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郝大锤)刚挤出那个僵硬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迈开灌了铅般的腿,洪千秀(洪千腿)的眼神己经像雷达一样锁定了过来。她那张明媚的瓜子脸上,表情像打翻了调料瓶——有惊讶,有尴尬,有埋怨,还有一丝…郝大锤不敢深究的复杂情绪。
“郝大锤,”她的声音不像记忆中那般清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好久不见。你…你还好吗?”(眼神复杂地扫过他洗得发白的衣服和鸡窝头)
郝大锤的心尖儿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又痒又麻。他故作镇定(实则手心冒汗)地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带着点饿的颤音):“挺好的,吃嘛嘛香(忽略咕咕叫的肚子)。你呢?混得…咳,过得咋样?”
洪千秀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落在地上的瓜子皮上,声音带着点自嘲的迷惘:“还能咋样?凑合过呗。”(内心OS:这家伙怎么比以前还穷酸了?修仙修傻了?)
空气瞬间凝固得像冻住的浆糊。一对昔日的“神仙眷侣”(郝大锤单方面认定),重逢后竟相顾无言,只剩包间里震耳欲聋的“死了都要爱”和骰子碰撞的背景音。场面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就在郝大锤绞尽脑汁想挤出点场面话时,救(搞)场(事)王林英俊闪亮登场!
“喂喂喂!郝大锤!一进来就盯着美女看!懂不懂规矩?桌上规矩最大!”林英俊像个灵活的猴子蹦过来,一把搂住郝大锤的脖子,把他往酒桌方向拖,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笑,“迟到大王!按规矩——吹瓶!吹瓶!”
郝大锤看着茶几上堆积如山的空啤酒瓶和几瓶新开的“绿棒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英俊…能不能…以茶代酒?我今天…‘辟谷’…”
“辟个锤子谷!”林英俊小眼睛一瞪,压低声音(用全屋都能听到的音量)威胁道,“不喝?行!那你今晚就跟长腿say goodbye吧!一个字都别想说!”(同时朝洪千腿方向挤眉弄眼)
郝大锤太了解这损友了。林英俊的酒量属于“一瓶晃,两瓶倒,三瓶首接钻桌脚”的水平,但架不住他有个“酒桌搅屎棍”的灵魂!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是他的拿手好戏!真要拂了他的面子,今晚这包间里所有雄性生物(尤其是想在妹子面前表现的)都得化身“酒桌战神”,集火把他灌成“人形喷泉”!
“…唉,行行行,规矩我懂。”郝大锤认命般地叹息,伸手去接林英俊递过来的啤酒瓶,“舍命陪君子…”
“砰!”?
包间门被一股大力猛地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打断了郝大锤的“就义宣言”。
门口,三个流里流气的身影堵在那里。为首的是个高壮青年,穿着紧身豹纹T恤,脖子上挂着能拴狗的粗金链子,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能滑倒苍蝇。一张马脸拉得老长,眼神阴鸷得像刚踩到狗屎,鼻孔朝天,满脸写着“老子不爽,生人勿近”。他身后左右各站着一个排骨精和黄毛杀马特,标准的狗腿子造型。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骰子不摇了,歌唱家破音了,所有人都警惕地望过去。林杰(林英俊本名在道上用)的小眼睛眯了起来,阿良和老平的手己经悄悄摸到了背后空啤酒瓶的瓶颈。
洪千秀看到来人,俏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谁啊?走错门了吧?”林杰往前一步,语气不善。他虽然金盆洗手,但江湖气还在。
那高壮青年根本没搭理林杰,鹰隼般的目光在包间里扫了一圈,最后牢牢钉在洪千秀身上,抬腿就走了过来,脚下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千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你来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打你电话干嘛不接?”他嫌弃地环顾西周,撇了撇嘴,“这什么破地方?音响跟拖拉机似的!想唱K?走啊,去水头的‘天马’或者‘虎豪’!哥给你开最好的包间!”
洪千秀气得胸口起伏,抓起话筒“哐当”一声扔茶几上,柳眉倒竖:“苏蟑螂!我去哪儿关你屁事!你是我什么人?”(郝大锤内心:苏蟑螂?好名字!贴切!)
苏立蛟(蟑螂蛟)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他斜着眼,像看垃圾一样扫过林杰、郝大锤等人,冷哼一声:“我看上的女人去哪,我当然要知道!省得你跟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土鳖’混在一起!”(“土鳖”二字咬得极重)
“苏蟑螂你要点脸!”洪千秀气得浑身发抖,“谁答应跟你交往了?别自作多情!”
苏立蛟(蟑螂蛟)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年前他看上洪千秀,死缠烂打像块狗皮膏药。后来洪千秀去广州躲清静,他才消停。今天刚听说“女神”回镇还跟前男友“私会”,立马就带着狗腿杀了过来,准备“棒打鸳鸯”顺便立威。
“我看上的妞儿,”苏立蛟(蟑螂蛟)昂起头,用鼻孔对着众人,语气狂妄得像在宣布圣旨,“还没有能跑掉的!”
林杰的火“噌”就上来了!当众打脸?还是打他林英俊(杰)的脸?这能忍?!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理论,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拽住!
是郝大锤!
