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名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足矣。”六魔夫人羞涩道。
温柔贤惠的模样,像极了郁鹤川梦里设想的妻子模样。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只占便宜,郁鹤川正色道:“纵然你愿意,我也不能让你没名没分跟着我。”
六魔夫人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奶奶古板,我怕。”六魔夫人最后道。
郁鹤川照顾她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成亲的事情总要推上日程,他不多提,不代表这件事不重要。
他打算耐心开导六魔夫人,首到她放下心结。
没有成亲,两人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郁鹤川一度脑子里装不下别的,只想快些回到寝屋,和六魔夫人抱作一团。
无奈那时候邪妖?疏又出来作恶了。
她冒着咒术门发现的风险,猎杀了附近山林中一只非常强大的凶兽白猴,夺取了白猴的兽魂。
郁鹤川率众赶到,意外发现白猴表面有符咒痕迹。
用咒术吸取白猴的能量,然后用符咒淬炼兽魂炼体,也是战咒术的秘技之一。
?疏能杀了白猴,实力应该己经超越郁鹤川诸多同门。
郁鹤川不是傻子,自然联想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理由。
师门里有人比他更早发现端倪。
“师兄,你近来面色青紫,妖气缠身,是不是跟那?疏有勾结?”
“我怎么可能妖气缠身。”郁鹤川生气地斥责,“此事我会跟门主禀告,不需要你们操心。”
夜里一回到寝屋,他就将六魔夫人揪出来:“你去过那片林子吗?是不是你杀了白猴?”
“什么林子?什么白猴?你,你不要吓我。”六魔夫人惶恐。
郁鹤川揉了揉眉心,想是自己捉妖捉得走火入魔。
就算再怀疑,也不至于一进门就问,是个人都不会说。
而且六魔夫人并不像?疏。
?疏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极少给人留全尸。
有一次为了挑衅咒术门,它还把一名咒术门弟子的尸体悬挂在咒术门门口。
不是整具尸体。
头吊在东门,手吊在西门,身体和两条腿分别吊在南北门。
郁鹤川拼凑起来,才发现他死前遭受过非人折磨。
倒也不是和郁鹤川多么亲近的一位师弟,可是死得过分凄惨,己经到了观者共愤的地步。
事情推进至今,他根本没有办法再说,跟六魔夫人办婚事要紧。
六魔夫人非常体贴,他捉妖捉得精神紧绷,她便给他放松额头肩颈,给他点香助眠。
“若是实在捉不到,就算了吧?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君子岂能畏难却步?这番话,以后不必说与我听。”郁鹤川面色不悦。
看到六魔夫人委屈的眼神,他心中一动,又把她揽到怀里细吻:“是我近来脾气大,你别往心里去。等我捉到妖怪,便跟你提亲。”
郁鹤川抱着六魔夫人,扯过被褥盖上了。
那一夜又极销魂,好几次他都闷哼出声。
以至于最后一次,他餍足地仰起头,好像沉入无边的海域,飘飘荡荡,脑袋空空。
…………
郁鹤川发誓,曾经的他的确是抱着和六魔夫人成亲的心态才碰她。
虽然他出身极好,但是不代表他那么看重妻子的家世门第。
君子娶妻,当然不看重外表,不看重门第,只看对方品行。
在郁鹤川眼里,六魔夫人温柔可亲,勤奋上进,是一个极贤惠的妻子。
他更加迫切地捉到?疏,给六魔夫人一个家。
之前说他妖气缠身的师弟居然来劲了,反复地把自己的推论说给其他人听。
郁鹤川屡次斥责无用,甚至有一次,他正跟六魔夫人温存,听到外面窸窸窣窣响动,披衣出门来到那几个人身后,吓了他们一跳。
“师兄!好巧。”他们脸色尴尬。
郁鹤川脸上阴云密布。
“不巧。”他攥紧拳头,“都吃饱了没事干?”
“方才听你房中有女人的声音,那女人是谁?”一个暗恋他的小师妹问。
“听错了。”郁鹤川冷淡地道。
“绝无可能听错!里面一定藏了个女人!武清师弟先前说你被妖怪迷惑,我看一点不假,你敢不敢让我们进去,和妖怪对峙?”师妹不依不饶。
郁鹤川头疼。
他一个正人君子,一身正气,怎么可能跟妖怪扯上关系?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干脆道:“出来吧!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早一日和大家说明,我早一日给你交代。”
话自然是对六魔夫人说的,可是里面没有回应。
郁鹤川快步进屋,六魔夫人早不见了。
此事后来惊动门主,他过来查探,没有感知到郁鹤川屋内的妖气,反倒是似有若无的女子香,闻得门主老脸一红。
郁鹤川也脸红。
“缘何她如此害羞,都不敢出来见人?”门主捋了捋胡须,不太明白。
不过门主坐镇,郁鹤川也放下心。
倘若六魔夫人是妖怪,他早就觉察出来,怎么能轮到师弟师妹们嚼舌根?
此后一段时间,郁鹤川依然努力捉妖,捉妖之余,多了一个应对师弟师妹们调侃六魔夫人的插曲。
六魔夫人事后回来向他道歉,那天人多势众,把她吓跑了,只怕弟子们将她捉起来。
郁鹤川想,她心里真是脆弱,怎么哄都哄不好。早些带她去面见父母,可能她不会那么害怕。
“放心,不论别人如何议论你,我郁鹤川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放手。”
六魔夫人眼中有泪,靠向他胸口:“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
“你奶奶呢?”
“奶奶……”六魔夫人声音戛然而止。
…………
郁鹤川以为她忘了,奶奶一定对她不错,才会让她为了保护奶奶冒着风险到咒术门偷学法术。
后来他才知道,六魔夫人愣怔,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奶奶。
杜撰一个莫须有的人物博取他的同情,这个人还是个瞎眼的、行动蹒跚、叫人可怜的老人,最容易打动他了。
但是太久不需要这个借口,她差点忘了这号人存在。
所以当郁鹤川又一次率领师兄弟埋伏在山坳,终于逮住那只为非作歹的?疏,结果发现她就是六魔夫人的时候,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惊愕。
男人的情爱也是情爱,他又不是没有心,她居然如此欺骗他,好似那些年月她身下的人,不过她眼底一头蠢笨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