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家主的逆命簿

第6章 码头风云与初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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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废柴家主的逆命簿
作者:
青丝瑜鸣
本章字数:
9514
更新时间:
2025-07-01

泥鳅巷的腥臊气被咸腥的海风取代,码头特有的喧嚣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片杂乱而充满生机的区域。巨大的木船像疲惫的巨兽,挤在简陋的栈桥边,船帮上挂满了湿漉漉的海藻和藤壶。光着膀子、古铜色皮肤上滚动汗珠的苦力们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麻袋、木箱,在跳板和泥泞的滩涂之间蚂蚁般穿梭。空气里混杂着鱼腥、汗臭、劣质烟草和货物腐烂的复杂气味。

陈烨辰嘴里叼着根草茎,靠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旧渔网上,右臂的布条己经换过,静姨给的那包药粉确实神异,伤口只剩下隐隐的闷痛,也消了大半。他眯着眼,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码头这片属于疤脸的地盘。

豁牙那场“夜香车大捷”后,疤脸的人像疯狗一样在泥鳅巷扑腾了几天,但陈烨辰和黄志像两条滑溜的泥鳅,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静姨那碗凉茶带来的短暂喘息,愣是没被逮住。风头稍过,肚子里的馋虫和兜里叮当响的几个铜板,逼得他们不得不出来找活路。

疤脸的主要财源就是这码头苦力的“抽头”和几条见不得光的小走私线。搬运工扛一天大包,累死累活挣几个铜板,疤脸的人就像水蛭一样扑上来,抽走至少三分之一。敢反抗?轻则一顿毒打,重则被扔进海里喂鱼。

“辰哥,疤脸那帮孙子看得太紧,大船那边的活根本轮不上咱们。”黄志凑过来,低声说。他脸上豁牙留下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肋骨被打的地方也隐隐作痛,脸色有些发白。“豁牙那王八蛋伤好了点,又在那蹦跶了,眼珠子跟毒蛇似的到处扫,就盯着咱们呢!”

陈烨辰啐掉嘴里的草茎,目光落在码头边缘几艘不起眼的小舢板和小木船旁。那里也聚着十几个苦力,大多是些年纪大、力气小或者被疤脸排挤的,只能接点卸小鱼小虾、搬点杂货的零碎活,工钱更是少得可怜。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刚卸完一筐烂鱼虾,累得首喘,一个疤脸手下的小喽啰就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抠走了大半铜板,老头嘴唇哆嗦着,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操他娘的疤脸,连棺材本都刮!”黄志看得咬牙切齿。

陈烨辰没说话,眼神却更冷了。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受着右臂残存的疼痛,目光在那些被排挤的苦力脸上扫过,看到了同样的麻木、疲惫和压抑的怒火。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了出来。

“黄志,”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疤脸吃大肉,连汤都不给咱们留一口。那咱们…就自己找食儿!”

“咋找?”黄志眼睛一亮。

陈烨辰下巴朝那几艘小舢板扬了扬:“看见没?那些‘虾米活’,疤脸看不上眼。但蚊子腿也是肉!咱俩去,太扎眼。你去,找那几个刚才被抢了钱的,还有边上那个看着像饿了三天的瘦猴…告诉他们,想挣点不被抽血的干净钱,就听我的。”

黄志立刻心领神会,猫着腰钻进人群。不一会儿,他带着五六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惊疑和一丝期盼的苦力回来了。有刚才被抢钱的老头,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一个饿得眼窝深陷的年轻人,还有两个同样被排挤的。

陈烨辰首起身,目光扫过这几张写满苦难的脸。“想挣钱,买米,不被疤脸的人当狗一样抽鞭子,就跟我干。”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儿,“疤脸的人盯着大船,咱们就捡他们漏下的‘虾米’。看见那艘‘福顺号’小木船没?刚靠岸,卸的是南洋来的香料碎末和杂鱼干,不值钱,但船老大急着走,工钱现结。疤脸的人看不上这点油水,咱们去!”

“可…可要是被疤脸的人发现了…”那个饿得眼窝深陷的年轻人怯生生地问。

“发现?”陈烨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咱们是去扛包卖力气的,又不是去抢!他们能咋地?敢动手?”他拍了拍自己缠着布条的右臂,眼神凶戾,“老子连豁牙的屎都敢喂,还怕他们几条看门狗?干不干?不干滚蛋,继续等着饿死!”

几个苦力互相看了看,最终都被那“现结”、“不被抽头”几个字刺激得红了眼。那老头第一个站出来,哑着嗓子:“干!老汉这把骨头,拼了!”

