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老槐树下,李二狗正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偶跪在地上,布偶的裙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囡囡"二字。他的额头抵着青石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里反复念叨着:"囡囡别怕,阿爹这就来接你回家..."
"二狗哥!"小桃第一个冲过去,药篮里的野果"哗啦"掉了一地。她蹲下身想扶李二狗,却被他浑浊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那双眼里没有焦距,只有空洞的执念,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阿空!"柳嫣攥紧玄冰镜,镜面映出李二狗头顶盘旋的黑雾。那黑雾呈螺旋状,每一圈都缠着细小的锁链,正是虚数空间里系统本体的血契咒纹路,"他的执念被规则核心污染了!"
叶空快步上前,将星纹玉珏按在李二狗眉心。玉珏泛起温暖的星芒,却像泥牛入海般瞬间被黑雾吞噬。李二狗突然剧烈抽搐,布偶从他怀里"啪嗒"落地,露出里面塞着的半块糖葫芦——糖纸己经发黑,却还粘着几颗山楂干。
"囡囡最爱的糖葫芦..."李二狗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阿爹没本事保护你,阿爹对不起你..."他的指甲突然暴长,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糖葫芦上,黑雾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囡囡别哭,阿爹这就...这就把你拼回来!"
"二狗哥!"王婶哭着扑过去,想夺下他手里的碎瓷片,"你看看清楚,囡囡早就在轮回里转世了!"
"转世?"李二狗猛地抬头,眼中的空洞化作疯狂,"她在轮回里受苦!我要把她抢回来!"他突然抄起地上的碎砖,朝柳嫣砸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囡囡!"
叶空旋身挡在柳嫣身前,星辰剑的光刃瞬间出鞘。但剑刃触及李二狗的瞬间,却被黑雾反弹回来,在他胸口划出一道血痕。黑雾中传来系统本体的机械音:
【检测到执念浓度超标!】
【启动幻象侵蚀程序!】
"小心!"玄月的意识体突然出现在半空,她的星纹与柳嫣的棱镜共鸣,在两人身周形成保护罩,"规则核心在利用他的愧疚感制造幻境!"
话音未落,李二狗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老槐树变成了虚数空间的金属巨树,地面的青石板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血契咒纹路。王婶的身影逐渐透明,变成一个穿着蓝裙的小女孩——正是李二狗记忆中早夭的女儿囡囡。
"阿爹..."囡囡的声音像山涧清泉,"阿爹别找我了,我在轮回里过得很好。"
李二狗的动作僵住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囡囡的脸,却在触碰的瞬间被黑雾灼伤。囡囡的身影开始模糊,她的眼角渗出黑血:"阿爹,你身上的黑雾...是系统在吞噬你的执念。快放手,不然你会和我一样..."
"不!"李二狗嘶吼着扑过去,"我只要你!只要你活着!"
叶空的胸口突然发烫。他想起虚数空间里,玄月说过的话:"规则核心最怕的不是力量,是守护彼此的决心。"他看向柳嫣,她的玄冰镜映出囡囡的影子;看向老观主,他的拐杖在地上敲出坚定的节奏;看向林霜,她的糖葫芦碎片在掌心攥得发白;看向小桃,她的药篮里还装着给囡囡采的野花。
"柳姑娘。"他轻声说,"把玄冰镜给我。"
柳嫣愣了一下,还是将玄冰镜递了过去。叶空将镜子按在李二狗眉心,镜面折射出的冰蓝光晕与星纹玉珏的金光交织,在他识海中形成一道屏障。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开始从李二狗体内疯狂涌出,却在触及光晕的瞬间被冻结成星屑。
"囡囡,你看。"叶空蹲下身,将囡囡的布偶递到李二狗面前,"阿爹不是不爱你,是太害怕失去你。但真正的爱,不是把你困在过去,是看着你好好活着。"
李二狗的手悬在半空,颤抖着抚过布偶的裙角。囡囡的幻象突然露出笑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在消散前将半块糖葫芦塞进李二狗手里:"阿爹,这糖葫芦...是甜的。"
黑雾彻底消散时,李二狗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半块糖葫芦。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王婶哭花的脸,突然哭出声来:"对不住...对不住大家..."
王婶抹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二狗哥,这是囡囡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她说...等你好了,要带你去看她种的太阳花。"
布包里是一张泛黄的画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太阳花,旁边写着"阿爹等我"。李二狗的眼泪滴在画纸上,晕开一片温暖的墨痕。
"走。"叶空扶起李二狗,"我们去看看太阳花。"
一行人跟着李二狗来到村后的山坡。山坡上,一片金黄的太阳花正在盛开,每一朵都朝着太阳的方向昂着头。李二狗跪在花前,轻轻抚摸着花瓣:"囡囡,你看,它们长得比你走的时候还高。"
微风拂过,花瓣簌簌落下。其中一片落在叶空掌心,竟泛着与星纹玉珏相同的微光。他突然明白,所谓规则核心,不过是执念的聚合体;而守护的力量,是无数个像李二狗这样的普通人,用最笨拙却最真挚的爱,编织成的星河。
"玄月。"他轻声说,"规则核心的位置,我大概知道了。"
玄月的意识体站在他身侧,星纹与太阳花的光芒交相辉映:"它在虚数空间的最深处,那里是被执念吞噬最彻底的地方。但..."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己经找到了最锋利的武器——不是星辰剑,不是玄冰镜,是这些平凡却滚烫的真心。"
夕阳西下时,众人站在山坡上,看着李二狗和村民们一起给太阳花浇水。林霜的糖葫芦重新烤好,分给每个人;小桃的药篮里装满了新采的灵草;老观主的拐杖上,不知何时多了朵太阳花。
叶空摸了摸胸口的星纹,又看了看掌心的玉珏。他知道,下一站虚数空间的旅程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播种——用守护的决心,播撒希望的星火。
而在虚数空间的最深处,规则核心的暗紫色光团突然剧烈震颤。它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刺耳的机械音:
【警告!守护能量异常!】
【启动最终净化程序——】
但这一次,没有人害怕。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净化,从来不是消灭,而是让爱与希望,像太阳花一样,永远向着光明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