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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天枢的追兵
红雾像融化的朱砂，将天空染成浑浊的血色。陈默的手臂还在发烫，抑制剂的效果正在消退，浅蓝色的斑点像蛛网般蔓延过肘弯，触碰到伤口时，传来蚂蚁啃噬般的痒痛。他靠在面包车的引擎盖上，看着林溪给老冯包扎胳膊上的枪伤——子弹擦过皮肉，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染红了半条军绿色的绷带。
“净化者……”老冯咬着牙，额头上渗出冷汗，“天枢的走狗，比黑骨掠夺者更不是东西。他们抓幸存者去做实验，说是什么‘进化筛选’，其实就是把人当成病毒培养皿。”他咳了两声，血沫溅在绷带内侧，“我女儿……就是被他们抓走的，至今没消息。”
小雅蹲在旁边，用石头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听到“实验”两个字，笔尖突然顿住，眼圈红了。林溪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怕，我们不会让他们抓走你的。”
陈默抬头望向红雾深处，刚才的枪声还在废墟间回荡。李队长带领的净化者像幽灵，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左臂的蓝色盾牌标志在雾中泛着冷光。他们的枪法精准得可怕，面包车的挡风玻璃被打穿三个洞，副驾驶座的头枕上，还嵌着一颗变形的弹头。
“他们为什么非要抓我们？”林溪整理着散落的药品，把抗生素和绷带塞进背包，“我们只是普通幸存者。”
“因为你手里的笔记，还有我身上的感染。”陈默摸了摸腰间的砍刀，刀柄被冷汗浸得发滑，“天枢不想让红雾的秘密泄露，更不想让‘失败的实验体’活着——比如我。”他想起苏晴半异化的身体，想起钢铁厂里那块红色晶体，突然明白，所谓的“净化”，不过是灭口的借口。
远处传来皮鞋踏过碎石的声响，规律得像节拍器。陈默示意大家噤声，自己则猫着腰绕到面包车后面，透过车底的缝隙望去——六个净化者正呈扇形推进，李队长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步枪平举着，枪口的消音器闪着哑光。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靴底镶嵌的钢板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闷响，像在给猎物敲丧钟。
“躲进商店。”陈默压低声音，指了指斜对面的废弃超市，“后门通巷子，能绕到研究所的侧路。”
老冯挣扎着站起来，把霰弹枪背在身后，抱起小雅：“你怎么办？”
“我引开他们。”陈默扯断一截油管，汽油在地面上漫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记得去研究所的净化舱等我。”
林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汗比他的还烫：“小心，他们的子弹涂了红雾浓缩液，打中会加速感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绿色药剂，塞进他手里，“这是强化版抑制剂，不到万不得己别用，副作用很大。”
陈默点点头，没再说话，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启动的瞬间，净化者的枪声立刻响起，子弹穿透车门，在座椅上留下冒烟的弹孔。他猛踩油门，面包车像脱缰的野马冲出去，轮胎卷起的碎石打在净化者的制服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追！”李队长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面包车在废墟中疯狂穿梭，陈默故意把车往狭窄的巷弄里开。两侧的断壁残垣不断后退，红雾被车头劈开，又在车尾合拢，像一条不断愈合的伤口。后视镜里，净化者的越野车紧追不舍，车顶上的机枪吐着火舌，子弹在地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坐稳了！”陈默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擦着一棵倾倒的电线杆拐进另一条巷子，车侧的铁皮被刮掉一大块，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骨架。他从副驾驶座抓起一颗手雷——是之前从赵老大那里缴获的，保险栓还没拉开。
巷口突然出现一堵断墙，陈默踩下刹车，面包车在离墙三米处停下。他拉开车门滚到地上，同时拔掉手雷的保险栓，扔进驾驶座。越野车冲过来的瞬间，他躲到墙后。
“轰隆！”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面包车的车顶，碎片像雨点般落下。越野车被冲击波逼退，撞在巷壁上，挡风玻璃碎裂。陈默趁机冲出巷子，拐进一条铺满废弃电缆的小路，电缆在脚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他知道不能跑首线。净化者的通讯器能定位目标，必须不断变换方向，让他们失去预判。穿过一片倒塌的居民楼时，他的额头突然一热，伸手摸去，满手是血——刚才的爆炸碎片划伤了眉骨，血顺着脸颊流进眼睛，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抓住他！秦峰大人要活的！”李队长的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隔壁的单元楼里。
陈默抹了把脸，血糊住了视线，只能看到红雾中晃动的黑影。他跌跌撞撞地爬上一道矮墙，墙的另一边是个废弃的幼儿园，滑梯和秋千锈成了红褐色，像扭曲的金属骨架。他刚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嗖”的一声，子弹擦着耳朵飞过，打在滑梯上，溅起一片铁锈。
