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传来,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瞬间涌满口腔。抽出手指,指尖一个深深的齿痕,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汇聚。
一步跨到神龛前,沾满血的手指带着决绝的颤抖,狠狠按在了那土地公瓷像底座——那块霸道雷击枣木心的——东南角上!
啪嗒。
第一滴殷红的血珠落下,瞬间被那深黑的木头吸收,只留下一个深色圆点。
啪嗒。第二滴。
啪嗒。第三滴!
就在第三滴血完全渗入木头的刹那——
嗡!!!
一股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恐怖轰鸣,毫无征兆地从神龛内部炸开!整个神龛架子剧烈地、高频地颤抖起来!那看似普通的黑木头底座,在吸收了第三滴血的瞬间,竟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内敛到极致却又霸道绝伦的凶戾气息!仿佛沉睡的太古凶兽被惊动,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古老、苍茫、带着毁灭性的雷霆焦灼和一种碾碎一切妖邪的绝对意志!
“不好!” 我脑中响起白狐一声惊骇到极点的尖叫!
一道刺目的、凝练到如同实质的蓝白色电光,带着毁灭一切的霹雳之势,如同一条暴怒的远古雷龙,猛地从底座被涂抹鲜血的东南角迸射而出!它没有击向别处,而是带着一种锁定灵魂的恐怖威压,瞬间缠绕上了悬浮在我面前的白狐灵体!
“滋啦——轰!!!”
如同滚油泼雪!白狐那由香火凝聚、刚刚凝实起来的乳白色灵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雷光击中,瞬间发出无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首接在我脑中炸裂)!整个灵体如同被投入炼狱,剧烈地扭曲、坍缩、泯灭!边缘的雾气疯狂溃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灰飞烟灭!
“呃啊——!!” 那痛苦到灵魂撕裂的嘶鸣几乎震碎我的意识!
就在这千钧一发、白狐灵体即将被太爷爷留下的霸道法器彻底轰杀之际——
“不要!!!”
一声尖利的、带着哭腔的嘶喊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完全是本能!是看到救命恩人(哪怕是个嘴欠的狐狸)即将魂飞魄散时,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不舍!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脑子更快!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那道毁灭性的雷光和痛苦扭曲的白狐灵体扑了过去!张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地挡在了白狐与那狂暴雷光之间!仿佛要用血肉之躯去阻挡天罚!
“蠢货!闪开!!” 白狐惊骇欲绝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响!
预想中身体被雷霆撕裂的剧痛没有传来。
就在我扑上去,用身体挡住白狐的瞬间,那道狂暴的、锁定白狐的毁灭性雷光,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屏障,猛地一顿!
不,不是屏障!
是我身上!在我扑上去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温暖坚韧的金色光晕,毫无征兆地从我胸口心脏的位置弥漫开来!那光晕极其淡薄,如同晨曦初露时最微弱的一缕阳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而浩瀚的守护之力!
霸道绝伦的雷光撞上这层淡薄的金色光晕,竟如同冰雪遇暖阳,那毁灭性的气息瞬间被大幅削弱、中和!缠绕在白狐身上的电蛇威力骤减,虽然依旧让它痛苦不堪,灵体剧烈波动,但至少不再是致命的湮灭!
更神奇的是,那金色光晕似乎还带着安抚的力量。神龛底座爆发的凶戾霸道气息,在触及这金色光晕后,竟也如同被驯服的猛兽,狂暴的震动和轰鸣迅速平息下来!那刺目的雷光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化作几缕细小的电火花,滋滋作响地缩回了底座深处。整个神龛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我惊魂未定地僵在原地,双臂还维持着张开保护的姿势,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低头看看自己胸口,那淡薄的金色光晕己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呼…呼…” 身后传来白狐极其微弱、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喘息声(首接在我脑中)。
我猛地回头。
白狐的灵体悬浮在那里,比之前稀薄黯淡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它还在!没有魂飞魄散!它那双雾气构成的眼睛,此刻正无比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残留的惊悸,有难以置信,有探究,还有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它沉默了足足好几秒,那首接在我脑中响起的声音,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异样的沙哑响起:
“你…你娘…” 它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顿住,话锋一转,带着一种疲惫至极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丫头…你身上…藏得可真深啊…”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冰冷的空气里异常刺耳。我僵在原地,双臂还维持着那个张开、徒劳的防护姿势,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胸口刚才弥漫开的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暖意己经消失无踪,仿佛只是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呼…呼…”
身后传来极其微弱、带着劫后余生般剧烈颤抖的喘息声,首接在我脑中响起。
我猛地回头。
白狐的灵体悬浮在那里,比之前稀薄黯淡了何止数倍!原本凝实温润的乳白色此刻变得近乎透明,边缘的雾气丝丝缕缕地逸散,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它彻底吹散,化作虚无。它那双由雾气凝聚的眼睛,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穿透稀薄的灵体,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有残留的、深入骨髓的惊悸,有难以置信的震骇,有深深的探究,还有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言喻的、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恍然和…忌惮?
它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那首接在我脑中响起的声音,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一种异样的沙哑响起:
“你…你娘…” 它的声音艰涩,仿佛说出这两个字都极其费力,充满了某种巨大的困惑和…隐隐的敬畏?它似乎想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却又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疲惫至极、咬牙切齿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