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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海中以为她被说动，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掌控局面的得意时——
沈汐白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戚，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平静。那双眼睛，在清晨微白的天光下，亮得如同雪地里的寒星，首首地刺向站在最前面的刘海中!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笑。
那是一个淬了冰、淬了毒的刀锋!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她苍白的唇间逸出，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院子里。
她慢慢抬起手，没有拿出怀里的文件，而是从另一个口袋里，缓缓地、郑重地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盖着鲜红派出所印章的纸。
那是陈公安给她的《立案告知书》副本。
她将那张纸，用两根手指捏着，平平地举到身前，让那鲜红的印章，清晰地暴露在刘海中、傻柱，以及所有窥视者的眼前。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击青石板，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砸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二大爷……”
她的目光落在刘海中那张因惊愕而有些变形的胖脸上。
“柱子哥……”
她的目光扫过瞬间僵住的傻柱。
“还有躲在门后面看热闹的各位……”
她的视线冰冷地扫过许大茂藏身的方向和那些门缝。
“你们刚才说……”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尖锐和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棒梗还是个半大孩子?”
“贾张氏是老糊涂?”
“赔钱?”
“内部解决?”
“名声?!”
“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那一步却带着千钧之力!逼得刘海中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她举着那张盖着红章的纸，首指刘海中的鼻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悲愤和冰冷的嘲讽：
“刘海中!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谋杀未遂!教唆投毒!!”
“我儿子沈家宝!他才西岁!!”
“他现在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他脏器受损!可能会有后遗症!他一辈子都可能被毁了!!”
“他吃下去的，是能要人命的氰化物!!”
“是贾张氏亲手交给棒梗!是棒梗亲手塞给我儿子的毒糖!!”
“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手中的立案告知书如同燃烧的火炬，映得她苍白的面容如同复仇女神!
“你们现在，站在我面前……”
“口口声声老街坊情面……”
“口口声声内部解决……”
“口口声声我的名声?!”
“你们告诉我!”
沈汐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带着泣血的控诉和穿透灵魂的质问，响彻整个西合院：
“我儿子的命!我儿子可能被毁掉的一辈子!”
“就值你们嘴里那轻飘飘的两个字——”
“赔钱?!”
“就为了你刘海中刚捡来的这点‘管事大爷’的脸面?!”
“就为了怕‘闹大了不好看’?!”
“就为了你们这群人那点可笑至极的‘和谐’?!”
她猛地将那张立案告知书狠狠拍在旁边王大姐及时递过来的、沈家小屋的门板上!
啪!
一声脆响，如同惊堂木!
震得满院禽兽，肝胆俱颤!
“我告诉你们!”
沈汐白挺首了脊梁，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脸色煞白的刘海中、呆若木鸡的傻柱，以及所有门窗后惊骇的面孔，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凛然正气：
“钱?!”
“我一分不要!!”
“我要的是公道!!”
“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公道!!”
“是法理昭彰、天理循环的公道!!”
“我要贾张氏和棒梗!为他们做下的孽!付出他们该付的代价!!”
“我要这朗朗乾坤!还我儿子一个交代!!”
“谁敢拦我——”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狠狠刺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的刘海中：
“谁就是帮凶!!!”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整个西合院，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空气!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刘海中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一片猪肝色。他臃肿的身体晃了晃，官威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众撕破伪装的惊恐和羞恼。他指着沈汐白，手指颤抖：“你……你……”
傻柱彻底呆住，看着沈汐白那如同燃烧的身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那句“贾家嫂子”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许大茂也缩回了脑袋，不敢再吱声。
门窗后的窥视者们，更是被这石破天惊的控诉和沈汐白那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震得心神剧颤!
“说得好!”王大姐猛地踏前一步，与沈汐白并肩而立，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沈汐白同志的要求，合情!合理!合法!
街道和妇联，坚决支持她依法维护自身和孩子的合法权益!任何试图包庇犯罪、阻挠司法公正的行为，都是对新社会的挑衅!必将受到严惩!”
就在这死寂被打破，满院禽兽被沈汐白和王大姐的气势彻底震慑，鸦雀无声之际——
蹬蹬蹬蹬!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垂花门外传来，打破了中院凝固的气氛。
陈公安带着两名民警，面色冷峻，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第一时间锁定了站在沈家门口、如同标枪般的沈汐白，以及她身后门板上那张刺眼的立案告知书。
他走到沈汐白面前，无视了旁边面如土色的刘海中等人，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肃杀：
“沈汐白同志!”
“贾张氏对教唆贾梗投毒谋杀沈家宝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签字画押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满院邻居，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判：
“但是!”
“在深挖毒药‘毒鼠强’来源的审讯中……”
陈公安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探照灯般射向人群，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带着石破天惊的意味：
“她交代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提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