转身的瞬间，他看到李队长站在墙头上，黑色制服被风吹得鼓起，脸上的刀疤在红雾中泛着暗红色。队长举起枪，枪口对准陈默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73号实验体，你的逃跑游戏结束了。”
陈默突然想起林溪的话——净化者的子弹涂了红雾浓缩液。他猛地扑倒，子弹打在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被腐蚀出一个冒烟的小洞。他顺势翻滚，抄起地上的半截钢筋，朝着李队长的腿扔过去。钢筋击中队长的膝盖，他踉跄着从墙上摔下来，枪掉在草丛里。
陈默立刻冲过去捡枪，手指刚碰到冰冷的枪身，就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踩住。李队长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的伤口渗出黑血——他的血液里，也混着红雾的成分。队长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默的喉咙刺来，刀身反射着红雾的光，像一条吐信的蛇。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猛地抬起膝盖，撞在李队长的手腕上。匕首脱手飞出，插进旁边的沙堆里。两人扭打在一起，滚进幼儿园的活动室。玻璃碎渣扎进陈默的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手臂的斑点烫得像烙铁，视线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浅蓝色的雾。
“你以为能逃掉？”李队长掐着他的脖子，脸凑近，刀疤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你的基因序列早就被天枢锁定了，从你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陈默的指甲抠进队长的胳膊，摸到制服下坚硬的物体——是个金属盒，和研究所钥匙的材质相似。他突然发力，翻身将李队长压在身下，拳头狠狠砸在队长的刀疤上。队长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陈默抓起地上的匕首，抵住队长的喉咙：“说！秦峰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李队长咳着血，眼神却异常狂热：“进化……伟大的进化！红雾会筛选出最强的人类，剩下的……都该被清除！你以为你是例外？不，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五个净化者冲了进来，枪口齐刷刷地对准陈默。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慢慢松开匕首，举起双手。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上的消防栓——阀门是坏的，水管里还残留着水。
“你们要抓的是我，放了其他人。”陈默的声音很平静，手指却悄悄移向身后的一个铁皮玩具柜。
李队长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把他绑起来，带回去给秦峰大人。”
两个净化者上前铐住陈默的手腕，铁链摩擦着皮肤，带来冰凉的触感。陈默突然猛地撞向铁皮柜，柜子倒下，砸在消防栓上。残留的水喷涌而出，混合着地上的汽油（刚才面包车漏油溅进来的），流到净化者的脚下。
“林溪说过，红雾浓缩液遇水会放热。”陈默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是之前在医院捡到的，一首忘了扔。
他按下打火机，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挣扎了一下，然后猛地窜起。
“轰——”
火焰顺着水和汽油的轨迹蔓延，净化者的裤腿瞬间被点燃，惨叫声此起彼伏。陈默趁机撞开身边的人，冲出活动室，身后的火焰越来越旺，吞噬了整个幼儿园。
陈默没敢回头。火焰能阻挡一时，却拦不住净化者的追兵。他沿着幼儿园后的围墙奔跑，手腕上的铁链磨得皮肉生疼，血顺着铁链滴在地上，形成断断续续的红痕。
必须甩掉他们。他拐进一条堆满垃圾的巷子，在一个废弃的垃圾桶后面蹲下，解开鞋带，将铁链缠在脚上，用鞋带系紧——这样跑动时不会发出声响。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巷口传来脚步声，还有李队长的怒吼：“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陈默屏住呼吸，缩在垃圾桶的阴影里。红雾从巷口飘进来，带着火焰燃烧后的焦臭味。他看到三个净化者端着枪走过，靴底离他的脸只有不到一米远。其中一个停在垃圾桶旁，踢了踢桶身，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里面会不会有？”
“队长说他受了伤，跑不远，往前搜。”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默才敢大口喘气。他靠在冰冷的桶壁上，手臂的斑点己经蔓延到肩膀，皮肤下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带来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他掏出林溪给的强化版抑制剂，玻璃针管在红雾中闪着微光。
注射，还是不注射？林溪说副作用很大，可能会损伤神经。但不注射，他可能撑不到研究所。
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枪声。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是林溪他们！
他顾不上犹豫，拔开抑制剂的针头，狠狠扎进自己的胳膊。液体推注的瞬间，一股冰冷的电流顺着血管窜遍全身，斑点的灼痛感立刻消失了，但头晕得厉害，视线里的红雾开始旋转，像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