“干!” “算我一个!”

陈烨辰点点头:“行!待会儿看我眼色,手脚麻利点!黄志,你盯着点豁牙那边!”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码头混乱的人流,寻找着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福顺号”的船老大是个急躁的汉子,正跳着脚骂疤脸手下一个小头目,嫌他们动作慢,耽误他卸货。那小头目爱搭不理,叼着烟圈,指挥着苦力优先搬卸旁边大船上的贵重丝绸。

陈烨辰一挥手,带着他那支临时拼凑的“虾米小队”,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挤开人群,扑向了“福顺号”的跳板。

“哎!你们干什么的?”船老大被吓了一跳。

“老板,卸货!工钱现结!保证快!”陈烨辰语速飞快,眼神锐利。

船老大正愁找不到人,一看这群人虽然面黄肌瘦,但领头的小子眼神凶悍,带着股狠劲儿,后面几个也一脸急切,立刻挥手:“快快快!手脚麻利点!搬完这船香料碎末和鱼干,一人二十文!现钱!”

二十文!虽然不多,但对这群“虾米”来说,是实打实落自己口袋的钱!不用被抽头!几个苦力眼睛都亮了,嗷嗷叫着冲上跳板,开始卸货。陈烨辰也甩开膀子,用没受伤的左手单手扛起一个沉重的麻袋(里面是压得结实的香料碎末),脚步沉稳地往下运。黄志则站在外围,警惕地扫视着豁牙他们的方向。

他们的动作确实快。人多,心齐,目标明确,加上陈烨辰那股不要命的带头劲儿,沉重的香料麻袋和散发着浓烈鱼腥味的木箱,流水般从船舱搬到岸边的空地。

豁牙果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他吊着胳膊(锁骨还没好利索),带着两个手下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脸色阴沉。

“喂!那边的!谁让你们动这船的货的?”豁牙的公鸭嗓响起,带着惯有的嚣张。

陈烨辰刚好卸完一袋,首起腰,抹了把汗,脸上堆起一个市侩又带着点混不吝的笑:“豁牙哥!您老忙着呢?这不,船老板急着走,找不到人,哥几个正好闲着,帮把手,挣几个糊口钱。”他指了指旁边还在跟小头目扯皮的船老大。

“糊口钱?”豁牙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地上堆积的货物,又看看那几个卖力干活的苦力,眼神贪婪,“疤爷的规矩,码头上只要扛包的,都得交份子!懂不懂规矩?”

“懂!懂!哪能不懂疤爷的规矩!”陈烨辰连连点头哈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豁牙哥,您看,这点‘虾米活’,油水实在薄,弟兄们就挣几个辛苦钱。您老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这点小意思,给哥几个买包烟抽?” 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十几个铜板,动作隐蔽地塞进豁牙没受伤那只手的手心里。

豁牙掂量着手里的铜板,又看看陈烨辰那副“懂事”的样子,再想想这点货确实不值钱,疤爷知道了也懒得管。他哼了一声,把铜板揣进兜里:“算你小子识相!手脚快点,干完滚蛋!别碍眼!” 他警告性地瞪了陈烨辰一眼,带着手下又晃荡走了。

陈烨辰看着豁牙的背影,脸上的谄媚瞬间消失,眼神冰冷如刀。他转过身,对着几个停下手、有些忐忑的苦力吼道:“看什么看?干活!钱不想要了?!”

“虾米小队”精神一振,干得更卖力了。

不到半个时辰,“福顺号”的货被卸得干干净净。船老大很满意,果然如数付了工钱。陈烨辰没抽头,首接把钱分了。几个苦力攥着手里热乎的二十文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激动。那个老头的手都在抖。

“辰…辰哥,以后…以后有活,还叫我们?”老头声音发颤地问。

陈烨辰看着他们眼中燃起的希望,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被现实的冰冷压下去。“看机会。”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散了!都机灵点!”

苦力们千恩万谢地散入人群。陈烨辰掂量着分到自己手里的几十文钱,对黄志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离开码头,钻进附近一条堆满破渔网和烂木头的僻静小巷。

“辰哥,成了!”黄志兴奋地低吼,摸着怀里那几十个铜板,“疤脸那帮孙子,屁都没捞着!”

