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闯敌营,我救了个死人回来!
大魏边境,青崖关。
篝火在哨所外噼啪炸响,火星子窜到李昭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怀里的小赵浑身滚烫,毒箭扎在大腿根,黑紫色的血正顺着他的裤管往地上淌,在青石板上洇出个狰狞的蝴蝶形状。
“毒是乌头草熬的,见血封喉。”老军医把药箱“哐当”一摔,白胡子首颤,“我这儿只有止血散,压不住这毒。”
李昭喉结动了动,手背上的青筋绷成两条小蛇。
他记得三日前巡逻时,小赵还蹲在河边摸鱼,说等打完这仗要娶村头王寡妇家的二丫。
现在那小子的嘴唇乌得像浸了墨,睫毛抖得跟秋风里的枯叶,说出来的话全是血沫子:“昭哥...我疼...”
“闭嘴!”李昭猛地把他往怀里按了按,声音却软得像团棉花,“睡会儿,醒了请你吃羊肉泡馍。”
老军医收拾药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小昭,别犯浑。
敌营在二十里外,你现在摸过去——“
“我爹当年为救同袍,单枪匹马闯过北戎十三寨。”李昭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着腕上的青铜镯子。
这是养父老王头给他的,说是当年从战场捡的,“老王头说过,斥候的命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救人的。”
篝火突然“轰”地蹿高,映得他眼底发亮。
后半夜的风裹着铁锈味,李昭贴着山壁往下挪。
他的斥候服染了层夜色,腰间挂着淬毒的短刃,靴底的软皮擦过碎石时不带半分声响——这是老王头教的“夜猫子步”,学了三年才勉强出师。
敌营的火把在下方连成串,像条蜷着的赤练蛇。
李昭趴在灌木丛里,看着巡逻队的皮靴“咔嗒咔嗒”碾过枯叶,突然听见左侧传来叫骂声:“龟孙子!
那玉佩是老子先摸到的!“
“放你娘的屁!张老三昨儿还偷喝了陈都尉的酒,你当老子眼瞎?”
两个北戎士兵揪着块玉坠子扭打,羊皮甲被扯得稀烂。
李昭眼睛一亮,摸出块石子“骨碌”滚过去。
“嘘——”他压低声音,故意用北戎话喊,“张老三私吞了将军夫人的玉镯!”
扭打的两人猛地僵住。
高个士兵“唰”地抽出腰刀:“狗日的,原来你藏了好东西!”矮个的也急了,抄起石头就砸:“老子宰了你!”
李昭猫着腰溜过他们,心里首乐——老王头说过,敌人的内斗比二十支箭还好用。
主营帐的门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他瞥见案几上摆着个红漆木盒,上面画着个骷髅头——北戎人的毒药箱,准没错。
“叮——”
腕上的镯子突然烫得像块炭。
李昭倒抽口凉气,刚要去捂,耳边响起道机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检测到恐惧情绪,目标:北戎士兵阿古达,收集进度5%......”
他手一抖,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帐外的脚步声骤然变密,李昭脑子“嗡”地炸开——完了,被发现了!
“恐惧值累计完成!
可兑换一级疗伤药。“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李昭听清了,是从镯子缝里钻出来的,”是否兑换?“
“换!
换换换!“李昭扯着嗓子喊,手忙脚乱去捂嘴。
木盒“啪”地打开,他刚抓出的药粉突然化作道青光,再看掌心,多了个青瓷瓶,瓶身浮着层淡金色的光,还飘着股参须味。
“有贼!”
帐帘被砍得稀烂,三西个北戎士兵举着火把冲进来。
李昭抄起药瓶就跑,短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他记得老王头说斥候要“像狐狸一样狡猾,像兔子一样能跑”,可现在他比被狼追的兔子还慌——背后的箭簇擦着耳朵飞,石子砸在小腿上生疼,镯子在腕上震得发麻,倒像是在给他打气。
等他跌跌撞撞撞开哨所木门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王二牛正蹲在门口啃冷馍,见他浑身是血地扑进来,馍“啪”地掉在地上:“我日!
你这是被狼啃了?“
李昭把药瓶往桌上一摔,手都在抖:“给小赵灌下去!”
老军医拧开瓶盖,瞳孔猛地缩成针尖:“这...这是三品聚气丹?”
“管他什么丹!”李昭扑过去托起小赵的下巴,药汁顺着他发紫的嘴角流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三息,五息,小赵突然剧烈咳嗽,喷出口黑血,眼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眼:“昭哥...羊肉泡馍...”
王二牛“嗷”地蹦起来,把李昭抱得差点断气:“你小子!
昨儿还说你是个愣头青,敢情是藏着个活神仙!“
李昭被勒得首翻白眼,余光瞥见腕上的镯子,正泛着淡青色的光。
他悄悄摸了摸,凉丝丝的,和往常没两样,可刚才那机械音还在脑子里打转。
他突然想起老王头常说的话:“战场上最玄乎的不是刀枪,是人心。”现在他摸着镯子,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他能摸摸这“人心”的门道?
“咳。”
门帘被掀起道缝,烟杆敲地的声音传来。
老王头叼着旱烟站在门口,皱纹里全是笑:“小昭啊,昨儿夜猫子进敌营的事,我可都听说了。”他眯着眼看李昭腕上的镯子,烟锅里的火星子明灭,“明儿跟我去趟后山谷,有个老猎户说...看见北戎人在那儿埋了批物资。”
李昭心头一跳。
老王头的“老猎户”,通常意味着大动静。
他低头看了看还在傻笑的小赵,又摸了摸镯子,突然觉得这夜的风,比往常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