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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牟佳带着满心的新奇与感慨，回到了那个虽然简陋却充满烟火气的家。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己经弥漫开来，韩初语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丝忙碌中的轻快：“面试给你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别迟到。”
“这么快？！”牟佳一脸惊讶，他清楚韩初语在公司里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前台小妹，而她说的那个郑总监居然这么好说话，难道他对初语有别样心思？
韩初语关掉炉火，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小狐狸般的狡黠：“那个郑胖子，一开始当然是推三阻西，打官腔说什么没有合适职位啦，专业不对口啦…烦死了。”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模仿着郑总监的油腻腔调，惟妙惟肖。随即，她眼中的光芒亮了起来，带着点小兴奋：
“但是！正好遇到艺人部的沈总监路过前台，她停下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韩初语突然顿住了，目光落在牟佳光洁的下巴和打理过的头发上，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和难以置信的光彩，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你…你把胡子刮了？！”
“怎么样？”牟佳很配合地转了个圈，故意摆出杂志男模的姿势，还甩了下其实并不存在的刘海，“是不是帅得惨绝人寰？是不是认不出来了？”
韩初语的耳根“唰”地一下又红了，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去，假装专注于锅里滋滋作响的菜，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嗯！真帅！比记忆里那个阴郁颓废的样子好太多了！好多年…真的好多年没看到哥哥这样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模样了…”
然而，她下刀的节奏却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菜刀剁在砧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少臭美了！沈总监听我说了你的情况…嗯，主要是说你是朝歌戏剧学院的毕业生，虽然…中间耽搁了几年，到时候不要说了漏嘴了呀！”
韩初语有点心虚的说道，显然在给牟佳提前打好腹稿的提醒。
“但她似乎对‘朝歌戏剧学院’这块招牌有点兴趣，说可以破例给你个面试机会试试水。不过！”她加重语气，转过头，眼神带着警告，
“沈总监特别强调，如果不合格，她会亲自把你踢出去，一点情面都不会留！她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牟佳凑近灶台，见韩初语似乎没受到昨晚那场尴尬的影响，大家都不提，正好！眼疾手快地偷捏了一块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丢进嘴里，烫得首吸气：“嘶…哈…这位沈总监…什么来头？听起来很…杀伐果断？”他含糊不清地问。
“她叫沈馨，听说是扶桑人，是公司艺人部的总监，权力很大。”韩初语没好气地拍开他又想偷吃的手。
“公司里都传她是‘铁腕娘子’，手腕强硬得很，做事雷厉风行，要求极高，据说连大老板都很器重她。公司里基本没人敢惹她，也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滑头。”
“扶桑人？”牟佳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眉头微挑。在他的认知里，这基本等同于地球上的日本，“她一个扶桑人，怎么会在大夏国的公司做到高管位置？还是核心的艺人部总监？”
韩初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失忆患者：“你病一场真把脑子病糊涂了？扶桑是大夏的属国啊，宗主国吸纳属国的优秀人才来发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很多领域都有啊。”
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补充道：“不过…听有人在公司传她的种姓在扶桑那边很低的，好像是…‘秽多’？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恐怕真的难以想象，你可千万注意不要说漏嘴了。”
“种姓？！”牟佳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差点被嘴里的排骨噎住，“这不是…巴拉特国才有的玩意儿吗？”地球的认知惯性让他脱口而出。
韩初语放下锅铲，一脸担忧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连这个常识都忘了？扶桑的种姓制度是当年‘新始祖’王莽大帝东征倭奴时带过去的，就是为了…嗯，你懂的，让他们自己内耗，一首延续到现在都没变过。教科书里都写着呢！”
牟佳心中猛地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拨开她探过来的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迷糊了，一时没转过弯来！看你紧张的，大惊小怪。快做饭吧，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赶紧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后背却惊出一层冷汗；地球的历史上可没有什么王莽东征扶桑、带去种姓制度的记载！
这个蓝星的历史脉络，在两千年前那个关键节点，就发生了决定性的偏移！居然给小日子安排了种姓制度，这位“王莽同志”疑似穿越者呀，再造华夏是他的天命，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后辈穿越者，降临到这个华夏文化鼎盛的时代，我会有什么天命吗？
牟佳想到这里有点失神，看来要尽快熟悉这个世界，原主的记忆断层，自己可以用抑郁症糊弄过去，但是如果基本知识都不知道，那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吃饭了，在想什么呢？” 韩初语的声音将牟佳从思绪中拉回。
“呲！”，回过神来的牟佳一声自嘲，自己有个锤子的天命，那是大人物做的事，现在的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片小小尘埃，先生存下来再说，不再多想连忙帮着去拿碗筷。
晚餐果然比昨晚丰盛了许多——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肉质细嫩淋着豉油的清蒸鲈鱼、翠绿爽口的蒜蓉菜心，还有一大碗飘着蛋花和紫菜的鲜汤。
韩初语甚至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啤酒，给两人面前的玻璃杯各倒了半杯，金黄色的液体泛起细腻的泡沫。
“来，牟佳同学，”她举起酒杯，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脸上是难得的轻松笑容。
“庆祝你重获新生！也预祝你…明天面试顺利，旗开得胜！”
“好！”牟佳也笑着举起杯，两只玻璃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声。
“也祝我们初语，永远可爱、漂亮，永远开开心心！”他真诚地说道。
温暖的灯光下，少女的笑容明媚灿烂，如同一束和煦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牟佳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他看着韩初语因喝了点啤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总是带着坚韧和忧虑的杏眼此刻弯成了月牙。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放下筷子，认真地问道：“小语，跟我说实话，你的梦想是什么？抛开赚钱，抛开照顾我，你自己最想做什么？”
韩初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筷子尖夹着的一小撮米饭无声地掉回了碗里。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牟佳探究的目光，低下头，无意识地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饭菜，声音低了下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
牟佳坚持道，目光温和却坚定，“告诉我，你最心底的渴望是什么？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