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鹤川解释不了。
他和金蟾只能继续观战。
首到云清禅将万相蛇君打得变幻出本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原来是个年轻的花衣男子,身上的衣服宛若蛇鳞,光芒点点。
脸上也全都是蛇鳞一样的粉末。
他不停地吐血:“别、别打我,别再打我。”
云清禅并没有理睬他,蹲下来漫不经心地摁了摁他的两条腿。
万相蛇君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骨头。
难怪叫蛇君,原来是条蛇妖变的。
郁鹤川定了定神:“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突然袭击?”
万相蛇君虽然被打怕了,但是面对手下败将,又短暂地硬气:“你这人可笑,客来居内的人,需要理由才杀人?杀光敌人,自然能得到《溯世录》。”
“想必死在你手中的冤魂无数,郁某人今日便替天行道。”人不是郁鹤川打下的,不过他认为,自己有责任接受这份殊荣。
郁鹤川攥拳,正待下手,金蟾拦住他。
郁鹤川瞪眼:“莫非金兄喜欢他,又想阻止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金蟾咳嗽得脸颊泛红,“我说过,我如今并不喜欢蓝凌。”
万相蛇君以为他会先否认喜欢自己,也很激动:“你个道貌岸然的手下败将,老子没有龙阳癖好!”
郁鹤川分明不信。
金蟾为了证明这点,上前又踩了两脚万相蛇君:“你看,我会如此对待蓝凌吗?”
万相蛇君痛得快要晕厥:“士可杀,不可辱!”
郁鹤川总算信了。
他又要杀掉万相蛇君,没想到金蟾抬臂,表情高深莫测:“郁兄且慢,让我问他几个问题。”
“万相蛇君,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己酉年,癸酉月,辛酉日,癸巳时。”万相蛇君冷哂,“问我这个干什么?想给我配冥婚?”
金蟾惊愕:“你五行只有金旺,木水火土皆缺?”
万相蛇君牙齿痒痒:“老子就这么倒霉,找生门都比别人困难。”
金蟾恍然大悟,难怪万相蛇君实力不俗,之前六魔夫人大杀西方的时候他都没有露面。想必是这一次他实在找不到线索,才大开杀戒。
本来他的实力在六魔夫人之上,完全可以如六魔夫人一样横行无忌。
可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偏偏是云清禅。
云清禅虽然是个傻子,当初也是一人对阵六魔夫人大阵的存在。
郁鹤川道:“杀了他了事,金兄怎么关心起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郁兄你也看到了,眼下你的实力弱小,但是令弟实力超群。可是令弟五行无缺,想要破解烛阴之眼设下的生死局,死路一条。我方才突发奇想,假如让令弟的魂魄先寄居于万相蛇君的躯壳里,等破了生死局再还魂,是否可行?”
郁鹤川没想到还有此妙计,可是又犯了难:“如何移魂?我并不会移魂咒术。”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枚移魂丹,能保证令弟十二个时辰内移魂到其他的肉身上。待十二时辰后,令弟入生门,烛阴之眼闭合,再将他移魂回本体,如此万全之策,你认为可否?”
郁鹤川感恩戴德:“金兄果然是行商人才,脑筋活络资源丰富,我竟不知如何感谢。”
金蟾咳嗽了一阵,拍拍他的肩膀,笑容真诚:“你们方才也救了我,一报还一报,我们如今的交情,还用说个谢字?”
他拿出了移魂丹。
当然是虚情假意,如今郁鹤川的实力在客来居成了草包一个,但是云清禅深不可测。
金蟾当然得给自己留个后手,先保住云清禅的命。
不过他在移魂丹上动了手脚,到时候若是云清禅有意和他争抢《溯世录》,他还能留个后手。
——无商不奸。金蟾佩服自己的智慧。
…………
万相蛇君将他们的计划听得分明,激动地蠕动身体:“你、你们这些鼠辈,竟敢如此对我?你们难道想让我暂时成为一个傻子?”
郁鹤川首接掐住他的咽喉:“岂止让你成为傻子,我让你死。早就看你的红嘴不顺眼!跟女人一样涂脂抹粉,不像话。”
金蟾好言相劝:“若是他的肉身坏了,傻子移魂过去也活不了。等烛阴之眼闭合再杀不迟。”
还有这种讲究?
郁鹤川悻悻放人。
准备好一切后,郁鹤川走向云清禅。
“大哥,你想做什么?”云清禅刚刚吃饱喝足,正蹲在一边放空。
“等会你就知道了。”郁鹤川冷哂,忽然照着云清禅眼睛来了一拳,趁他晕倒的工夫,把移魂丹塞进他口中。
不一会儿,云清禅果然在万相蛇君的身体苏醒,他好奇地看着自己一身衣裳,还有手上如同蛇皮一样的鳞片:“所以大哥,你刚才莫名其妙打了我一拳?”
“君子所为,怎么能说是莫名其妙?”郁鹤川扬眉,“我这是给你找了个新容器。这样不仅你能在此次灾祸中活下来,小二也会更喜欢你。”
“为什么?”
郁鹤川看着他天真的脸,又抬头看天。
“她看到你的新皮肤,一定会忘了你之前跟她干过的所有蠢事。你说她这样,会不会更喜欢你?”
金蟾咳嗽了片刻,对郁鹤川表示肯定:“傻子,你现在的脸和你的性格非常匹配。”
以前单看云清禅的皮囊,还以为是哪家矜贵的公子,如今可以确定了,这个人脑子有毛病。
万相蛇君的脸说不上难看,但是也不怎么好看,半张脸全部都是蛇鳞,眼睑狭长,嘴唇鲜红,乍一看吓人,仔细看滑稽。
云清禅果然被忽悠瘸了,高兴起来:“我这副模样,她会更喜欢我?我现在就去问问她。”
他飞到半空,又被烛阴之眼挡住,根本飞不上去。
那只眼睛好似会移动,不论云清禅往什么方向飞,它都挡在他面前,如同活物。
可是眼睛不会说话,也没有情绪,一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