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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28楼的落地窗，在会议室的大理石地面流淌成金色河流。周明攥着U盘坐在后排，看着吴德在台前反复调整领带——那条印有“成功人士”字样的红色领带，是上周他在拼多多花9.9包邮买的，此刻正像条充血的蚯蚓般缠在吴德脖子上。
“各位领导，本月市场部业绩再创辉煌！”吴德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前排的总经理王总微微点头，财务部李总监推了推眼镜，笔尖停在笔记本上。周明悄悄摸出手机，屏幕上“数据篡改大师”的APP己经锁定会议室的大屏系统。
“首先看营收数据——”吴德点击遥控器，大屏上跳出鲜红的“200%”，“本月营收增长200%，这得益于我们的狼性战略和——”
“等等，”李总监突然举手，镜片反光遮住表情，“吴总监，这个‘老板脸皮厚度增长200%’是什么数据？”
全场寂静。周明强装镇定，指甲却掐进掌心——他明明设置的是“营收增长”，怎么变成了“脸皮厚度”？定睛一看，APP界面上赫然有个红色感叹号：【警告：系统误触“老板专用吐槽模块”】。
吴德的脸瞬间涨成紫薯色：“这……这是技术部的测试数据！实际是——”
“客户满意度100%？”王总突然指着大屏，“下面这个弹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客户满意度”下方滚动的白色小字：“全是被迫好评”“不打五星就不给发票”“吴总监说不点赞就扣绩效”。
会议室里响起压抑的咳嗽声。林悦坐在前排，紫色挑染发梢扫过肩带，她举起手机对着大屏拍照，屏幕亮光照出嘴角的坏笑。陈默推了推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Excel表格，不动声色地递给邻座的销售总监。
“我可以解释！”吴德抓起遥控器疯狂点击，PPT却突然自动切换，巨大的“职场生存指南：如何识别老板画的饼”字样占据整个屏幕，配图是吴德啃食巨型卡通大饼的漫画。台下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财务部小吴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是谁干的！”吴德的咆哮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他转身时撞翻了讲台，投影仪电线缠住他的皮鞋，整个人踉跄着扑向大屏，“砰”的一声在屏幕上压出个滑稽的人形阴影。
“吴总监小心！”周明起身时故意踢到电源线，会议室瞬间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瞥见陈默分发的Excel表格在人群中传递——标题栏赫然写着“老板画饼图鉴”，里面分门别类记录着吴德的经典言论：“三年上市”“期权变现”“未来分红”，每个条目后都跟着“实现概率：0.01%”的批注。
“咳咳，”王总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数据问题会后再核查。不过吴总监，这个‘狼性文化’是不是该调整一下方向？年轻人嘛，还是要讲究人性化管理。”
吴德狼狈地爬起来，领带歪到耳根：“是是是，王总说得对！我们马上整改……”
“对了，”王总指了指周明，“小周，听说你昨晚加班修复了系统漏洞？年轻人不错，要多向老同志学习。”
周明憋住笑，认真点头：“一定，我会好好‘学习’如何识别‘大饼’的。”
散会后，林悦晃到周明身边，手机里是刚发的公司群消息：【紧急通知：即日起取消“客户满意度点赞考核”，请吴德总监交还绩效打分权限】。下方跟帖全是“支持”“普天同庆”的emoji，还有人发了张吴德扑向大屏的表情包，配文“饼太大，噎着了”。
“听说你把吴德的PPT换成了《海绵宝宝》？”林悦咬着棒棒糖，眼睛亮晶晶的，“下次带我一起玩啊！”
陈默路过时丢下一句：“Excel表是小李做的，他说要用VLOOKUP函数分析老板的饼。”他推了推眼镜，“不过下次黑系统前，记得关掉‘自动吐槽’。”
周明望着吴德被王总叫进办公室的背影，帆布包里的U盘还微微发烫。手机震动，陆飞发来消息：【听说你把“老板脸皮厚度”搞成了公司热搜？附赠修复补丁，记得请我吃螺蛳粉】 配图是大屏故障时的截图，“老板脸皮厚度”的曲线正呈火箭式上升。
窗外的云朵被阳光镀成金色，周明摸出薄荷糖塞进嘴里，甜味混着会议室残留的尴尬气息，竟有种奇异的爽。他知道，这场KPI诈骗案不过是职场闹剧的冰山一角，但当00后开始用Excel解构画饼艺术，用代码对抗职场PUA，那些荒诞的泡沫，终将在笑声中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