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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患者配合的话，骨头复位根本不会有太大痛苦。
但如果患者不信任大夫，不能做到完全的放松，那就会造成韧带的二次拉伤，疼痛也会加倍。
显然，眼前这个华哥就不是个能好好配合的状态。
不仅全身紧张僵硬，肩膀处也在暗暗用力。
吕西安左手按他的肩部，右手拉着他的小臂轻轻晃动，嘴上聊着天，试图放松他的警惕心。
“我听你那小跟班，老是华哥华哥的叫你。我看你们俩岁数也差不多啊。”吕西安随口一说。
“嗐，他那人就那样。才比我小一个月。就是觉得跟着我好混呗。”
“你们也都是附近厂里的吧？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就能溜出来洗澡了？”
“三厂的电工。不忙。你没听说过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么？单位有我师父盯着呢。”
原来这人也是第三轧钢厂的。
能在这个时间翘班，没人敢管，估计家里多少有些背景。
“你是汉方堂的伙计？我知道沈老爷子。你叫什么......”
“啊!!!”
没等他说完，吕西安右手稍用力，一拉一推，左手从腋下往上一掏。
动作利落精准。
只听一声清脆的弹响，胳膊顺利复位。
吓了躺在长凳上的华哥一跳，但仔细感受一下，却并没觉得有多疼。
“起来活动活动试试吧。应该还是有点疼？”
华哥坐起身来，轻轻的转了转胳膊。
确实能活动了，肩膀两侧肌肉还是有些酸胀。
连忙忍着疼把上衣和裤子穿好。
吕西安从看澡堂的大爷那要来一块旧单子从当中撕下一条。
“用手扶好自己的右肩。我给你缠上绷带固定。”
此时华哥己经对吕西安的接骨技术非常信任，坐在长凳上听话的抱住自己的右肩膀。
吕西安正打算用布条把他的胳膊固定好。
这时乌泱泱一群小伙子涌入澡堂，打仗似的急急忙忙往水池边跑去。
但一进门看到华哥好好的，穿着衣服坐在凳子上。
都面面相觑，又看看回厂里报信儿的李严。
不是说马伯华摔了，胳膊都给摔掉了么？
人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么？
又看见吕西安光着膀子，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小毛巾。
此时正站在马伯华身后两手拿着一条白布，场面十分诡异。
所有人一下冲了过来，呵道：
“诶诶诶！你是干嘛的？想干嘛？”
“华哥！没事吧！听李严说您滑倒了！”
“医务室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一个人没有。说是都去托儿所了！这可怎么办啊华哥！”
吕西安见这阵仗皱皱眉，至于的吗？
足足来了小十个人，都穿着第三轧钢厂的制服。
吕西安又看看面前的马伯华。
摔个跟头就能叫来了这么多人。
难道是厂里的领导？
父亲吕贵去世以后，吕西安倒是见过几个领导。
但当时来的人挺多，也加上伤心，没能记住谁是谁。
要说面前这位，气质和年龄都不像啊。
吕西安更确定这个华哥的背景肯定没那么简单。
“医务室的人不在就不在呗，你们跟着来这么多人算是干嘛的？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让我爸知道是吧？”
马伯华嫌弃的看着这群人。
又对着吕西安说道：“哥们儿，今天多亏你了啊！改天我上你们汉方堂谢你去。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我姓吕。”
“你这个绷带得挂够七天，不疼了也别提前摘，等韧带里炎症恢复了就好了。”
“奥，行行行，吕兄弟，我记住了。”
吕西安把绷带缠好，也打算赶紧撤了。
没穿衣服被这么多人围着，还真挺不自在。
反正胳膊接上，功德加了，经验也赚到手了。
给脱臼的胳膊复位这么简单的治疗，一次就赚了50点经验。
没白忙活。
“华哥！这么糊弄可不行啊！伤了骨头可是大事。还是去医院看看，让大夫照个骨镜心里踏实！”
这个时期受苏联影响，西九城内的两三家医院里己经有了拍摄X光片的机器，只是对老百姓们来说还算是新奇玩意儿。
因为X光能透视骨骼，民间常称之为“照骨镜”或“电光片”。
“不成！我可听说那玩意儿会吸人魂魄！还是去南城齐老太太那看看吧。一摸就知道什么毛病，治骨头上的病一绝。”
“......”
华哥被人群团团围住，也没注意吕西安什么时候走的。
再回头找，人己经没影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吕西安回到淋浴下面胡乱洗完澡，就出去跟师娘和妹妹碰头。
女人洗澡仔细，吕西安出来时，师娘也才刚领着小家伙从女澡堂走出来。
“西安，你看蒙蒙这眼睛是不是有点红。是不是我没注意让洗衣粉进孩子眼睛了？”师娘以为自己没照顾好小家伙，此时又内疚又心疼。
这个年代洗衣粉除了不能刷牙，能洗万物。
洗头，洗脸，洗衣服全靠洗衣粉。
干净是真干净，就是有点刺激皮肤和黏膜。
吕西安听后蹲下身看着小家伙的眼睛。
果然眼白处红红的。
但只有一只眼睛发红，另一只却正常。
“我感觉不像是洗衣粉烧眼睛。”吕西安一时也拿不准。
小家伙此时又举起手想揉发红的那只眼睛。
吕西安连忙把吕蒙的手捉住，问道：
“不能揉，蒙蒙是眼睛痒痒吗？”
小家伙点点头，不自觉的挤着眼，缓解不适。
应该是结膜炎。
夏季是结膜炎的高发期，小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中招。
在托儿所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一不注意就都传染上了。
“师娘，我看像是红眼病。没事，咱医馆里不是有棵桑树吗？我用桑树叶煮水的热气熏熏试试。”
“红眼病了？那个可传染啊。蒙蒙，可不能再揉眼睛了啊！要不另一只眼睛也变小兔子了！”
回到医馆，吃过饭后。
吕西安摘了几片桑叶，放在净锅里煮了十来分钟，等到锅里水温度降下来，不再冒白气。
就叫妹妹把脸放在锅子上面用余温熏蒸眼睛。
然后又把干净手帕在开水里煮了，高温消毒后沾上桑叶水敷在小家伙的眼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