他咬紧牙关，冲出巷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林溪和老冯被净化者围在废弃超市门口，小雅被一个净化者抓在手里，吓得浑身发抖。李队长用枪指着林溪的头，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把笔记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林溪紧紧抱着医学笔记，脸色苍白，却倔强地昂着头：“休想。”
“那就别怪我……”
李队长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枪响打断。抓着小雅的净化者突然惨叫一声，松开手倒在地上，额头上多了个血洞。是老冯！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捡起地上的枪，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混乱中，陈默冲了过去，一拳打在离林溪最近的净化者脸上，夺过他的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枪声在红雾中格外刺耳，他希望能吸引附近的变异生物——现在，只有混乱能救他们。
“走后门！”陈默喊道，拉着林溪往超市里跑。老冯抱起吓呆了的小雅，紧随其后。李队长在后面怒吼着开枪，子弹打在货架上，罐头和零食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超市的后门被铁链锁着，陈默用枪托砸了几下，锁头纹丝不动。他环顾西周，看到墙角有把消防斧，抄起来就砍向铁链。斧头落下的瞬间，他听到屋顶传来“嘎吱”声——是净化者从天窗爬进来了。
“快！”林溪拽着他的胳膊，指向仓库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走！”
通风管道狭窄而漆黑，只能匍匐前进。陈默在前，林溪中间，老冯抱着小雅断后。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老鼠屎的味道，爬过转弯处时，陈默的膝盖撞到一块突出的铁皮，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他们在后面！”老冯的声音带着喘息，“我听到动静了！”
陈默加快速度，终于看到前方的光亮——是管道的出口，通向超市后面的居民楼楼顶。他爬出出口，回头去拉林溪，就在这时，管道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老冯闷哼一声，手从管道里垂了下来。
“老冯！”林溪尖叫着想去拉他，被陈默死死按住。
“没时间了！”陈默咬着牙，将林溪和小雅推到楼顶的另一侧，“抓紧绳子！”他之前就看到楼顶晾衣绳上有根粗麻绳，一端系在水箱上。
林溪含泪看了眼管道口，还是抱起小雅，抓住了绳子。陈默帮她们固定好，看着她们缓缓下降到隔壁楼顶，才转身面对追出来的净化者。
李队长第一个爬出管道，脸上沾着灰尘，眼神像要吃人。他举起枪，对准陈默：“这次，你跑不掉了。”
陈默没有动，只是看着他身后的管道口。老冯的手还垂在那里，但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比出一个“炸”的手势。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老冯身上，还带着从药房带出来的半盒雷管！
“是吗？”陈默笑了笑，突然朝着水箱的方向跑去。
李队长以为他要跳楼，立刻开枪，子弹打在水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在这一瞬间，管道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将半个楼顶都吞没了。
陈默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隔壁楼顶。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林溪和小雅正焦急地看着他。远处的居民楼楼顶，李队长的身影在浓烟中晃动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他们沿着居民楼的天台一路奔跑，红雾被风吹得忽浓忽淡，脚下的瓦片时不时滑落，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陈默的头晕越来越严重，强化版抑制剂的副作用开始显现，视线里的物体都变成了重影，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你怎么样？”林溪扶着他，声音遥远得像从水底传来。
“没事。”陈默推开她的手，脚步踉跄却坚定，“必须尽快到研究所，老冯……他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提到老冯，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小雅突然指着前方：“桥！”
远处的十字路口，横跨着一座断裂的立交桥，桥下是干涸的河床，现在积满了雨水，变成了一条浑浊的河。河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在红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沿着楼梯下到地面，朝着桥的方向走去。离河越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越重，混杂着红雾特有的铁锈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走到桥边时，陈默终于看清了河面上的东西——是尸体，至少有上百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穿着破烂的衣服，漂浮在暗红色的水面上，像一片腐烂的荷叶。
“他们……怎么死的？”林溪捂住嘴，胃里一阵翻腾。
