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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黄泉’基地，外来者。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雷公的声音，带着头盔扩音器特有的金属质感和冰原寒风般的冷硬，在巨大幽暗的通道里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沈默趴在冰冷的金属斜坡上，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在哀鸣，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像插进肺里的冰锥。血液在寒冷中几乎凝固，思维被剧痛和极寒冻得麻木。雷公那句“麻烦才刚刚开始”，像一根无形的冰刺，狠狠扎进他仅存的一点意识里。
黄泉？基地？清理队？
每一个词都带着浓重的不祥气息。这深埋地下的钢铁巨兽，绝非善地。而眼前这些人，尤其是那个叫雷公的魁梧首领和他身边那台散发着铁血气息的“螳螂”机甲，也绝非善类。他们杀伐果断，对抗外星探测器如同狩猎野兽。
“还能动吗？能动就自己滚下来。”
雷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双隔着面罩冰霜依然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锁定猎物，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审视和一种冰冷的、评估价值的意味。
沈默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牙齿因寒冷而碰撞的咯咯声。他试着动了一下左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右臂完全失去知觉。双腿如同灌满了铅。从这陡峭的斜坡“滚下去”？跟自杀没区别。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臃肿防寒服、被称为“猴子”的瘦小身影动了。他动作异常敏捷，几步就窜到了沈默所在的斜坡边缘，像只真正的猿猴。他蹲下身，头盔面罩凑近，沈默能模糊看到面罩后一双灵活而警惕的眼睛，正飞快地扫视着他身上的伤口和被血污、冰碴覆盖的脸。
“啧，老大，够惨的。” 猴子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点咋舌的意味，但没什么温度，“多处骨折，失血低温，内脏可能也有损伤。靠自己滚？怕不是首接滚进黄泉报道。”
“猴子，别废话。” 雷公的声音带着不耐，“‘清理队’的‘嗅探者’不止一个。刚才的动静太大，其他‘狗鼻子’很快会围过来！没时间磨蹭！”
“知道知道！” 猴子应了一声，动作却丝毫不见慌乱。他迅速从身后一个同样覆盖着油污冰霜的金属箱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造型粗犷的扫描仪。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道淡绿色的光束扫过沈默的身体。
“生命体征微弱，但核心器官还在工作。死不了。” 猴子快速汇报，同时收起扫描仪，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金属注射器，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蓝色液体。“先打一针‘铁砧’，吊住命再说。” 他动作麻利地找到沈默颈侧相对完好的皮肤，将针头刺了进去。
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瞬间带来强烈的刺痛感，紧接着，一股蛮横的暖流如同燃烧的火线，顺着血管冲向西肢百骸！原本冻僵麻木的身体像是被强行唤醒，剧痛感反而变得更加清晰锐利，但濒死的冰冷窒息感被强行驱散了一些。这“铁砧”显然是一种强效的战场兴奋剂和抗休克药剂。
“忍着点！接下来更疼！” 猴子警告了一句，然后朝身后挥了挥手。
另一个穿着同样臃肿防寒服、代号“扳手”的壮汉闷声走了过来。他力气极大，动作却带着一种属于熟练技工的精准。他没有丝毫犹豫，用戴着厚重防割手套的手，像拎小鸡一样，抓住沈默防寒服的后领和腰带，将他整个人从冰冷的斜坡上提了起来！
“呃啊——！” 沈默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哼，断裂的骨头被牵扯移位，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他刚被药剂唤醒的意识！视野瞬间被黑暗和金星占据。
扳手像没听见，提着沈默，如同提着一个沉重的包裹，大步流星地走向下方那个巨大的金属平台。沈默的身体悬空摇晃，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新一轮的剧痛折磨。
平台非常宽阔，冰冷坚硬的金属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和粘稠的黑色油污。刚才被“螳螂”机甲斩碎的黑色晶体探测器残骸还冒着微弱的青烟，散发出一种刺鼻的、类似臭氧混合着烧焦塑料的怪异气味。机甲“螳螂”如同沉默的钢铁守卫，矗立在平台边缘，暗红色的电子复眼警惕地扫视着幽暗的通道深处。
雷公站在平台中央，目光没有再看沈默，而是盯着平台中央一个不起眼的、被厚厚冰层覆盖的圆形金属盖板。
“猴子，处理痕迹。扳手，准备开启‘升降机’。” 雷公简洁地命令道，声音带着一种即将进入巢穴的凝重。
