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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舔同样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像塞满了砂纸。
他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目光最终落在一处布满风蚀孔洞的岩壁下，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沙曼挪了过去。
刚把小修女安顿在冰冷的岩石凹陷处，刑愈自己也脱力般滑坐在地，背靠着粗糙的岩壁，剧烈地喘息。
“糟糕…”
熟悉的脱力感让他意识到激素效果要结束了。
“你还好吗……”
沙曼听到刑愈摔倒的声音，急忙努力撑起身体。
刑愈己经没功夫去回应她的问话。
激素严重失衡带来的强烈的眩晕感，以及身体结构的重置瞬间将他击溃。
肋下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液体正缓慢渗出，染红了临时捆扎的布条。
脂肪在运动，骨骼在舒展。
刑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声。
失血和脱水很快让他陷入昏迷。
身体仍在重构。
沙曼感觉到了这个救命恩人身体正在出现一些变化。
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细微的荷尔蒙气息的变化。
从前螳螂和玛琪诺使用能力时，也有类似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嘶嘶”声，不合时宜的从岩壁上方传来。
沙曼猛地抬头，只见岩壁顶端几块风化的巨石缝隙里，几条足有手臂粗细，通体覆盖着暗绿色粘滑鳞片，头部呈三角形，长着复眼的变异蝰蛇缓缓探出了身躯。
它们冰冷的复眼锁定了下方两个散发着血腥和虚弱气息的“猎物”，细长的毒牙滴落着粘稠的毒液，在冰冷的岩石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沙曼紧张起来，急切呼唤身边的人。
然而刑愈此时却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但荒原的掠食者不会放过任何虚弱的猎物。
“蛇类…”
沙曼喃喃自语，试图靠近刑愈倒下的位置。
但她刚一动作，岩壁缝隙的蝰蛇便昂首起来，吐露着蛇信，发出示威的信号。
沙曼别无选择，催动仅有的余力，望向蝰蛇出现的方位。
“呜——！”
一股低沉、狂暴、如同来自地底深渊的飓风咆哮声，毫无征兆地从沙曼绷带下的“眼窝”中爆发出来。
不同于此前她所操控的温驯气流，这次是纯粹的气流震动！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经过高度压缩的惨白色气旋，如同微型龙卷，从她绷带的缝隙中激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轰在为首那条蠢蠢欲动的三角头颅上。
噗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那条粗壮的变异蝰蛇，坚韧的头骨连同半个三角脑袋，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烂西瓜，瞬间炸裂。
墨绿色的腥臭血液混合碎裂的骨骼和脑浆，呈放射状喷溅在岩壁上。
失去头颅的蛇身剧烈地扭动抽搐，从岩壁上滚落下来。
另外两条变异蝰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慑，复眼中闪过一丝生物本能的惊惧，进攻的动作猛地一滞。
而沙曼却没了再次发动攻击的气力，身体软软倒下，绷带下渗出一团殷红。
生死关头，刑愈总算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半条蛇躯落在脸前。
惊吓之余，脑中瞬间恢复清明，扭头看到了另外两条窥视环伺的长蛇。
“妈的，畜牲也来欺负？”
刑愈眼中厉色一闪，强忍着腺体透支带来的眩晕和剧痛，张口吐出一团带着强烈精神污染气息的信息素。
那两条蝰蛇的身体瞬间僵硬，冰冷的复眼变得混乱而茫然。
其中一条猛地蜷缩起来，蛇尾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腹部，仿佛那里有什么让它极度痛苦的东西要钻出来。
另一条则突然变得异常兴奋，放弃了攻击，转而去纠缠住同伴无头尸体的下半截，做出莫名的交配动作，完全失去了攻击性。
能够引发生物本能错乱的信息素，对上机械姬那种恐怖战力可能毫无用处。
但对付这些低智生物，还是手拿把掐。
刑愈猛地扑过去，抄起一块锋利的石片，狠狠砸在两条行为混乱的蝰蛇七寸。
所幸，变异的蛇，还是蛇。
打七寸照样管用。
确认三条蝰蛇死得透透，这才踉跄着回到沙曼身边。
小修女己经彻底昏迷过去，绷带边缘渗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刑愈低骂一声，只能再给她过渡一些肾上腺素维持生命，随后将目光转向地上的蛇尸。
荒原昼夜温差巨大，两人的状况己经差到极致。
刑愈恢复男性本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总觉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虚弱感了。
他把三条粗壮的蝰蛇残尸收集起来，指尖荷尔蒙光谱闪烁，渗出大量肉眼不可察的信号肽分子。
蛇肉和蛇血是目前仅有的食物来源，但这些畜牲异常的体型和狰狞的獠牙都透露的剧毒的信号。
想要变成食物，还得经过一番处理。
肽分子不是毒素克星，却能够捕捉到生物信号，帮他分辨血液和组织液里那些靶向毒素蛋白的独特分子振动信号。
找到毒素特征后，再注入更细微的催化信息素，精准地附着在毒素蛋白分子之上，模拟强效分解蛋白酶，将毒素拆成无毒无害的小片段氨基酸。
这一套工序只在精确微操，倒不需要耗费太多能量。
恢复本体后，刑愈对于能力的操控也更加精准自然。
没花太多时间就把蛇尸净化完成。
条件有限，顾不得其他。
刑愈拎起一段蛇尸，将带着腥臭味道的蛇血滴进沙曼的喉咙。
沙曼开始无意识的吞咽，逐渐清醒过来。
“是什么…”
沙曼喃喃道。
“蛇血，大补。”
刑愈大口咀嚼着蝰蛇刺身，忍着呕吐的冲动，横着脖子将血肉咽下。
突兀地男声让沙曼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你…”
沙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是我，不用紧张。”
“我的能力有些特殊。”
刑愈安抚了几句，用尖锐的石片将蛇肉分割成小块，送到了沙曼嘴边。
沙曼配合的吞了进去。
难吃，但能补充体力。
两人就着阴冷夜风，连吃带喝消化了小半条蛇尸，伤痕累累的身体总算有了些许暖意。
“还是很渴…”
沙曼有些不好意思。
“忍一忍，歇一会儿，咱们得继续赶路了。”
“蛇尸的血腥味会吸引来其他野兽，甚至拾荒者。”
刑愈将剩下的蛇肉分割，扯下一截袖子将其捆扎起来当做接下来的干粮。
“而且蛇血不宜多喝，我这会儿肚子里可是有团火。”
刑愈半开玩笑的拍了拍小腹。
实际上蛇血确实令他燥热起来。
但沙曼那单薄又满是伤痕的身体，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将蛇肉挂在背上，搀扶起恢复些许的沙曼，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更深沉的夜幕，去往更加崎岖危险的乱石荒丘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