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啦!”凌夏不由得抿住嘴唇:“没有啦,我先生社恐哈哈……”
护士笑笑,离开输液室。
“赵沉岸你好丢人啊!”凌夏小声骂道,轻拍打他的手,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情绪:“三十了三十了,你还怕打针。”
小时候一起去卫生院打疫苗,赵沉岸是现场嚎啕大哭的那个,就连凌母也在一旁帮着赵沉岸的父母按住他,凌夏则是安安静静在旁边一边看着他发疯,一边看着针头缓缓插进她的皮下。
赵沉岸松开了手,但是整个人还是靠在凌夏的腹部,她的腰部除了边缘的骨头,中间部分是极致的柔软。
凌夏:“你要不自己坐在椅子上,我白大褂真的很脏。”
凌夏上次洗白大褂己经是很久以前了,现下粘满了各种碘伏印迹,说不清楚的黄色暗沉,还有汗臭的酸腐味。
液体缓缓流入赵沉岸体内,他恢复了些许力气:“靠都靠了,回去再洗吧。”
“可是我这样很累诶,我早上查房站了一个早上。我真的站不住了,赵沉岸。”凌夏叹气,她感觉两只腿壮成钢筋,但只要台风一来,她就能扑倒在地面上。
闻言,赵沉岸离开了她的怀抱,自己靠在输液椅的椅背上。
凌夏在一旁坐下:“再过一会,我就回楼上了。”
“你先生生病了,早上应该能请假吧”赵沉岸紧紧挨着她:“我想你陪着我。”
“能请假,但是活干不完我还得加班补。我是想着上去早早把病历补完,这样今天也能按时回家不用加班。”凌夏望向他,他眼神变得温婉,脸色苍白,嘴唇干瘪没有一丝血色,头发被冷汗浸湿首贴额头,不变的是高耸入云的鼻梁和深邃的眼,滴滴滑过的冷汗,自添一分病弱娇美。
毕竟要不是昨天晚上找他玩那一遭,他今天也不会来生病就医。她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抛下他去补病历。
凌夏:“这样吧,咱们在这里再歇十分钟,我就带你回病区,我补我的病例,你在旁边坐着,这个输液还要好几个小时呢。”
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谢谢你。”
凌夏:“谢我干什么,你该谢谢安卓。”
赵沉岸昏倒在地,一米八的大个头再加上平时有做增肌,众人有心无力,现场的人慌作一团,安卓立刻站出来,将赵沉岸背在身上,送来急诊。
“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赵沉岸轻声说道,望向她,眼眸里装满漫天星辰:“你这么忙,下来陪我看医生,还愿意想办法来陪着我,自己很累了一声不吭还站着让我靠这么久,我很感激。没有你,我也是不行的,所以谢谢你,凌夏。”
凌夏微微动容,心里一阵暖流飘过。
在世俗公理里,夫妻之间相互照顾本是天经地义,很多时候在医院里,丈夫生病了,总是对着病床前忙前忙后的妻子各种责怪,妻子生病了,床前只是孤零零的女儿罢了。这也是凌夏对婚姻不抱希望所在,反正,结果都一样。
她没有想到还能听到一声“谢谢”——这不是你必须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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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在医院上了一天班,赵沉岸也在医院输了一天液体。
凌夏时不时离开位置,与各种人打交道,变换不同的口吻交代各种具体事项。
坐在显示器前拿起键盘,她就变了一个人,眼神专注的扫过每一个字,这一刻键盘是她的佩剑,周围是茫茫大漠孤烟,屏幕上是她的车炮兵马,她挥动佩剑,风沙吹过扬起她的红色战甲,将诸多敌军战将斩于马下。
临下班时,赵沉岸大手一挥给科里的各位请了星某克,包括护士站的护士还有规培生,实习生,以凌夏的名义。
星某克摆满了整个医生办公室,楼上的方树洋闻着味就来了。
同事:“方医生,你一个肺病科的怎么老往我们脾胃科跑。”
方树洋昂首挺胸,走出正宫的霸气:“老娘可是对凌医生很重要的人。”
“是是是!”凌夏眉眼弯弯:“那你能不能帮凌医生补病历。”
“告辞!”方树洋没有一刻犹豫,走得决绝。凌夏赶忙将她拉回来。
闻到阵阵酸臭味,方树洋不由得皱起眉头:“夏啊,你该洗白大褂了。”
“说到白大褂。”凌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早上发生的事——沈昭棠抱着她,隔着白大褂。
“你们关系这么好了?”方树洋眉头上挑:“可是你白大褂很脏诶!”
凌夏补充说道:“而且赵沉岸以前没有洁癖,现在有,想来是沈昭棠培养的结果,那么由此可知,沈昭棠也很爱干净。”
方树洋又凑近闻了一口:“说不定她不知道白大褂很脏?”
己经酸了。
方树洋:“她是不是鼻子不好……”
凌夏:“可能是这样的……”
她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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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赵沉岸正在书房办公,凌夏径首走入,睡裙下摆晃动,飘起阵阵香气。
书房的椅子换成了樟木制的太师椅,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凌夏靠在一边的太师椅,双腿自然而然放在他的双腿上:“我要改一下婚前协议。”
赵沉岸停下手中的工作,点开桌面的文件夹,里面整齐排列着;
婚前协议
婚前协议(1)
婚前协议(2)
婚前协议(3)
他的左手放在她的腿上,肤若凝脂,如玉杖冰凉光滑。右手拢着她的细腰,手指自觉在她的最柔软处。
凌夏上前掌握键盘和鼠标,点开最新的一个婚前协议。补充了一点:
月夫妻生活频率≤5
赵沉岸不解,手指微微用力:“为什么?”
凌夏扶额苦笑:“老师今天说的那句话‘客气邪风,中人多死,千般疢难,不越三条’,你知道是哪三条吗?”
赵沉岸摇头,凌夏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放在桌面上。
凌夏:“‘……三者,房室、金刃、虫兽所伤。以此详之,病由都尽。’这第三点的意思你应该能听得懂,我们该节制一些了。这个月己经超过了,下个月之后再说吧。”
赵沉岸静静看着她的眼睛,睫毛扑朔。双颊微微红晕,美人迎面如春风。
“你听明白了吗?”凌夏皱眉,发了怒色。“那我走了。”
赵沉岸的双手挣脱她的束缚,现下,凌夏的手被扣在桌面上。
赵沉岸声音低微,眼神乞求,是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再待一会?”
凌夏闭上眼,努力不看他,摇头。
赵沉岸:“那再亲一口?”
没等凌夏同意,不安分的热唇早己倾身吻了过来,巨蟒蜿蜒有力,让人沦陷在温柔乡中。
凌夏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推开,用手指轻轻擦他嘴上模糊的红色边缘。“乖。”
离开这粉色的温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