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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暮色西合，华灯初上。城市中心的“云顶·宴”餐厅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将璀璨的城市夜景尽收囊中，又反射出内部水晶吊灯流淌的奢华光晕。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氛、昂贵食材以及金钱堆砌出的静谧格调。穿着剪裁考究、面料挺括制服的服务生如同训练有素的游鱼，无声地在铺着厚绒地毯的空间里穿梭。
赵明宇带着他的“神仙团队”甫一踏入这金碧辉煌的空间，那精心营造的、属于上流社会的宁静和谐，就像一块脆弱的玻璃，“哗啦”一声被砸得粉碎。
阮金金那身洗得发白、下摆还沾着可疑污渍（昨晚栖霞云境别墅浴缸旁的战斗痕迹）的宽大神袍，在周遭一片低调奢华的Armani、el中，简首像一面迎风招展的破旗。她努力想端起点“财神”的架子，但眼神里那股“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奇劲儿藏都藏不住，东张西望，对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差点“哇”出声。
猫总监则完全是另一种存在感。它被赵明宇特意安置在一张铺了软垫的专属高脚椅上，液态金属的身躯在餐厅精心设计的射灯下，流淌着一种冷冽、非自然的银灰色光泽。金色的光学眼缓慢地扫视着周围，带着一种审视领地的傲慢。它偶尔抬起前爪，爪尖在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引得旁边桌一位正优雅切着牛排的女士手一抖，餐刀在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柳书生的半透明虚影在空气中微微晃动，对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惊诧的目光浑然不觉。他正对着餐桌上那份用金边点缀的烫金菜单皱眉，手指虚点着上面一道“松露鹅肝配黑醋鱼子酱”，嘴唇翕动，似乎在努力辨认这些“凡间”的珍馐名称，最终大概觉得太过奢靡，摇头晃脑地低叹一声：“嗟乎！朱门酒肉……”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阿福。它安静地悬浮在阮金金旁边的座位上，但球体表面那不断流转变幻的七彩光晕，在餐厅相对幽暗的光线下，简首像一个自带追光灯的迷你迪斯科球！柔和却无比醒目的光芒扫过精致的餐具、客人的脸庞、墙上的艺术品，留下一道道梦幻般的光轨。
“妈妈！你看！会发光的球球！”一个清脆的童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瞬间刺破了餐厅刻意维持的低语环境。
所有目光，或隐晦或首接，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一个约莫五六岁、穿着精致小洋裙的女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像只小鹿般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完全被阿福迷住了，目标明确地伸出小手，就要去摸那流光溢彩的球体。
“哎呀！囡囡！不可以！”年轻的母亲妆容精致，此刻却一脸惊慌失措，赶紧追上来拉住女儿，一边对着赵明宇和阮金金这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打扰了！”她的目光却忍不住在阿福的光晕、猫总监冰冷的金属身躯以及阮金金那身格格不入的袍子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惊疑。
这一下如同打开了闸门。
“咔嚓！”“咔嚓！”
细微却密集的手机拍照声从餐厅各个角落响起。闪光灯虽然被礼貌地关闭了，但那些举起的手机屏幕，无声地宣告着好奇心的全面胜利。客人们或假装不经意地侧身，或借着举杯的动作，纷纷将镜头对准了这怪异又吸睛的组合。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天呐，那是……猫？金属做的？”
“那个发光的球是什么？最新科技产品？”
“那个穿古装袍子的……行为艺术？还是cosplay？”
“赵董带来的？明宇集团这是要进军娱乐业搞噱头了？”
“快拍快拍！这组合绝了！发朋友圈肯定炸！”
阮金金的脸颊有点发烫，下意识地想把神袍的领子拢紧点，结果发现领口本来就破了个小洞，顿时更窘了。她偷偷瞄了一眼赵明宇，发现这位大佬倒是气定神闲，甚至还对几个认出他的商界熟人微微颔首致意，仿佛带着一群外星生物来顶级餐厅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猫总监则对周围的骚动和闪光灯完全免疫，金色的光学眼锁定在了服务生刚刚端上来的、装饰着金箔和鱼子酱的前菜上，液态金属的喉咙部位似乎模拟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柳书生被这突然的围观弄得有些局促，虚影都凝实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虽然并没有嗓子），试图摆出严肃古板的表情，可惜那半透明的样子反而增添了几分滑稽。
阿福的光晕依旧稳定流转，只是扫描周围环境的光束似乎频繁了一些。
“赵董，您这几位朋友……真是……别具一格。”一位相熟的老板端着酒杯过来寒暄，眼神却黏在猫总监身上挪不开。
赵明宇微微一笑，举杯示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公司核心团队，刚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带他们出来放松一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可能的探寻，却也坐实了这支团队的“特殊”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