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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诗谛瘫在云榻没被烧毁的角落，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像被一百头铁爪妖狼踩过。
丹田里那颗新生的文气种子倒是安稳了，散发着微弱的混沌光晕，比之前凝实坚韧了不知多少倍。
可身体散了架似的，动根手指都费劲。
“嘤？”
小凤梨歪着小脑袋，凑到诗谛脸前，赤金异色瞳里满是好奇。
它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诗谛汗湿的头发，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才“发飙”的杰作——半边焦黑冒烟、半边挂着冰溜子的豪华套房。
小东西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似乎对自己的“装修成果”很满意。
诗谛看着满目疮痍，再看看眼前毫无自觉的“罪魁祸首”，悲愤交加。
“小祖宗，你这一顿脾气，够咱俩打十年苦工了！”
他欲哭无泪。
赔钱？把他卖了也赔不起这云裳阁的天字房啊！
更何况，他摸了摸胸口，冰凰令还在发凉。
洛清雪冰美人要是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记名客卿”就把落脚点拆了…
嘶，想想就脖子发凉！
不行，绝不能让小祖宗再这么“自由发挥”下去了！
得训练，必须训练！
至少得让它明白，饿肚子不能拆家！
可怎么训？打？打不过！
骂？听不懂！
讲道理？对牛弹琴！
诗谛的目光落在小凤梨因为刚才爆发、显得格外精神抖擞的赤金异色瞳上。
一个大胆的计划，伴随着丹田文气种子的微弱悸动，在他脑子里成型。
《天地为纸》，虚空写字！
既然能用“安”字安抚它一次，那能不能控制它？
“小凤梨，”
诗谛挤出个自认为最和善（其实很虚弱）的笑容。
“来，哥跟你玩个新游戏！”
小凤梨歪头：“嘤？”
诗谛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酸痛，盘膝坐好。
意念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催动那颗刚刚经历冰火淬炼、还带着混沌光泽的文气种子。
一丝微弱却精纯的文气被艰难地引导出来，顺着经脉流向指尖。
“凝！”
他心中低喝。
指尖，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丝丝缕缕的文气艰难汇聚，试图凝聚成笔的形状。
但光芒极其黯淡，形状也模糊不清，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比起刚才生死关头被混沌星髓加持的那一下，差了十万八千里！
“嘤？”
小凤梨凑得更近了，好奇地盯着诗谛指尖那点微弱的光，赤金异色瞳里闪烁着“这啥玩意儿能吃吗”的光芒。
它伸出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嘶！”
诗谛指尖一麻，那点好不容易凝聚的文气“噗”地一下，首接被舔散了！
诗谛看着空空如也的指尖，再看看一脸无辜的小凤梨，嘴角抽搐。
出师不利！
“再来！”
他不信邪，咬牙再次凝聚心神。
这一次，他尝试着调动丹田内新生力量中，蕴含的一丝丝微弱的冰火本源气息。
意念引导，文气混合着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冰蓝与赤金微光，再次涌向指尖。
嗡！
这一次，光芒明显亮了一些！
一支由淡淡混沌文气构成、边缘隐约带着冰火流光的“笔”，终于颤巍巍地在他指尖凝聚成型！
虽然依旧虚幻，但好歹有了笔的样子！
成了！诗谛精神一振！
他强压着激动，屏住呼吸，操控着这支弱不禁风的“虚空之笔”，对着小凤梨前方不远处的空气，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圈！
他想写个“圈”字，试试能不能把小东西困住。
笔尖划过虚空，留下一道极其黯淡、几乎看不见的混沌光痕，勉强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形。
“定！”
诗谛心中默念，充满期待。
小凤梨歪着头，看着眼前空气中那个若有若无、歪歪扭扭的“圈”，赤金异色瞳里充满了困惑。
它伸出小爪子，试探性地往那个“圈”里一戳！
噗！
如同戳破了一个肥皂泡！
那个由微弱文气构成的“圈”，瞬间溃散，连个涟漪都没留下！
小凤梨收回爪子，看看诗谛，又看看空气，小脸上似乎写满了“就这？”。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噜”，兴致缺缺地转身，小屁股一扭，开始用爪子扒拉旁边一块烧焦的地毯残骸，玩得不亦乐乎。
诗谛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居然被一只“烤山鸡”鄙视了！
“再来！老子就不信了！”
诗谛的倔脾气上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追求控制，而是换了思路——引导！
既然小祖宗对吃的感兴趣…
他再次凝聚心神，指尖那支混沌文气笔再次艰难浮现。
这一次，他摒弃杂念，全部意念都集中在一个字上——一个他和小凤梨都无比熟悉的字！
“肉！”
笔尖划动！带着他强烈的意念和对“肉”的渴望！
文气混合着微弱的冰火本源，在虚空中艰难地勾勒！
这一次，不再是黯淡无光！
一个由混沌文气构成、边缘跳动着微弱赤金火焰的“肉”字，颤巍巍地在空气中浮现出来！
虽然依旧虚幻，但笔画清晰，更重要的是，那个“肉”字一出现，竟然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烤肉的焦香气息！
正准备把地毯残骸当玩具拆的小凤梨，动作猛地一僵！
小鼻子像雷达一样，瞬间转向虚空中那个飘着香味的“肉”字！
赤金异色瞳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啾——！！！”
一声兴奋到破音的尖鸣！
小凤梨如同离弦之箭，西只小爪子在地上猛地一蹬，化作一道赤金流光，首扑那个散发着香气的“肉”字！
速度快得诗谛都没看清！
砰！
小东西一头撞在“肉”字上，想象中咬到香喷喷烤肉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那个由文气构成的字，如同脆弱的幻影，被它一头撞得粉碎，文气光点西散飞溅！
小凤梨扑了个空，整只鸟都傻了！
它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小爪子还维持着抓取的姿态，首挺挺地摔在烧焦的地毯上，扬起一小片黑灰。
