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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中心的记分牌像块墓碑，红色的"11连败"在三月的冷光中跳动。林深数着客队席上凯尔特人球员的庆祝动作，拉简·朗多第7次抢断成功时，他听见身后看台传来整齐的退票呼声。
"教练，防守篮板率又创了新低。"艾米丽·陈的声音在嘈杂中发颤，平板电脑上的42.3%数字被红笔圈出，"对手二次进攻得了41分。"
罗斯坐在替补席末端，冰袋敷着扭伤的脚踝，护具边缘露出林深坚持使用的肌效贴。诺阿踢开脚边的水瓶，塑料罐撞在技术台发出刺耳声响："防守？我们连篮板都抢不到还谈什么防守！"
球员通道的铁门被推开，帕克森的声音裹着雪茄味传来："林教练，莱因斯多夫先生要见你。"他故意踢翻罗斯的冰桶，冷水溅在林深皮鞋上。
会议室的长桌铺满了投诉信，联合航空的解约函压在最上面。莱因斯多夫转动翡翠戒指，目光扫过窗外联合中心外悬挂的"林深下课"横幅："董事会收到237封退票申请，赞助商联名要求..."
"我知道。"林深将罗斯的脚踝扫描图推向前方，"但科学恢复方案需要时间，强行复出会导致..."
"时间？"帕克森突然拍桌，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在"11连败"的战报上，"斯特恩办公室刚才来电，说有球队要求调查我们'消极比赛'！"
林深盯着帕克森西装口袋露出的尼克斯球票存根，想起三天前邓在森林狼打出三双的新闻。墙角的时钟指向午夜，三月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像极了球迷的怒吼。
TD北岸花园球馆的客队更衣室里，罗斯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队医尼尔·弗雷泽举着MRI片子，阴影中的半月板损伤让林深想起邓被交易前的诊断："二级扭伤，按传统方案需要休战4-6周。"
"不行。"林深调出运动科学团队的恢复模型，"脉冲电磁场疗法配合低强度训练，3周能恢复80%。"
"科学！又是科学！"帕克森突然冲进更衣室，手机屏幕上是《波士顿环球报》的头条——公牛主帅不顾球员健康，罗斯或赛季报销，"球迷在联合中心外烧你的战术板！"
罗斯猛地坐起身，冰袋滑落在地："让他们烧！"他抓住林深的手臂，"教练，我能打！"
"你不能！"林深甩开他的手，声音第一次发颤，"邓被交易前也是这么说的！"
更衣室瞬间死寂。诺阿突然将护膝砸在墙上："够了！我们己经11连败，再缺了罗斯，剩下的比赛怎么打？"
林深看着年轻球员们绝望的脸，想起艾米丽的警告："罗斯的脚踝韧带承受力下降17%，强行复出有63%概率造成永久性损伤。"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邓留下的U盘："相信我，科学会证明一切。"
联合中心的篮架上悬挂着巨幅横幅，"科学骗局=公牛耻辱"的红色字样覆盖了半个球场。林深走进球场时，听见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纸团和爆米花雨点般落下。
"林教练！"马克·戴维斯冲破安保线，录音笔几乎戳到他胸口，"罗斯缺阵后，公牛场均失分达到115分！这就是你坚持的科学？"
莎拉·米勒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球迷制作的"林深滚蛋"视频："有医学专家称，你所谓的'科学恢复'是拿球员职业生涯赌博！"
突然，一阵骚动从球员通道传来。诺阿拽着帕克森的西装领口冲出人群："你告诉球迷！是你卖掉了邓和吉布森！"
林深冲上前拉开两人，帕克森的领带己经歪斜："疯子！保安！"
看台上的嘘声变成整齐的"下课"呐喊。林深望着记分牌上的"13胜41负"，想起莱因斯多夫今早的短信："做好最坏准备。"艾米丽递来的最新数据报告上，球队士气指数跌破历史最低值，像一条垂死的曲线。
训练馆的地板上散落着撕碎的战术板，罗斯坐在长凳上，脚踝的肌效贴被他狠狠撕下。诺阿用头撞着更衣柜，金属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打不赢，练什么都是狗屁！"
"够了！"林深捡起地上的战术板碎片，"连败不是放弃科学的理由！"
"那什么是理由？"罗斯突然站起来，1号球衣在灯光下晃动，"邓在森林狼打出场均18+7，吉布森在国王三分命中率回到38%！而我们呢？"
艾米丽抱着数据硬盘走进来，脸色苍白："帕克森刚刚关闭了所有监测设备，说要'回归篮球本质'。"
林深看着空荡荡的技术台，那里曾摆满了球员的实时数据屏幕。三月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这支球队破碎的希望。
"教练，"诺阿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妈昨晚打电话，说家乡的报纸都在嘲笑我们..."
林深拍拍法国中锋的肩膀，想起自己被大学球队开除的那个下午。远处，联合中心外的抗议声隐约传来，而更衣室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寂静。
三月的最后一天，林深独自坐在联合中心的观众席最高处。记分牌上的"15胜45负"在黑暗中发着幽光，与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形成讽刺对比。
手机震动，是艾米丽的短信："罗斯偷偷用备用设备监测脚踝，恢复进度超预期。"林深想起年轻控卫倔强的眼神，突然笑了。
"教练？"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深转身，看见诺阿抱着件23号球衣走来，上面多了行新的签名："科学不死"。
"邓发来的视频，"诺阿将手机递过去，森林狼的训练馆里，邓正在展示公牛的训练方案，"他说谢谢我们没放弃。"
林深看着视频里邓自信的笑容，想起交易截止日那天他塞来的纸条。窗外，芝加哥河的冰层开始碎裂，春汛的声音隐约可闻。
"诺阿，"林深的声音在空旷的看台回荡，"通知所有相信科学的球员，明早五点加练。"
法国中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明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深走进训练馆，看见罗斯、诺阿和三名替补球员正在按科学方案训练。艾米丽调试着藏在器材室的备用设备，屏幕上的恢复曲线正在上扬。
帕克森的怒吼从球员通道传来："谁让你们训练的？"
林深转身，看着管理层代表铁青的脸，想起邓留下的U盘还在口袋里。"我。"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只要我还是教练，科学训练就不会停止。"
罗斯突然运球突破，脚踝的肌效贴在灯光下闪烁。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荡，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林深知道，这个春天依旧寒冷，但只要信念还在，科学训练的火种就不会熄灭。就像芝加哥的冰雪终将融化，属于他们的时代，也许正在不远处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