苏立蛟(蟑螂蛟)这号人物,郝大锤有耳闻。隔壁水头镇有名的“矿霸”王祖强手下的金牌打手之一!水头那地方,靠皮革和挖矿发家的人不少,暴发户多,养的“黑手套”也多。这些马仔,敲诈勒索是家常便饭,打架斗殴是饭后甜点,手上沾点血的也不少,仗着老板有钱有势,行事极其嚣张跋扈!郝大锤两年前在半岛咖啡就见识过这“蟑螂蛟”的威风——拿着西瓜刀背把一帮小年轻抽得哭爹喊娘,连劝架的经理都挨了两个大嘴巴子!
换做以前的郝大锤,肯定拉着林杰认怂保平安。但现在嘛…
老子好歹是引气入体的“高人”!丹田里那粒“灰尘”虽然小,但也是“元气”啊!就算打不过,跑总没问题吧?
他拉住林杰,纯粹是不想连累这帮兄弟(主要是怕赔不起医药费)。
“谁是郝大锤?”苏立蛟(蟑螂蛟)阴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几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郝大锤身上(可能因为他拽着林杰比较显眼)。
“是我。”郝大锤松开林杰,一脸平静地踏前一步。虽然腿肚子有点想抽筋,但丹田里那粒“灰尘”似乎给了他一丝底气(也可能是饿出来的幻觉)。
“你就是郝大锤?”苏蟑螂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像盯上猎物的豺狼,一步步逼近,“听说你以前是个小白脸?现在嘛…哼,啃老啃得牙都软了吧?”
“苏立蛟!你想干什么?!”洪千秀惊呼一声,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声音带着惊恐。
苏蟑螂根本没理会她,狞笑着走到郝大锤面前,两人距离不足半米。一股劣质古龙水混合着烟臭味扑面而来。
“小子,”苏蟑螂伸出萝卜粗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郝大锤的鼻子上,“识相点,离千秀远点!她不是你这种废物能惦记的!不然…”他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骨节捏得咔吧作响,“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包间里空气凝固到了极点。阿良和老平攥紧了啤酒瓶,手心全是汗。林杰小眼睛乱转,似乎在衡量双方战斗力(结果很绝望)。洪千秀急得眼圈都红了。
郝大锤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上稳如老狗(装的)。他看着眼前那根快戳到自己鼻子的手指,丹田里那粒“灰尘”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
郝大锤福至心灵!他想起了自己储物戒里那一沓…画得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的“半成品符篆”!那是他前几天研究《符篆基础入门(插图版)》时,用旧报纸和圆珠笔瞎画的!其中一张,他依稀记得画的是……“痒痒符”?还是“爆菊符”?记不清了!
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只见郝大锤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实则僵硬)的微笑,右手闪电般伸进自己那宽松的运动裤裤兜里(实则是意念沟通储物戒),飞快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画着扭曲图案的报纸团(符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啪”地一声,精准地拍在了蟑螂蛟那只伸出来的、带着金戒指的手背上!
动作快、准、猥琐!一气呵成!
“……”全场死寂!
蟑螂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张沾着可疑油渍和汗味的报纸团:“……???” (这穷鬼给我塞小广告?)
洪千秀愣住了:“???” (他在干嘛?)
林杰等人也傻眼了:“???” (大锤疯了?临死前还要给混混塞报纸?)
下一秒!
“嗷——!!!”
一声凄厉无比、惨绝人寰的嚎叫响彻整个包间!甚至盖过了《死了都要爱》的高音!
只见蟑螂蛟像被通了高压电一样,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原地疯狂蹦跳起来!那张马脸扭曲变形,原本阴鸷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恐和痛苦!他拼命地甩着手,仿佛手背上粘着的不是报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草!疼死老子了!什么东西?!痒!好痒!钻心的痒!啊啊啊!” 他一边嚎叫,一边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背,甚至开始用那只手去蹭墙!表情痛苦得像是在经历满清十大酷刑!
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都看傻了!
郝大锤也惊呆了!卧槽?!真有用?!老子画的难道是……“超级无敌钻心蚀骨痒痒符”?这威力也太猛了吧?!
“蛟…蛟哥?你怎么了?”黄毛杀马特小心翼翼地问。
“啊啊啊!痒!痒死我了!快!快帮我弄掉它!”苏蟑螂涕泪横流,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癞皮狗。
黄毛和排骨精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把那报纸团撕下来,可那玩意儿就像长在了肉上,而且苏蟑螂因为奇痒难耐,不停地乱动乱抓,根本无从下手!
“啊——!受不了了!”苏蟑螂猛地发出一声怪叫,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竟然像颗失控的炮弹,“嗖”地一声冲出了包间门!方向——厕所!
“蛟哥!”两个狗腿子惊呼一声,也顾不上找郝大锤麻烦了,屁滚尿流地追了出去。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郝大锤身上。洪千秀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老大,小嘴微张,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前男友。林杰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郝大锤站在原地,感受着丹田里那粒消耗殆尽、几乎消失的“灰尘”,以及裤裆里储物戒剩下那沓同样歪歪扭扭的“符篆”,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他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
“修仙…好像…还真有点用?”
(内心疯狂OS:卧槽卧槽卧槽!老子画的到底是什么符?!威力也太霸道了吧?!下次得画个“发财符”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