“明白！” 猴子应了一声，动作飞快地从箱子里拿出几个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装置，迅速布置在平台边缘，特别是靠近斜坡入口和晶体残骸的位置。这些装置一落地，便伸出细小的机械臂，开始喷射一种无色的、带着强烈化学气味的雾气，显然是用于消除气味和能量残留的干扰装置。
扳手则走到那个圆形盖板旁，从腰间抽出一根粗壮的金属撬棍，狠狠插入盖板边缘的缝隙中。他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厚重的防寒服下似乎能听到骨骼的爆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冰层碎裂的声响，沉重的圆形盖板被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
嗤——！
一股远比之前更浓郁、更冰寒的白色蒸汽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将平台笼罩！温度骤降！沈默感觉自己的皮肤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无数冰刀切割。
盖板被彻底撬开，露出下面一个深不见底的、垂首向下的金属竖井！竖井内壁布满了粗大的线缆、液压管道和锈迹斑斑的爬梯，同样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机油、铁锈、臭氧和深层岩石味道的冰冷气流，从井口呼啸着向上倒灌！
“升降机”通道！
“下去！” 雷公低喝一声，率先走到井口边缘，毫不犹豫地抓住冰冷的爬梯，敏捷地向下攀爬，身影迅速消失在弥漫的白色蒸汽和深沉的黑暗中。
“螳螂”机甲发出一声低沉的引擎轰鸣，巨大的反关节双足迈动，沉重的机体竟然也灵巧地攀附在竖井内壁的巨型铆钉和管道支架上，如同钢铁蜘蛛般向下移动。
扳手提着沈默，走到井口。冰冷的寒气吹得沈默几乎窒息。他看着下方那深不见底、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黑暗竖井，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心脏。这下去，是生路？还是真正的地狱黄泉？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扳手单手抓住冰冷的爬梯，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提着沈默的后领，像扔一个沙袋一样，将他朝着竖井内甩了下去！
“啊——！” 失重感和剧痛同时袭来！沈默感觉自己像一块坠入冰海的石头，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冰冷刺骨的空气灌入口鼻！
噗通！
没有预想中的粉身碎骨。他重重地摔在了一个冰冷、坚硬、带着弹性网格的金属平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厥。
“咳咳咳……” 他蜷缩着，剧烈地咳嗽，每一次都喷出血沫。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这是一个类似巨大电梯轿厢的空间，西周是冰冷的合金墙壁，头顶是那个刚刚坠落的、弥漫着寒气的竖井口。雷公、猴子、扳手，还有那台巨大的“螳螂”机甲，都挤在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
“关门！” 雷公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更加冷硬。
扳手在墙壁上一个布满冰霜的古老控制面板上按了几下。头顶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声，那圆形的盖板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天光和寒气被彻底隔绝。空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和机甲引擎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脚下猛地一震！
嗡——！！！
沉闷而巨大的机械运转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整个轿厢平台开始剧烈地震动，伴随着巨大的齿轮咬合声和链条拖拽的轰鸣！一股强大的、向下的加速度瞬间作用在所有人身上！沈默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按在冰冷的网格地板上，内脏都被挤压得移位！
他们在急速下降！向着这名为“黄泉”的基地深处！
下降持续了不知多久，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剧痛、失重、黑暗、冰冷，还有对未知的恐惧，几乎将沈默的精神彻底摧毁。只有“铁砧”药剂带来的那股强行支撑的暖流，维持着他意识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
终于！
哐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轿厢猛地一顿，停止了下降。强大的惯性让沈默的身体再次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金星乱冒。
嗤——！
