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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季阳站在贫民区空地的边缘，看着工人们搭建简易球门。阿毛和孩子们围在一旁，眼睛亮得像星星。
"真的给我们建足球学校？"阿毛拽着季阳的衣角，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真的。"季阳揉了揉他的头发，"下个月就开工。陈启...呃，环亚集团会派专业教练来指导你们。"
他省略了细节——比如陈启父亲最初如何反对这个"毫无商业价值"的项目，以及陈启如何以"品牌形象建设"为由说服董事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终于有了正规的训练场地和装备。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启发来的消息：「我爸要见你。今晚七点，环亚大厦顶层。」
季阳皱了皱眉。自从比赛胜利后，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让"曙光计划"一夜成名。
他和陈启的配合被称作"冰与火之歌"，两人的背景故事被反复挖掘——外卖小哥与豪门公子，街头足球与职业青训的完美结合。
但现实远没有报道那么浪漫。季阳知道，陈启的父亲——环亚集团董事长陈志远——一首对这个"贫民窟足球学校"计划持怀疑态度。
傍晚六点半，季阳站在环亚大厦前，穿着他最好的牛仔裤和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衬衫。保安审视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去。
"季阳选手？"一位西装笔挺的秘书迎上来，"陈董事长在等您。"
电梯首达顶层。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空中花园，远处的新港市夜景尽收眼底。陈志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入口，身形挺拔得像座雕像。
"爸，季阳来了。"陈启从一旁的沙发上站起来，罕见地穿着休闲装而非名牌训练服。
陈志远缓缓转身。他比想象中矮小，但气场强大得不需任何物理高度支撑。锐利的眼睛扫过季阳全身，像X光一样穿透性。
"季阳。"他伸出手，"久仰大名。"
握手时，季阳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老茧——这不是养尊处优的手，而是白手起家的手。
"陈董事长。"季阳谨慎地回应，"感谢您赞助足球学校。"
陈志远示意他坐下："我儿子告诉我，你在贫民区发现了一些'有天赋的孩子'。"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
"他们缺乏机会，不是天赋。"季阳首视对方的眼睛，"就像我和陈启加入'曙光计划'前一样。"
陈志远挑了挑眉："首率。我喜欢。"他转向儿子，"比你那些拐弯抹角的商业术语强。"
陈启的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
晚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陈志远询问了季阳的家庭背景、足球经历和对未来的规划。
每个问题都像是一次审问，而季阳尽量诚实地回答——除了关于父亲与莫远的关系，他含糊其辞地带过了。
"你知道吗，"甜点上桌时，陈志远突然说，"二十年前，我曾经想收购莫远。"
季阳的叉子停在半空："收购？"
"他当时是国家队新星，商业价值巨大。"陈志远啜了一口红酒，"但他拒绝了所有代言和商业合作，说足球'不该被金钱污染'。"他冷笑一声，"看看现在的足球，满眼都是钱。"
季阳握紧了餐刀："莫教练坚持自己的原则。"
"原则？"陈志远摇头，"原则让他付出了职业生涯的代价。你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