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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带着哭腔的哀求和王大爷那探究的眼神，像两座大山压在李青心头。他看着赵婶急得发白的脸，又想起自家那棵“神树”引来的麻烦和堂屋里那盆要命的“怪水”，心里天人交战。
帮？万一猪喝了水出更大问题，或者像栀子花一样疯长，像自己一样汗毛倒竖还拉肚子，那麻烦就捅破天了！不帮？眼睁睁看着赵婶家可能损失惨重？乡里乡亲的，赵婶以前没少照顾他爷爷奶奶……
“青娃子，算婶子求你了！那几头猪是准备给娃攒学费的呀！”赵婶见李青犹豫，眼泪都快下来了。
王大爷也叹了口气：“青娃子，我知道你家那树的事儿邪乎，但赵婶家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要不……你就试试？万一真有点啥用呢？死马当活马医呗！” 这话听着是劝，但也带着点试探的意思。
李青一咬牙，豁出去了！帮！但不能首接用那盆水！
“赵婶，您别急，”李青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神树神水啥的，那是瞎传，当不得真。不过……我昨天回来，倒是带了一种……嗯……城里买的，说是能增强抵抗力的营养液，给猪试试看行不行？先说好，不一定管用啊！” 他再次发挥“编造”技能，给太岁水套了个“营养液”的马甲。
“管用管用！试试！总比干看着强！”赵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李青转身快步走进堂屋，大黄也跟了进来，警惕地看着他。李青掀开盖在脸盆上的脏衣服，看着盆里那块灰黄的“肉疙瘩”和那盆泛着极淡玉色的水。他拿起旁边的水瓢，犹豫了一下，只舀了浅浅的半瓢底——大概也就一两口的量。他记得自己舔了一滴就那么大反应，给猪用，量得谨慎再谨慎！
他又从水缸里打了满满一瓢清水，小心翼翼地把那半瓢底“营养液”倒进去，用力晃了晃，尽量稀释均匀。看着混浊的稀释液，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走吧，赵婶。”李青端着这瓢“加料”的清水，跟着焦急的赵婶和王大爷往隔壁猪圈走去。
赵婶家的猪圈味道可不好闻。几头半大的白猪蔫头耷脑地趴在角落的稻草堆里，呼吸急促，鼻子发干，身上摸着有点烫，对扔进来的新鲜菜叶看都不看，显然是病得不轻。
李青屏住呼吸，忍着味道，把那一瓢稀释过的水倒进了猪圈角落那个平时饮水的石槽里。清水混着一点“营养液”，看起来和普通水没啥两样。
“这……这就行了？”赵婶看着石槽里的水，有点不确定。
“嗯，让它们自己喝吧，看它们愿不愿意。”李青心里也没底。
说来也怪，那几头病恹恹的猪，似乎被水槽里那点微乎其微的特殊气息吸引了，其中一头挣扎着爬起来，晃悠到水槽边，低头嗅了嗅，然后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很快，另外两头也凑过来，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水。
李青、赵婶、王大爷都紧张地盯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变化开始出现了。最先喝水的那头猪，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不再那么急促。它抬起头，不再是那种病入膏肓的茫然，小眼睛竟然有神地看了看围观的几人，然后……它晃晃悠悠地走到食槽边，低头拱了拱早上赵婶倒进去、它们碰都没碰的猪食——那是一盆混着泔水和糠麸的糊糊。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这头猪竟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虽然动作还有点虚浮，但那进食的欲望和速度，跟刚才判若两猪！
另外两头猪也紧随其后，凑到食槽边，吭哧吭哧地抢食吃！虽然精神头还没完全恢复，但发烧喘粗气的症状明显减轻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真管用了！猪吃食了！”赵婶激动得拍着大腿，眼泪这回是真下来了，不过是高兴的，“青娃子！你那营养液神了！真是神了！”
王大爷也瞪大了眼睛，看看狼吞虎咽的猪，又看看李青，眼神里的探究和震惊更深了：“青娃子，你这……城里买的啥营养液？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儿？”
李青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还好，猪没疯长也没变异，只是病好了！他赶紧顺着刚才的谎往下编：“咳，王大爷，就是个外国牌子，挺贵的，叫……叫啥‘维他命活力素’，对！就是这名！我也就剩那么一点点了。” 他晃了晃手里空空的水瓢，表示没了。
“维他命……活力素？”王大爷咂摸着这洋气的名字，显然没听过，但猪好转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几分。“好东西啊！贵点也值！赵婶，你这猪算是捡回命了！”
赵婶千恩万谢，非要塞给李青几个鸡蛋，李青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危机似乎暂时解除，李青赶紧溜回了自己家。
关上门，李青靠在门板上，感觉比跟专家周旋还累。他看着自己还有些红肿的手臂皮肤（汗毛刮过的地方），又想起刚才轻松提起陶缸的劲儿，再联想到那半瓢底水救活几头猪的神效……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冒了出来：**这“太岁水”稀释后，似乎能救命，而且效果温和可控！**
这发现让他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这东西似乎真有不可思议的正面作用；忐忑的是，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赵婶和王大爷现在只是觉得“营养液”神奇，要是他们知道真相……
“得把这宝贝疙瘩藏好！”李青立刻行动起来。他找了个以前装散装白酒的、深色不透光的塑料壶，把脸盆里的水和那块沉底的“肉疙瘩”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拧紧盖子。又找了个破麻袋把壶裹起来，塞进了自己床底下最里面的角落。脸盆也仔细刷洗干净，放回了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稍微安心了点。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早上那两个馒头早就消化光了。这次，他感觉力气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手脚更有劲了。
他走到院子角落，看着那个之前只提离地十厘米的大陶缸，心里有点跃跃欲试。刚才只提了一下，没试出极限。
他活动了下手脚，再次走到缸边，沉腰，吸气，双手牢牢抓住缸沿，全身力气猛地往上一提！
“起——！”
这一次，沉重的大缸被他稳稳地提离了地面！十厘米、二十厘米……一首提到了齐腰高！虽然手臂的肌肉在微微颤抖，腰背也绷得紧紧的，但他竟然真的一个人把这三百来斤的大缸抱起来了！坚持了五六秒，才气喘吁吁地小心放下。
“呼……呼……”李青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微微发红但并无不适的手掌，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这力量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虽然离飞天遁地还差十万八千里，但干农活绝对是一把好手了！
他正高兴着，院门又被敲响了。李青心里一咯噔，难道又有人来求“神水”？
开门一看，是王大爷去而复返，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青娃子，忙着呢？”
“王大爷，您还有事？”李青心里警惕起来。
“咳，是这样，”王大爷搓了搓手，“我家那头老黄牛，这两天胃口也不太好，干活也没啥精神。你看……你那个外国神水……哦不，营养液，还有没有一点点？匀一点给牛试试？放心，大爷不白要你的！按你买的价钱给你！” 王大爷显然也惦记上那“神水”了。
李青头都大了！刚打发走赵婶，王大爷又来了！这要是开了口子，后面还得了？
“王大爷，真没了！”李青赶紧苦着脸说，“就那么一点点，全给赵婶家猪用了！那玩意儿贵得要死，我也就买了一点试用装！” 他坚决否认还有存货。
王大爷将信将疑，但看李青说得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是眼神里明显带着失望和不甘心，又闲聊了几句才离开。
送走王大爷，李青刚松了口气，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前女友苏晓雨的名字。
李青的心猛地一沉。她打电话来干什么？分手短信不是发得很干脆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尽量平静：“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晓雨熟悉的声音，但语气却没了往日的冷淡，反而带着一丝……刻意的柔和和焦急？
“李青？你回老家了？你……你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