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号角声还在回荡,光明战士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垂下了几分。
月翎站在原地没动,长弓依然指着我们,但箭头己经微微偏离了方向。她的目光在星叶和沈逸之间来回游移,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队长?"她身后的副手低声询问,"大长老的命令..."
"我听到了。"月翎打断他,声音比平时低沉。
星叶突然挣脱我的怀抱,踉跄着跑到月翎面前,小手抓住她的银色护腕:"姐姐,求求你...月辉大人真的抓了好多孩子!阿岩哥哥、小葵姐姐...他们都被关在圣殿地下的水晶球里!"
月翎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混血女孩,眼中的冰冷出现了一丝裂痕。
"月翎,"沈逸趁机上前一步,"你从小在圣殿长大,可曾真正去过地下三层?"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精准刺中了要害。月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禁地..."
"因为那里藏着月辉最大的秘密。"沈逸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他用混血孩子的灵魂炼制破界法器,打算强行打开天界之门。"
光明战士们一片哗然。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下意识后退,更多人则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月翎。
"胡说!"副手厉声喝道,"沈逸,你背叛圣城还不够,还要污蔑大长老?"
沈逸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记忆水晶——那是他在洞中悄悄录下的壁画影像。水晶投射出的画面中,月辉站在成排的灵魂熔炉前,神情狂热地吟诵着咒语。
"这是伪造的!"副手怒吼,但底气明显不足。
月翎死死盯着影像,握弓的手指节发白。当看到一个小男孩的灵魂在熔炉中痛苦挣扎时,她猛地闭上眼睛:"够了!"
洞内一片死寂。
"队长..."一个年轻战士怯生生地问,"我们还抓他们吗?"
月翎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一箭射向副手!
箭矢擦着副手的脸颊钉入岩壁,留下一道血痕。
"所有人听令,"她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冰,"立刻返回圣城,但记住——"
长弓横扫,箭头在每个人面前停留半秒:"今天在洞里看到的,谁敢泄露半个字,我的箭下次不会射偏。"
战士们齐刷刷行礼,迅速退出洞穴。副手捂着流血的脸,怨毒地瞪了我们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转眼间,洞里只剩下我们西人。
月翎的长弓终于垂下,她单膝跪地,与星叶平视:"孩子,你确定看到的是阿岩他们?"
星叶用力点头,从衣领里掏出一条细绳,上面挂着半块破碎的月光石:"这是阿岩哥哥被带走前偷偷塞给我的...他说月辉大人需要我们的'纯净之血'..."
月翎接过月光石,手指微微发抖。我认出那是光明护卫队预备役的徽章碎片,每个入选的孩子都会得到一块。
"阿岩...是我去年推荐入营的孩子。"她声音沙哑,"他才十二岁..."
沈逸走到她身边,罕见地放柔了语气:"月翎,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盲目。"月翎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父亲利用我的忠诚,让我亲手把这些孩子送进地狱。"
她转向我,突然单膝跪地:"灵珠使者,光明护卫队第三分队队长月翎,请求与您并肩作战。"
我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快起来!我、我不是什么使者..."
"您是。"月翎抬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灵珠选择了您,而混血孩子信任您——这就够了。"
星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又渗出一丝黑血。月翎迅速检查她的伤口:"暗噬余毒未清,需要圣城药库的月光草。"
"现在去圣城太危险了。"沈逸皱眉。
月翎解下银色披风裹住星叶:"我知道一条密道。"她犹豫了一下,"但需要有人引开父亲和林夜的注意力..."
沈逸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调虎离山?"
"不,是声东击西。"月翎从腰间取出一枚信号弹,"林夜进攻圣城是假象,他真正想要的是——"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灵珠。"我恍然大悟,"所以他故意让星叶中毒,就是为了追踪我们?"
月翎点头:"但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点。沈逸带着灵珠在明处吸引火力,我暗中护送夏小悠和星叶去药库。"
"不行!"沈逸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更危险的是让她跟着你。"月翎犀利地指出,"你现在是圣城头号通缉犯,走到哪都会引来追兵。"
两人僵持不下时,星叶虚弱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姐姐...我认识路...混血孩子们挖了好多秘密通道..."
我灵光一现:"如果我们分三路呢?沈逸带着假的灵珠引开主力,月翎假装追捕我们,实际上带星叶去疗伤,而我..."
从怀中掏出灵珠,它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我可以隐藏气息,单独去找那些被困的孩子。"
"绝对不行!"沈逸和月翎异口同声。
"我是唯一能解开灵魂熔炉的人。"我指着壁画上夏璃结印的手势,"看这里,灵珠之力可以释放被禁锢的灵魂——这段记忆刚刚才苏醒。"
沈逸还想反对,洞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洞穴都在摇晃。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一道裂缝沿着岩壁迅速蔓延。
"他们找到这里了!"月翎拉起星叶,"没时间争论了!"
沈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一枚冰凉的戒指套在我手指上:"定位戒指,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
他的眼神深沉如海:"别逞强,别冒险,别..."
声音哽住了。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碰:"等我回来。"
转身冲向洞穴深处的暗河时,我听到月翎震惊的抽气声,以及沈逸带着笑意的回应:
"我等你三百年了,不差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