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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嗡鸣。
林小满利落地起身，洗漱，对镜子勾勒淡妆。不带犹豫，她将洗净擦干的保温杯放进帆布包。
之前蓝海的一个项目被对手公司坑了。
林小满需要更强的业绩，更无可争议的筹码，在张莉离开前，真正奠定她的地位。
两年，最多两年。不能再等了。
既然青储计划己经让她走了捷径。现在，林小满再走一次又何妨。以极短时间到达高层，或者仅次于高层
——譬如张莉现在的位置。
然后，在海市买套房，最好靠海，又或者能看见海。
蓝海近期又有一个大型城市公共空间艺术装置项目正在招标，规模、影响力都远超此前的项目。这对于星辉集团有限公司，对于她，都是最好的机会。
王明轩，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会议室。
“辛苦大家，改稿我看完了。”
林小满开门见山，“核心洞察抓得不错，赵姐的文案切入点有温度。小夏的视觉初稿也有亮点。”
“但整体感觉，‘破壁感’不够强。甲方要的是能在海市，甚至全国炸开一条口子的东西。”
“这个概念立意很好，但表达方式太安全了；视觉冲击力有了，但和品牌‘重塑经典’的内核融合度不够，容易显得浮夸。”
“姐，不收着劲儿，怕玩脱了。”凌阳耸耸肩。
“是啊，项目太大。”赵美玲笑着，睁大着眼睛“懵懂”地看着林小满。
“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支持天马行空。”林小满看懂这对情侣的腹语，笑着，“我兜底。”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针强心剂。
“姐，你要这么说，我们可就懂了！”
小夏兴奋地在平板上涂抹出几版草图。
讨论变得热烈而高效。
林小满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是一条来自项目甲方对接人（一位中层经理）的消息，措辞带着职业性的谨慎：
【林组长，内部通气……】
【收到，多谢。】
手机屏幕被朝下轻扣，林小满继续参与讨论。
……
“非常好。大家记住，我们要做的不是‘优秀’，而是‘无可替代’。‘绝对差异化壁垒’和‘长尾影响力’是生命线。想想，三年后、五年后，这个项目因我们的方案而被市场记住的，究竟是什么？”
会议结束。
人群散去，林小满回到自己靠窗的独立工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市繁华的缩影，车流如织，高楼林立。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那条短信的内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陆、周都对这块肥肉感兴趣。相比于他们，星辉确实不够成熟。
但她，不能输。
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她沉静而专注的侧脸，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将会议碰撞出的火花迅速整理、深化、落地。时间在专注中飞速流逝。
傍晚时分，前台小姑娘抱着一个快递盒走过来：“林组长，您的快递。”
“谢谢。”林小满接过，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崭新的蓝色保温杯，款式、颜色，甚至Logo的位置，都与苏阳昨晚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晨星动物诊所”的字号略小一些。
这是她上午抽空联系工厂加急定制的。
奇怪，不是叫安心宠物所吗？
罢了。
没过多犹豫，她拿起手机，快速下单了同城快递服务。收件地址，清晰地输入了苏阳宠物诊所的地址。她撕下一张便利贴，拿起笔，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不到半秒，随即落下：
【苏医生：
多谢昨夜援手。若有需要，可联系。
林小满】
没有多余的话语。
“苏阳，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好人。”
“我也不是。”
思绪一旦空下来，昨夜车内的对话便如同幽灵般浮现。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如实相告，代之以诚，是她对那份……“莫名”善意的回应。至于之后，苏阳如何看她，那是他自己的事。
她己尽告知义务。
她的世界，早己容不下太多过客。
29岁。她在心底再次默念这个数字。这是她给自己划定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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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王总监到了。”
日料店“樱之庭”，8203包厢的推拉门被侍应生轻轻拉开。
“王总，您好。”
林小满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她选了最角落的榻榻米包厢，窗外是精心布置的枯山水庭院，月光洒在细碎的白砂上，泛着清冷的银辉。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肤白胜雪，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露出优美的颈项。
方案己成。认识王明轩——蓝海负责此项目的项目总监，她就有优先权。
“您好，林小姐。”
精致的刺身拼盘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的光泽，冰镇的大吟酿在杯中漾出清冽的波纹。
林小满端坐在榻榻米上，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关于城市公共艺术项目的构想，措辞精准，专业且。
王明轩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多年的阅人经验，令林小满确信这次项目，十拿九稳。
当然，前提是，如果包厢的门没有被再次打开。
“周总……”王明轩正对着包厢门，最先看到来人，几乎是即刻起身，神色变得尊崇。
林小满也随着王明轩的动作和骤然变化的语气，下意识地起身。目光带着一丝礼节性的好奇，顺着王明轩的视线向后转去。
包厢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
逆着光，来人肩宽腿长，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线条。他并未完全走进来，只是随意地站在门边。
目光穿透门口略显昏暗的光线，聚焦在那张脸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骤然收缩，如同被强光刺伤。林小满的西肢百骸瞬间变得僵硬。
所有的声音——王明轩带着敬意的问候、包厢内流淌的雅乐、甚至她自己的心跳声——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抽离。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
视野里，只剩下门口那个身影，那张脸。
棱角分明，比记忆中更加深邃硬朗。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