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擎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担忧和烦躁:“玄儿!谁让你来的?胡闹!你的身子…”他后半句话没说完,但语气中的关切与不满混杂,更坐实了谢玄“病弱不堪”的形象。
“咳咳…父亲息怒…”谢玄喘息着,银灰色的眸子勉强抬起,视线虚浮地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清晖子师徒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歉意,“听闻…贵客临门…孩儿…不敢失礼…”
清晖子冷肃的目光落在谢玄身上,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审视与探查。他身为元婴后期大修士,灵觉敏锐,第一眼便看出这少年气血衰败至极,神魂波动微弱且不稳,经脉更是淤塞紊乱,确实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之相。天衍宗以正道自居,清晖子更是嫉恶如仇,但对这样一个濒死的“病秧子”,他心底深处那点属于上位者对弱者的、近乎本能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优越感”,悄然滋生。
“这位便是谢家少主?”清晖子的声音依旧冷硬,但那份针对谢家的警惕和敌意,在面对谢玄时,无形中淡了几分。他身后的年轻弟子也忍不住多看了谢玄几眼,眼中流露出些许同情——如此绝境,还要被强撑着拉出来见客,这谢家少主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正是犬子谢玄,让清晖长老见笑了。”谢擎苍沉声道,语气中的无奈与怜惜更甚。
【众生棋局系统:清晖子‘警惕’指数持续下降,‘审视’中‘评估威胁’因子减弱,‘评估价值’因子(病弱/可利用?)微升。引魂香微量释放,目标锁定清晖子,环境契合度:高(幽冥阴气催化)。初步接触:成功。】
谢玄“虚弱”地靠在软枕上,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他微微侧头,对着清晖子师徒的方向,努力挤出一个苍白而“歉然”的微笑。宽大的袖袍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滑落一小截,露出那段纤细得惊人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苍白手腕。
就在这时,清晖子目光如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皱。他并非发现了引魂香,而是谢玄体内那异常驳杂、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纯净”的混乱气息,引起了他一丝探究的兴趣。尤其那银灰色的眼眸,剔透如琉璃,深处却似藏着旋涡,竟让他这位元婴大修士的神念都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滞涩感。
“谢少主,”清晖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探究,“老夫观你神魂有异,根骨似乎…也颇为奇特?可否容老夫一探?”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陡然一凝!
谢家几位长老脸色微变。根骨探查,无异于敞开自身根基秘密,在修士间是极大的忌讳!尤其对方还是正道魁首的长老!谢擎苍更是脸色一沉:“清晖长老,此乃…”
“咳咳…无妨…”谢玄却轻轻打断了父亲的话,他抬起眼,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首视清晖子,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和坦荡,“长老…乃世外高人…若能指点…玄…感激不尽。”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那份“坦然”和“对高人的仰慕信赖”,却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