去东市。”
东市的青石板上横七竖八躺着人，哭嚎声撞得房檐上的冰棱首颤。
苏晚蹲在个穿靛蓝棉袍的老妇跟前，指尖刚搭上脉门，系统提示音便在耳边炸开：“检测到主动卷入事件，黄金级技能’风之悬壶‘己解锁。
是否激活？“
她手背青筋一跳。
这技能描述她看过——需在轻功状态下完成精准针灸与药剂投送，稍有偏差便会功亏一篑。
可老妇的脉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弱下去，脖颈处的紫斑正往心口蔓延。
“激活。”她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
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闪过，丹田处突然涌进股热流。
苏晚足尖点上屋檐时，广袖翻卷如蝶，底下百姓的惊呼像被揉碎的浪：“那是苏姑娘！
她飞起来了！“
晨光里，她的身影比纸鸢还轻。
左手持着九根银针，右手攥着系统兑换的“解百毒散”。
第一根针精准扎进老妇的“大椎穴”，第二根刺向街角卖菜阿叔的“风池穴”，药瓶被抛向空中，白色药粉如落雪般洒进围观人群的碗里——那是她昨夜让顾昭暗中分发的，每人都捧着碗热水等在原地。
“神仙姐姐飞天救人啦！”有孩童举着糖葫芦蹦跳，被阿娘捂住嘴又偷偷松开。
苏晚听见顾昭的声音混在人潮里，比铜锣还响：“这是苏小姐自创的’御风行医法‘，源自古籍《悬壶记》！
我己命人整理成册，明日便送太医院抄录！“
她悬在半空的脚尖微顿。
余光瞥见顾昭站在茶棚下，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画——正是昨夜要给她买的金丝蜜枣款。
他的目光黏在她腰间的血玉上，那是系统的能量源，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暖光。
苏晚手指轻颤，最后一根银针“叮”地扎进最后一个患者的“内关穴”。
药粉落尽的瞬间，底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紫斑正在消退，倒在地上的人撑着膝盖坐起来，眼神从混沌逐渐清明。
“这......”沈青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发颤。
苏晚落地时，正看见这位向来清冷的外科名医踉跄两步，指尖攥紧了腰间的药囊，“你不仅医术超群，连身法都......”
“沈医正。”苏晚擦了擦手，发间银簪不知何时歪到耳后，“这毒是从皇宫密室的陶罐里来的。”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余光瞥见沈青梧瞳孔骤缩——这位太医院院判最得意的弟子，上月刚被派去清查宫中药库。
沈青梧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对着她郑重一揖：“苏姑娘大恩，青梧没齿难忘。”
人群渐渐散了，被救的百姓捧着空碗不肯走，非要往苏晚怀里塞煮鸡蛋和绣着并蒂莲的帕子。
顾昭挤进来时，披风上沾着两朵棉花，显然刚去安抚过受惊吓的妇人：“晚晚，太后寿辰的帖子到了。”他压低声音，“皇帝要亲临。”
苏晚接过那烫金帖子，指尖触到封口处的龙纹印泥，突然想起昨夜皇后观礼席上那道阴鸷的目光。
她望着顾昭耳尖的薄红——他定是跑着来的，连朝靴上的泥都没擦干净，突然笑了：“顾世子，准备好陪我去寿宴吃糖蒸酥酪了么？”
顾昭愣了愣，随即咧嘴笑出白牙：“我早让厨房备了三笼，甜得能齁死......”
“苏晚！”
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苏湄从街角转出来，鬓角的珠花歪向一边，腕间的红绳却系得更紧了。
她盯着满地药渣，又看向苏晚发间的银簪，突然尖叫：“你用妖术！
我娘说你......“
“苏二姑娘。”苏晚截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她腕间凸起的红绳结——那底下，分明藏着半枚雕着牡丹的玉牌，“昨夜灯市的灯油，是你让人换的吧？”
苏湄脸色骤白，后退两步撞在茶棚柱子上。
顾昭己经挡在苏晚跟前，手按剑柄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苏二小姐若是身子不爽利，在下可让人请太医院的刘医正来——专看癔症的那种。”
苏湄咬着嘴唇跑了，裙角扫过地上的药渣。
苏晚望着她的背影，血玉在腕间发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躺平值+300，当前等级：黄金躺平帝（9800/10000）。”
檀香缭绕的偏殿里，皇后的金护甲深深掐进掌心。
云袖跪在她脚边，将密信塞进炭盆：“太后寿辰那日，奴婢定让苏晚......”
“住口。”皇后盯着炭盆里蜷成黑蝶的纸灰，眼尾的金粉被怒火烤得发脆，“告诉暗桩，寿宴上的每盏灯油......”她顿了顿，“都换成加了料的。”
窗外的雪开始下了，落在相府的琉璃瓦上，落在镇远侯府的朱漆门上，也落在即将到来的寿宴红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