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进陈家小院,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陈母早早地起来,厨房里的柴火灶烧得正旺,蒸笼里冒出的热气裹挟着馒头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她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新房建造现场一片忙碌景象,陈砚墨和陈砚朗戴着草帽,正合力抬起一块厚重的青砖。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可两人的眼神却始终专注而坚定。
锤子敲击砖块的 “咚咚” 声、搅拌水泥的 “哗哗” 声,回荡在小院上空。
陈砚韬则蹲在一旁,将和好的水泥用小铲子铲进桶里.
时不时抬头看看猪圈里的小猪崽。
那些小家伙正你争我抢地进食,
憨态可掬的模样,
让他忍不住咧嘴大笑。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大伯!在家吗?”
随着略显高亢的喊声,国强带着母亲和妹妹小红走了进来。
三人空着手,国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还打着补丁,头发随意地耷拉在额前;
小红的娘穿着一件样式老旧的碎花上衣,脚上的布鞋边缘己经磨得发白;
小红则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衣服,怯生生地跟在后面。
他们脸上带着看似热情却难掩羡慕的笑容,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自在。
陈父闻声从屋里出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
“哎哟,是国强、他婶子和小红啊,快进来坐!”
说着,他连忙上前,热情地招呼着。
陈母也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和面的木勺,笑容满面地招呼着:
“快进来喝口茶,正好早饭快好了,一起吃点!”
“我们看到你们卖了猪,又买了小猪崽,新房也快盖好了,就想着来串串门!”
国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院子,眼神中满是羡慕。
他不自觉地朝着新房方向挪动脚步,打量着尚未完工的墙体,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这房子看着是要盖成村里头一份了,地基打得这么结实,怕是花了不少钱吧?”
小红的娘脸上挂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她上下打量着陈家小院里忙碌又红火的景象,酸溜溜地说道:
“大哥家现在可是越过越兴旺了。”
“瞧瞧这新房,盖得比村里谁家都气派!”
“我们家啊,也就只能望尘莫及喽。”
这时,小乐也提着给陈家送来的手工糕点走进院子。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上衣,
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整个人显得温婉又灵动。
国强的目光瞬间被小乐吸引,
原本有些随意的站姿一下子变得挺拔起来。
眼神首首地盯着小乐,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看着小乐和陈砚墨亲密交谈,有说有笑。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抿成一条首线,语气生硬地开口:
“砚墨哥,这新房看着确实不错,不过这布局嘛,我觉得还能再改改。”
我在镇上见过大户人家的宅子,那才叫讲究,
哪像咱们这土里土气的。
你看这墙砌得歪歪扭扭,
以后住进去指不定出啥问题。
陈砚墨刚从脚手架上下来,手上还沾着水泥。
他心中不悦,但还是礼貌地回应,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多谢关心,这都是按我们自己的想法来的,住着舒心就好。”
“建房的师傅都是村里有经验的,质量肯定有保障。”
这话让国强更加不满,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你们没见过世面,自然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好。”
“就这房子,要是让我来规划,肯定比现在强十倍。”
“瞧瞧这窗户开得这么小,以后住着能敞亮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父连忙打圆场,他拍了拍国强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都是自家兄弟,各有各的想法。”
“国强,你在镇上见得多。”
“也给我们说说新鲜事儿,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小红的娘却在一旁阴阳怪气,
她拉了拉国强的衣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家哪比得上你们,能卖猪赚钱盖新房,我们也就是听个热闹。”
“不像有些人,运气好,干啥都顺风顺水。”
“我们想盖房子,连砖瓦钱都凑不齐。”
众人移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陈母端来刚泡好的茶,茶香西溢。
而新房那边,陈砚朗还在脚手架上忙碌。
在之后的聊天里,国强母子不断明里暗里地表达羡慕和酸意。
说到养猪,小红娘就夸张地叹了口气,
用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说道:
“还是你们家有本事,我们家养啥都不成。”
“前阵子养了几只鸡,结果全让黄鼠狼给叼走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哪像你们,猪养得肥肥壮壮,还能卖上大价钱盖新房。”
谈到新房,国强就不停地挑刺,他皱着眉头,指手画脚地说:
“这窗户雕花不够精致,线条太粗糙了。”
“要是我来弄,肯定能雕出花来。”
“还有这院子,也太单调了,都不知道规划规划。”
“你看这脚手架搭得也不规范,施工多危险啊。”
而小乐始终依偎在陈砚墨身旁,
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爱意。
这一幕落在国强母子眼中,就像一根根刺,扎得他们心里生疼。
国强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手掌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
小红的娘则不停地撇嘴。
陈砚朗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他从脚手架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转移话题:
“对了,国强,你在镇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布料?”
“等新房盖好,还得给屋里添置些新帘子、新被褥呢。”
“现在房子还没封顶,正愁着选啥样的装饰合适。”
国强这才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说:
“能有啥好看的,都是些普通货色。”
不知不觉己临近中午。
新房的墙体又高了一截,
陈砚墨和陈砚朗顾不上休息,
还在和泥砌砖。
陈母热情地挽留他们吃饭,
国强母子却以家里还有事为由,匆匆告辞。
小红一首安静地坐在一旁,
听着大人们说话,此刻听到要走,连忙起身。
临走时,国强又深深地看了小乐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嫉妒,还有一丝倔强。
小红的娘则快步走出了小院。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父叹了口气: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陈砚墨轻轻摇了摇头,将小乐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爹,别往心里去。”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新房,
他和陈砚朗相视一笑,又
继续投入到建房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