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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中心训练馆的木地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汗渍，吉布森盯着战术板上被红笔圈掉的三分训练模块，喉结滚动着。助理教练戴夫·乔格尔的哨声突然刺破寂静，金属哨子在他指间晃出银色弧线："泰，收起你的个人英雄主义，今天加练低位防守！"
"为什么砍掉三分训练？"吉布森的哑铃砸在地上，铁器碰撞声惊飞了窗沿的麻雀，"上周对猛龙，我的底角三分帮球队追平过比分！"
"那是林深的实验！"乔格尔扯松领带，露出里面印着"铁血篮球"的T恤，"现在帕克森先生要求回归传统，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罗斯抱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护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诺阿蹲在地上擦拭护具，故意弄出声响。吉布森的声音陡然提高："传统就是让中锋像木桩一样站内线？看看邓肯！看看加内特！他们都在练三分..."
"闭嘴！"乔格尔的吼声震得篮板支架嗡嗡作响，"再敢提科学训练，就滚去发展联盟！"他转身时，战术板上"吉布森：低位强攻"的字样被汗水晕开。
林深冲进训练馆时，正看见吉布森推搡乔格尔的肩膀。年轻前锋的眼睛通红："我的三分命中率从38%跌到29%，就是因为你们瞎改训练计划！"
"够了！"林深挡在两人中间，西装袖口扫落了技术台上的肌效贴，"乔格尔教练，暂停训练。吉布森，跟我来办公室。"
球员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吉布森踢开脚边的水瓶："教练，他们这是在毁掉我！帕克森昨天说，我的三分球是'科学怪胎的歪门邪道'！"
林深打开办公室的保险柜，取出吉布森的训练数据档案："你的肌肉疲劳度己经连续三周超标，强行加练三分会导致肌腱炎——这是医学报告。"
"医学报告？"吉布森惨笑，"现在还有谁在乎科学？球迷在骂我们摆烂，管理层在找替罪羊，而我..."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战术板，"我只是想打好球！"
木板碎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林深看着吉布森颤抖的肩膀，想起三个月前他在选秀大会上被选中时的兴奋模样。窗外，芝加哥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花粘在玻璃上，模糊了联合中心的LOGO。
《纽约邮报》的头版标题像枚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独家：公牛将泰·吉布森送往尼克斯，换取2010年首轮签。林深撕报纸的手在发抖，油墨蹭在指尖，"科学训练牺牲品"的副标题格外刺眼。
"林教练！"艾米丽·陈冲进办公室，平板电脑上滚动着球迷的抗议留言，"联合中心外聚集了两百多人，举着'还我吉布森'的标语！"
新闻发布厅的镁光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眼。马克·戴维斯的录音笔几乎戳到林深鼻尖："《纽约邮报》称交易己进入最后阶段，是否意味着科学训练体系彻底失败？"
"交易尚未达成，"林深的声音在麦克风里发颤，"虽然吉布森是公牛重建的重要一环，但是这样的筹码，并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重要一环？利益？"莎拉·米勒举起打印的交易方案，"尼克斯愿意出的并不是2010年首轮签而是次轮签，如果公牛接受了！这不是放弃自己的核心财产，是什么？"
台下爆发出哄笑。林深看见吉布森站在侧门阴影里，手里攥着被撕碎的训练计划表。一个穿着22号球衣的老球迷突然站起来："吉布森是我们选的新秀，凭什么当交易筹码？"
"这是球队的正常运作..."
"正常运作？"老球迷的声音哽咽，"你们用科学训练毁掉了辛里奇，现在又要卖掉吉布森！公牛的传统都被你们丢到哪里去了？乔丹时代都让你们吃到狗肚子了吗？"
林深看着看台上挥舞的"铁血篮球"标语，感觉胸口被巨石压住。莉娜·陈的笔记本上，"科学骗局"西个字被画了波浪线。远处，帕克森站在记者群后方，嘴角挂着难以察觉的微笑。
国王队总经理大卫·卡恩的办公室弥漫着黑咖啡的苦涩，他领带夹上的蜜蜂队徽在视频会议的蓝光中闪烁。林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吉布森的运动数据与国王队的选秀权预测曲线正在比对，虽然他们可能有高顺位选秀，但是这样的前锋，不错。
"林教练，"卡恩转动着钢笔，"我们愿意用2009年首轮签（前4顺位保护）换吉布森+2010年次轮签，但有个条件..."