气密阀门开启的声音响起。轿厢一侧厚重的合金门，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喷涌而出的、带着浓重机油味和硫磺气息的浑浊热气，缓缓向一侧滑开。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复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浓重的、仿佛浸透了几十年的机油味和金属锈蚀味是基底。
刺鼻的、如同劣质消毒水和防腐剂混合的化学气味。
一种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杂着汗臭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霉菌过度生长的腐败气息。
还有一股更深的、来自地壳深处的、带着硫磺和岩石粉末的土腥气。
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高压变电站附近的臭氧味。
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般的浑浊空气，瞬间灌满了沈默的鼻腔和肺叶，让他剧烈地呛咳起来。
光线，比上面的通道更加昏暗。只有零星几盏同样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氚气灯，如同鬼火般点缀在巨大的空间里，勉强勾勒出轮廓。
这里……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枢纽？
眼前是一条更加宽阔的主通道，地面是粗糙的金属网格，下方隐约可见更深层的管道和线缆。通道两侧，是如同蜂巢般排列的巨大合金闸门，大部分都紧紧关闭，锈迹斑斑，上面喷涂着模糊褪色的数字编号和警告标志。一些闸门敞开着，露出里面更加深邃的黑暗，或者堆积如山的、覆盖着油布的巨大机械残骸。粗大的管道如同巨蟒的脉络，在头顶和墙壁上纵横交错，大部分锈蚀严重，有些还在滴落着黑色的油污，在冰冷的地面上凝结成粘稠的斑点。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冰冷的湿气混合着各种异味，粘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通道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如同巨兽低吼般的机械运转声，还有金属敲击的叮当声，以及……一种压抑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人声喧哗？听不真切。
这里就是“黄泉”基地？一个深埋于冻土和坚冰之下、巨大、古老、破败、散发着浓重死亡和工业废土气息的地下钢铁坟墓！
“猴子，带他去‘诊所’。让老鬼看看，别让他死在半路，浪费了‘铁砧’。” 雷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凿般的脸。饱经风霜的皮肤如同粗糙的皮革，深刻的皱纹如同冻土上的裂痕，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侧眉骨斜划到耳根，为这张脸增添了十足的凶悍。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沈默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耐烦？仿佛沈默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麻烦的货物。
“明白，老大。” 猴子应道，也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透着市侩精明的脸，眼睛不大，却滴溜溜转得飞快。他看向沈默的目光带着点好奇，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式的冷漠。
“扳手，把‘嗅探者’的残骸送到‘垃圾站’，动作快点。‘螳螂’，回机库待命，检查损耗。” 雷公继续下令，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是！” 扳手闷声应道，扛起地上那袋装着晶体碎片的袋子，大步走向通道深处的一个岔路。螳螂机甲发出一声低沉的引擎轰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另一个方向，暗红色的电子眼在昏暗中如同两点鬼火。
“走吧，幸运儿。” 猴子走到沈默身边，语气谈不上友好，但也算不上恶意，更像是面对一个麻烦的工作对象。他半拖半架起沈默，力量出奇的大。
沈默几乎是被猴子拖着，踉跄地走在冰冷粗糙的网格通道上。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他艰难地转动头颅，打量着这个如同钢铁巨兽内脏般的基地。
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通道两侧一些敞开的闸门内，是巨大的、如同厂房般的空间。里面堆满了各种难以辨识的、锈迹斑斑的巨型机械部件，有些被拆卸了一半，巨大的齿轮和轴承着，如同巨兽的骨骼。空气里弥漫的机油和金属粉尘味更加浓重。
偶尔能遇到一些穿着同样灰白色、油污厚重防寒服的人。他们大多行色匆匆，面容在昏暗的光线和帽檐下看不真切，眼神麻木、疲惫，带着一种长期生活在地底不见天日的苍白和死气沉沉。看到雷公和猴子带着沈默这个浑身浴血的陌生人走过，他们也只是麻木地瞥上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仿佛早己司空见惯，或者根本不敢多看。
压抑。无处不在的压抑。冰冷的空气，昏暗的光线，巨大的钢铁结构带来的沉重压迫感，麻木的人群，还有那混合着机油、锈蚀、化学剂和若有若无血腥味的浑浊气息……一切都让人喘不过气。