陈默蹲下身，仔细观察最近的一具尸体。那是个中年男人，眼睛圆睁，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他的胸口有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某种毒素侵蚀过。
“是注射。”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起李队长说的“进化筛选”，“有人给他们注射了红雾药剂，能活下来的就是‘合格者’，活不下来的……就被扔进河里。”
林溪突然指向尸体的手腕：“看！”
每个尸体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黑色的布条，布条上用红漆画着一个符号——是天枢集团的蓝色盾牌标志，只是被红漆涂抹得面目全非，像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是净化者干的。”陈默站起身，望向河的上游，那里的红雾最浓，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像是某种建筑的轮廓，“他们在批量筛选幸存者，这条河……是他们的排污渠。”
小雅突然哭了起来，指着河中央：“那个……那个是王奶奶！她给过我饼干吃！”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河中央漂浮着一个老奶奶的尸体，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干。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想起灾变前医院门口卖早点的老人，也是这样，总爱把热乎乎的包子塞给排队的病人。
红雾越来越浓，河面上的尸体开始轻微晃动，像是被水下的什么东西拖动着。陈默突然注意到，河水的颜色比刚才更深了，不是夕阳的映照，而是真的在变红，像是有新鲜的血液正在不断注入。
“我们得走了。”林溪拉着他的胳膊，声音发颤，“这里太危险了。”
陈默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条红河。尸体在水中起伏，像一群沉默的控诉者。他突然明白，天枢的“进化计划”从来不是什么筛选，而是一场屠杀——用红雾当刀，将整个世界变成他们的屠宰场。
他扶着林溪，牵着小雅，转身向研究所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红河在红雾中泛着诡异的光，河面上的尸体还在不断增加，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将更多的人推入这片血色之中。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陈默的头晕越来越严重，强化版抑制剂的副作用彻底爆发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响，手臂的斑点虽然不再发烫，却变成了深紫色，像凝固的血液。
“我……我需要休息一下。”他靠在一堵断墙上，大口喘着气。
林溪扶着他坐下，拿出水壶给他灌水：“再坚持一下，研究所就在前面的山坳里，最多还有两公里。”
小雅突然指着前方的路：“那是什么？”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红雾中，有一串脚印正朝着他们走来。脚印很大，不是人类的，也不是铁脊狼的，而是某种大型爬行生物留下的，脚印边缘还残留着绿色的粘液——是蚀骨虫！但比普通蚀骨虫的脚印大三倍！
更诡异的是，脚印的尽头，有个黑影正缓缓站起来。它很高，至少有两米，覆盖着黑色的甲壳，头部有两根长长的触须，在红雾中轻轻晃动。是母虫！但体型比医院里的那只小很多，动作也更灵活。
“是母虫的幼体。”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里的枪，“它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
母虫幼体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头部转向他们的方向，触须快速抖动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声——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看到李队长站在不远处，胳膊上缠着燃烧过的绷带，手里的枪正对准他们。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幸存的净化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疯狂的表情。
“看来，我们的猎物很受欢迎。”李队长笑了，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母虫幼体，“也好，让它先尝尝你们的味道，剩下的残骸，我们再回收。”
前有母虫幼体，后有净化者，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条血色弥漫的路上。陈默看着林溪和小雅惊恐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深紫色的手臂，突然意识到，强化版抑制剂的副作用可能不止头晕——他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是有新的变异正在发生。
而那条红河的尽头，那个巨大的阴影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上面有天枢集团的标志。那里，到底藏着多少像这样的血色秘密？母虫幼体和净化者同时逼近，他们的生路，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条——那就是让陈默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异，彻底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