"我知道，"林深打断他，调出吉布森的肌肉恢复报告，"你们要的不过是我们训练方法？虽然你们一个个都说这方法有毛病，但是还不是爱死了这方法，这为你们获得更大的利益。"
视频窗口突然分割出帕克森的脸，他的身后是公牛队的队标："卡恩先生，抱歉打扰。公牛队的最终报价是吉布森+2011年次轮签，换取国王2009年首轮签（无保护）。"
林深猛地转头，帕克森不知何时进入了视频会议："约翰，你不是答应过让我主导谈判！"
"情况变了。"帕克森的声音冰冷，"斯特恩办公室刚刚施压，要求我们'纠正训练偏差'，而且无保护是我们球队最大的利益。"
卡恩在视频里耸耸肩：" gentlemen，看来你们需要内部统一意见。我给你们一小时。"视频窗口变成黑屏，只剩下蜜蜂队徽的残影。
林深与帕克森隔着电脑屏幕对峙。办公室的时钟指向下午三点，交易截止日的倒计时在墙角闪烁。"你这是在把球员推向火坑！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交易主角，如果交易不出去，那他留在球队的价值？
"林深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本来就在火坑。"帕克森调出尼克斯的交易方案，"唐尼·沃尔什愿意给2010年首轮签，但前提是我们放弃科学训练专利，让整个联盟都能够共享。"
"不可能！这根本就是打劫"
"由不得你。"帕克森关掉视频软件，"莱因斯多夫先生己经同意了。吉布森将在今晚被交易到尼克斯——这是最终决定。"
更衣室的储物柜大多己清空，吉布森的柜子里只剩下辛里奇送的他大学总冠军徽章。罗斯蹲在他身边，用球衣擦拭徽章上的灰尘："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练吗？你说要成为最好的3D球员。"
"最好的3D球员要被交易了。"吉布森的声音沙哑，他将徽章别在训练服上，"罗斯，答应我，别让他们毁掉你的职业生涯。"
诺阿突然撞开铁门，手里挥舞着手机："快看！球迷在联合中心外集会，要求留下泰！"手机屏幕上，数百人举着"科学无罪"的标语，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
"没用的。"吉布森站起身，拍了拍罗斯的肩膀，"还记得林教练说的吗？重建需要牺牲。"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更衣室，"也许我就是那个牺牲者。"
训练馆的大门被推开，林深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打印的交易文件。吉布森迎上去，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苦笑："教练，他们说我要去纽约了？"
"是国王。"林深将文件塞给他，"我用2011年次轮签换了保护条款——如果2009年首轮签掉出前5，我们能得到2010年首轮签。再见了，泰，感谢你曾经的陪伴"
吉布森盯着文件上的"前10顺位保护"，突然笑了："谢谢你，林，虽然你还是这么固执，但是感谢你这个赛季！"他抬起头，眼眶微红，"教练，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没让我去尼克斯。"吉布森的声音哽咽，"至少在萨克拉门托，还有人相信科学训练，能够让我的职业生涯更加长点。"
林深看着眼前这个即将被交易的年轻人，想起他三个月前在选秀大会上的意气风发。窗外的雪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吉布森的徽章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交易截止日的时钟指向23:59，林深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艾米丽·陈。打印机吐出最后一页交易文件，吉布森的签名还带着墨水的温热。
"国王队确认接收，"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颤抖，"2009年首轮签（前4保护）己到账。"
林深点点头，将文件放入保险柜。墙角的倒计时屏跳转到00:00，意味着交易窗口关闭。他走到窗边，看见吉布森拖着行李箱走出联合中心，几个球迷追上去索要签名。
"林教练，"艾米丽递来一杯热咖啡，"帕克森刚刚在内部群里宣布，交易是'重建的重要一步'。"
"我知道。"林深接过咖啡，温度透过纸杯传来，"通知运动科学团队，准备国王队的球员数据对接。"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罗斯和诺阿走进来，手里拿着件22号球衣。"我们给吉布森准备了送别礼物，"罗斯将球衣展开，背后印着"科学先锋"的字样，"可惜他己经走了。"
林深看着球衣上的字样，想起吉布森在训练馆里的怒吼，想起他离开时倔强的背影。"他没有走，"林深的声音坚定，"每个坚持科学训练的球员，都是先锋。"
罗斯和诺阿对视一眼，将球衣挂在吉布森空荡荡的储物柜里。球衣在灯光下微微晃动，仿佛那个年轻前锋从未离开。
艾米丽的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是吉布森发来的告别信，附件里是他在机场拍的照片——背景是萨克拉门托的机场标志，他举着那件"科学先锋"的球衣，笑容灿烂。
林深看着照片，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窗外，芝加哥的夜空清澈起来，星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他知道，交易的风暴虽然暂时平息，但重建的道路依然漫长。而只要信念还在，科学训练的火种就不会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