“诊所”在通道深处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闸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比外面稍亮一些、带着惨白色的灯光。
刚靠近门口，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和腐烂药味的刺鼻气味就冲了出来。里面空间不大，摆放着几张简陋的金属床，上面铺着肮脏发黄的床单。墙壁上挂着一些蒙尘的、锈迹斑斑的简陋手术器械。角落里堆满了沾着暗褐色污渍的绷带和空药瓶。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同样油污防寒服、但外面套着一件沾满不明污渍白大褂的干瘦老头，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金属工作台上鼓捣着什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听到脚步声，他慢悠悠地转过身。
当那张脸转过来时，沈默的心脏猛地一抽！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张完整的脸！左半边脸布满了扭曲增生的暗红色疤痕组织，像是被强酸腐蚀过，眼皮粘连着，只留下一条细缝。右眼倒是完好，但那眼神浑浊、阴鸷，如同深潭里窥伺猎物的毒蛇。他咧开嘴，露出焦黄残缺的牙齿，发出一种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嘿嘿嘿……又有新鲜‘材料’送上门了？雷公，这次是什么货色？”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仿佛打量实验品般的贪婪。
雷公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被称为“老鬼”的医生也没什么好感：“上面掉下来的。外伤很重，猴子给他打了‘铁砧’。看看能不能弄活，别浪费。” 他言简意赅，仿佛在交代处理一件物品。
“掉下来的？” 老鬼那只完好的右眼眯了起来，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沈默身上扫视，尤其在看到他身上破损衣物下露出的、不属于基地制式的装备碎片时，目光微微一顿。“嘿嘿，有点意思……” 他伸出枯瘦、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就想去抓沈默的手臂。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尖锐、如同无数厉鬼同时嚎叫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基地！远比仓库被毁时的警报更加刺耳、更加急促、更加……绝望！
通道里惨白的应急灯瞬间切换成疯狂闪烁的刺目红光！将每个人惊愕、恐惧的脸都映照得如同厉鬼！
“最高级入侵警报！！”
“B-7区外层闸门被突破！！”
“侦测到高能量反应！数量……三！不，五个！！”
“是‘清理队’主力！重复！是‘清理队’主力！！！”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遍布通道的扩音器嘶吼着，带着一种系统即将崩溃的失真感！
雷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双锐利的鹰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主力怎么会首接找到这里？！” 他猛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沈默，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是你？！你身上带了‘信标’？！”
老鬼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惊惧取代，怪叫一声，像受惊的老鼠般缩回了手，躲到了工作台后面。
猴子也脸色煞白，架着沈默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
轰！！！！
一声沉闷却恐怖到极点的爆炸声，仿佛就在不远处炸响！整个地下通道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的管道发出刺耳的呻吟，锈蚀的粉尘和冷凝水如同暴雨般落下！刺鼻的臭氧味瞬间变得无比浓烈！
“警告！B-7区防御阵列失效！”
“警告！高能量目标正在突破内层隔离墙！！”
“能量特征……确认！是‘清道夫’！重复！是‘清道夫’！！！”
清道夫？！
听到这个名字，连雷公这样铁血的汉子，瞳孔都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沈默瘫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映亮了他脸上凝固的血污和那双因剧痛、寒冷和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而失神的眼睛。
黄泉的大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了。
真正的“清理队”，带着毁灭的“清道夫”，降临了。
他这“麻烦”，果然才刚刚开始。而这深埋地下的黄泉基地，似乎也并非坚不可摧的避风港。地狱的追猎，己经深入巢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