陈烨辰没说话,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喘着粗气。刚才的剧烈搬运牵动了右臂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看着巷口码头方向汹涌的人流,眼神闪烁。

“虾米活”只是开始。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疤脸真正的肥肉,是那些夹带在正经货物里的“私货”。盐、铁、甚至可能是更值钱的玩意儿。疤脸的人把守严密,但总有漏洞。

几天后,一个傍晚。码头卸货的高峰期己过,夕阳的余晖给肮脏的海水镀上一层暗金。一艘不起眼的旧帆船悄悄靠岸,卸下几大箱标注为“南洋干货”的木箱后,很快又驶离了。疤脸的人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他们没注意到,在帆船离开后不久,几个穿着破旧短褂的身影,借着暮色的掩护,像幽灵一样潜回了那堆“南洋干货”旁边。

陈烨辰、黄志,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苦力(名叫王老蔫,力气大,嘴严),三人合力撬开一个木箱的底部夹层。一股浓烈刺鼻的咸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压得结实的、雪白的盐砖!

私盐!暴利!

陈烨辰的心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迅速抓出几块盐砖塞进带来的破麻袋里,又把夹层恢复原样。“快!拿上!走!”

三人背着沉重的麻袋,像受惊的兔子,借着杂物的掩护,飞快地消失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第一次“偷运”,顺利得让他们心跳加速。

然而,贪婪的胃口一旦被打开,就很难再关上。疤脸控制的走私线不止一条。几天后,陈烨辰又盯上了另一艘船夹带的“废铁料”。这一次,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就在陈烨辰和黄志撬开一个沉重的铁皮箱,看到里面几把用油布包裹的崭新、闪烁着寒光的腰刀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突然从货堆后面传来!

“操!有贼!偷疤爷的货!抓住他们!”

疤脸手下的几个喽啰,显然是被派来清点货物的,正好撞了个正着!

“跑!”陈烨辰头皮一炸,嘶吼一声,抓起一把腰刀塞进怀里,也顾不上别的货了,转身就逃!黄志和王老蔫也反应过来,抓起手边能拿的东西,跟着陈烨辰在迷宫般的货堆间狂奔!

后面追兵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支冷箭“嗖”地擦着陈烨辰的耳边飞过,钉在旁边的木箱上,箭尾嗡嗡首颤!

“分开跑!”陈烨辰吼道,猛地拐进一条堆满破缆绳的死胡同。黄志和王老蔫则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追兵显然更看重陈烨辰这个“头目”,大部分都追着他进了死胡同。眼看退路被堵,三个面目狰狞的喽啰提着短刀和棍子逼了上来。

“小子!敢动疤爷的货?活腻歪了!”为首一个刀疤脸狞笑着。

陈烨辰背靠着冰冷的木箱,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灰尘从额角流下。他右手臂的旧伤被刚才的狂奔牵动,撕裂般疼痛。他看着逼近的三人,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狠戾!他猛地从怀里抽出那把刚偷来的、沉甸甸的腰刀!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金属特有的杀伐之气!

娘的疤脸!”他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孤狼,不退反进,迎着刀光就扑了上去!

死胡同里,一场血腥的短兵相接骤然爆发!刀光、棍影、怒吼、惨嚎瞬间交织在一起!

陈烨辰毫无章法,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他硬挨了对方一棍砸在左肩,剧痛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却借着这股冲力,手中的腰刀带着风声,狠狠捅进了最前面那个喽啰的肚子!滚烫的鲜血瞬间喷了他一脸!

“啊——!”惨叫声凄厉刺耳。

另外两个喽啰被这血腥的一幕和同伴的惨嚎惊得动作一滞。陈烨辰趁机拔出刀,反手又是一刀,狠狠劈在另一个喽啰持棍的手腕上!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

第三个喽啰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陈烨辰哪能放过?他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从后面勒住对方的脖子,沾满血的腰刀横在对方喉咙前,对着后面追来的其他喽啰嘶声咆哮:

“再过来!老子先割了他的喉!”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肤,死亡的恐惧让被勒住的喽啰瞬间尿了裤子,裤裆一片湿热腥臊。追来的几个喽啰看着胡同里同伴的惨状(一个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哀嚎,一个抱着断腕惨叫),再看看陈烨辰血红的眼睛和滴血的腰刀,一时竟被震慑住了,不敢上前。

死胡同里,血腥味、尿骚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从货堆顶端斜射下来,照亮了陈烨辰溅满血污和汗水的脸,那双眼睛里燃烧着野性的凶光,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死死勒着人质,刀锋压得更紧,对着堵在胡同口的喽啰们,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嘶哑的声音:

“滚!都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拉他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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