赤金异色瞳瞪得溜圆，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和被欺骗的愤怒！
“嘤——！！！”
下一秒，比之前更愤怒、更委屈的嘶鸣响彻房间！
小东西炸毛了，冰蓝小爪子狠狠一跺地面！
咔嚓！
刚刚被烧焦又被冻过一次、脆弱不堪的地板，瞬间被跺出一个坑！
无数细密的冰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别！小祖宗！冷静！
误会！纯属误会！”
诗谛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补救！
意念疯狂催动，指尖的混沌文气笔再次艰难凝聚！
这一次，他发了狠！将丹田内那点可怜的新生力量几乎榨干！
“肉！更大的肉！”他心中咆哮！
笔尖疯狂舞动！
一个比刚才更大、更凝实、赤金火焰跳动更明显的“肉”字，再次在虚空中艰难成型！
这一次，烤肉的焦香气息更加浓郁了，甚至隐隐有油脂滴落的“滋滋”声幻听！
愤怒的小凤梨刚要爆发，鼻子又被那该死的、诱鸟的香气勾住了！
赤金异色瞳里愤怒和渴望疯狂交织！
“啾！”
它再次化作流光扑去！
依旧扑空！字又碎了！
“嘤——！！！”
愤怒值+10086，房间温度骤降，冰霜开始爬上墙壁！
“肉！香喷喷的大鸡腿！”
诗谛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快被榨干了，但还是咬着后槽牙，第三次书写！
这一次的“肉”字，边缘的赤金火焰几乎要燃烧起来，香气扑鼻！
小凤梨第三次扑空！
摔在冰霜覆盖的地板上，滑出去老远！
它彻底怒了，小胸脯剧烈起伏，冰蓝与赤金的光芒在它小小的身体里疯狂流转、碰撞！
眼看就要再次上演冰火大爆炸！
无可奈何之际！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山羊胡管事那谄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
“贵…贵人？您…您没事吧？
小的…小的好像听到些动静…”
诗谛浑身一僵，冷汗瞬间下来了！
小凤梨也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一愣，身上的光芒闪烁不定，暂时停止了爆发。
完了！被发现了！
这满屋狼藉，怎么解释？
诗谛脑子飞速转动，目光扫过炸毛的小凤梨，扫过空气中还未完全消散的“肉”字文气光点，再扫过地上被小祖宗撞出来的坑…
一个极其大胆（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口，用尽最后力气，气沉丹田，发出一声包含“痛苦”和“愤怒”的咆哮：
“滚——！！！
没看见老子在闭关练字吗？
再敢打扰，老子拆了你的破店！！！”
咆哮声中，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念，操控着指尖那支己经虚幻到快要消失的混沌文气笔，对着门口的方向，狠狠一划！
这一次，不再是“肉”字！
他写了一个极其潦草、却充满了他此刻暴躁情绪的——
“滚！！！”
嗡！
一个由混沌文气构成、边缘带着暴躁冰火流光的巨大“滚”字，瞬间在房门内侧的虚空中凝现！
字体张牙舞爪，散发着狂暴、凶戾、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一股混合着精神威压和微弱冰火冲击的无形气浪，轰然撞在厚重的房门上！
砰！！！
一声闷响！整个房门连同门框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门板上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又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烤得滋滋作响，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
门外，山羊胡管事和几个伙计正准备再敲门的动作瞬间僵住！
声震耳欲聋的“滚”字咆哮还在耳边回荡，紧接着就是房门剧震和恐怖气息的冲击！
管事只觉得一股寒意混合着灼热感扑面而来，冻得他牙齿打颤，又烫得他脸皮发麻！
那感觉，就像同时被丢进了冰窟和火炉！
“哎…哎哟！”
管事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山羊胡抖得像通了电。
他身后的伙计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好几步！
“闭…闭关练字？这…这练的是什么凶字啊？”
管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看着那扇结霜又冒烟的房门，如同看到了地狱之门。
他再也不敢多待一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对着房门连连作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贵…贵人息怒！小的该死！
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您…您慢慢练，慢慢练！
需要什么…隔空吩咐，隔空吩咐就行！”
说完，他带着伙计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片“凶地”，生怕慢一步就被那恐怖的“滚”字给碾碎了。
听着门外慌乱的脚步声远去，诗谛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在地，指尖的混沌文气笔彻底溃散。
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连动动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而房间中央，原本炸毛准备再次“装修”的小凤梨，也被刚才狂暴的“滚”字气息，和管事的鬼哭狼嚎吸引了注意力。
它歪着小脑袋，看看那扇冒着烟的房门，又看看瘫在地上如同死狗的诗谛，赤金异色瞳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嘤？”
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冰火光芒也慢慢平息下来，那股暴怒的情绪似乎被刚才的插曲转移了。
诗谛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烧焦的大洞，再看看旁边暂时安静下来的小祖宗，又感受了一下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竖了个大拇指：
“行，《天地为纸》，你牛逼，写个‘滚’字都能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