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瑶池畔**
七彩祥云在脚下流淌,蟠桃树上琉璃灯笼映出迷离光晕。王母娘娘斜倚凤榻,指尖捻着水灵灵的蟠桃,笑靥如花地盯着面前巨大的云镜。镜中,魏忠贤正肉疼地给一群彪形大汉发工钱,嘴里骂骂咧咧:“…都他妈给老子记清楚了!抬紫檀料子手脚轻点!摔坏一根,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还有!收那茶水摊的‘场地清洁费’,必须开发票!盖咱们‘魏氏安保运输’的红戳!十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听见没?!”
“噗哈哈哈…” 王母笑得前仰后合,蟠桃汁染红了云锦袖口,“这小玄女,真是鬼才!把个老魔头逼成了精打细算的保安队长!连收保护费都收得这么…‘正规’!”
玉帝端坐一旁,面色却沉凝如水。他指尖一点云镜,画面切换:阴暗巷角,几个穿着破旧番子服的汉子围住小贩,领头的手里晃着一张粗糙的“发票”,唾沫横飞:“…看见没?正规票据!魏氏集团!十文清洁费!不给?信不信老子把你摊子‘清洁’到护城河喂王八?!” 小贩哆嗦着掏钱。
“哼!” 玉帝鼻子里重重一哼,声如闷雷,“狗披袈裟,终究是狗!阮金金这丫头,只知用‘赎罪’的幌子敛财填坑,却未触及魏阉骨子里的跋扈贪婪!根基未净,纵有浮财万千,亦是沙上之塔!心性,还欠着火候!”
王母敛了笑,凤眸含忧:“陛下所言极是。玄女在天庭时,只知点石成金、催生仙草,哪懂人心鬼蜮?点化魏忠贤这等积年老魔,于她确是强人所难。明朝那潭水,规矩森严,她尚能借势周旋。若想真正淬炼其心性,磨去魏阉残存魔性…需得换个地方!一个她那天生招财引宝的本事还在,可她那点小聪明、小算计却寸步难行之地!一个能把所有旧规则彻底打碎之地!”
玉帝眼中神光暴涨,指尖星芒璀璨:“未来!千年之后,光怪陆离,规则迥异!让她带着她的‘班底’,去那钢铁丛林里滚一滚!离了皇权依仗,断了旧日把柄,看她这女财神如何自处!看那老魔转世之身,在众生平等的规则下,如何挣扎!” 星芒如电,射向云镜中正叉腰跟魏忠贤讨价运营费的阮金金!
“帮手自然同去。” 玉帝目光扫过王母身后侍立的小仙女阿福,又瞥了眼趴在脚边打盹的金色财神猫,最后落在侍立一侧、书生打扮的柳树精魂魄上,“阿福(七彩发小仙女),你心思纯净,感应天地,正好为玄女指路。财神猫,你管好账目,莫让她乱花赎罪功德。柳书生,你通晓古今,权当个活的‘百科全书’吧!省得这丫头把千年后的‘股票交易所’当成骡马市!”
星芒化作无形霹雳,撕裂时空!**魏氏木艺坊后院·时间凝固的刹那**
“…九千岁!再抠门磨刀油都买不起啦!宫里那批御用书架还想不想按时交货了?” 阮金金气势汹汹,手指差点戳到魏忠贤鼻尖。
魏忠贤捂着心口,老脸皱成苦瓜:“哎哟喂…小祖宗!那紫檀…那帮杀才的工钱…哎哟,本督主的心…肝脾胃肾都疼…”
话音戛然而止!
天地失声,万物褪色!魏忠贤夸张的表情、飘飞的木屑、学徒敲打的声响,尽数凝固!如同被泼了墨的劣质年画!
“呀——!” 侍立在阮金金身侧的小仙女阿福惊呼出声。她约莫十西五岁模样,梳着双丫髻,身上是流光溢彩的霞光锦裙。最奇异的是她那一头长发,并非寻常青丝,而是如同流动的七彩云霞,此刻正因惊骇而剧烈翻涌变幻,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芒急促闪烁,映得她小脸煞白。
“喵嗷——?!” 蹲在账本上打盹的财神猫浑身金毛炸开,西爪腾空,猫眼瞪得溜圆。
“不好!时空乱流!” 柳书生的鬼魂惊叫,透明的身体如风中残烛般剧烈波动扭曲。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骤然降临!
“抓紧——!” 柳书生透明的双臂猛地伸出,试图抓住最近的阮金金和阿福。
天旋地转!光怪陆离的色彩线条疯狂拉扯!撕裂灵魂的嗡鸣充斥耳膜!
混乱中,阮金金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滚桶,左手似乎揪住了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财神猫的尾巴尖?),右手腕则被一只冰凉透明却异常坚定的手(柳书生)死死扣住!而她的腰,被一双带着七彩微光、微微颤抖的小胳膊(阿福)紧紧抱住!
“喵!!!” 财神猫的惨叫。
“姑娘!阿福!莫松手!” 柳书生的声音支离破碎。
“呜…玄女姐姐…头发…头发好烫!” 阿福带着哭腔的惊呼。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撕扯骤然停止!
“砰!哐当!噗通!喵呜——!”
一连串闷响和惨叫。
阮金金摔得七荤八素,屁股下面坚硬冰凉,带着奇异的金属纹路和微弱的震动感。她头晕眼花,鼻尖充斥着浓烈刺鼻的、混合着尘土、尾气和某种人造香精的古怪气味。巨大的、从未听过的轰鸣声浪和尖锐刺耳的、像是警报又像是人声尖叫的噪音,如同重锤砸在耳膜上。
她艰难地睁开被强光刺得流泪的眼睛,视野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