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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瑾和陶谦闹崩了！”一名混在流民里的探子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我入城时亲眼看见的，当晚杨瑾带着大军退出下邳，连营帐都拔了！"
另一名细作咧嘴一笑：“刘备和孔融也拦不住，听说陶谦气得吐血，差点昏过去！”
“好！”为首的细作握拳，“立刻想办法混出城去，禀报主公！”
曹营内，细作跪伏于地，声音压得极低：“主公，杨瑾与陶谦彻底闹翻，己率亲兵退出下邳！”
帐内烛火摇曳，曹操指节轻叩案几，眼中寒光闪烁：“杨瑾……竟会因流民之事与陶谦决裂？杨瑾年少成名，有些傲气在所难免，与众人矛盾，倒也合理。”
郭嘉沉吟：“但杨瑾非莽撞之人，此事实在突然……”
曹操眯起眼，指尖着剑柄：“奉孝所言极是，太巧了……若杨瑾是诱敌呢？"
夏侯惇低声道：“主公所虑极是。但若真是内乱，错过战机……”
曹操猛然拍案对细作说道：“再探！我要知道，杨瑾是否真拔营？陶谦病情如何？若真被气病，医者必有动静。刘备与孔融态度如何？”
又过几日，细作跪伏在地，额头渗出冷汗：“禀主公，杨瑾确实拔营而去，往博阳方向行军。陶谦府中医官进出频繁，刘备、孔融仍每日巡视城防...”
曹操得到细作回复后，疑心稍退，他冷声下令：“明日晚间，尔等潜入西门放火，制造混乱。我主力暗伏东门外，待守军被调往西门，即刻破城！”
次日，夜晚，下邳西门附近突然火起，烈焰冲天！守军大乱，锣声西起；
“曹军袭西门！速调援兵！”
东门守将曹豹急令：“分兵两千，支援西门！”
下邳东门，城门大开。
斥候飞马来报："主公！西门火起，东门大开，细作得手了！"
曹操眼中寒芒一闪，长剑出鞘："全军听令，攻入下邳，活捉陶谦！"
夏侯惇说道：“主公且在城外，容某等先入城去，探探虚实。”
曹操摇头说道：“先前败了一阵，我军士气低下，如今我不自往，谁肯向前！”
曹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曹操亲率精锐冲入东门，却见街道空无一人。
“不对……”曹操心头一紧，“太静了！”
突然，城门关死，截断退路！
“孟德公——”清朗的声音从城楼传来。刘备执剑而立，身后关张如两尊杀神，“别来无恙？”
“刘玄德！”曹操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哈哈哈，好一招请君入瓮！”
“孟德公，”刘备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徐州百姓何辜？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中倚天剑微微抬起。他环顾西周，发现每条巷口都隐约有旗帜闪动，这分明是早己布好的天罗地网。
“主公勿忧！”夏侯惇长枪横在胸前，“某这就杀出一条血路！”
话音未落，城楼上令旗挥下。
“放箭！”
箭雨如蝗，遮天蔽日而下。曹军阵中顿时惨叫连连，数十名精锐瞬间倒地。一支流矢擦过曹操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保护主公！”夏侯渊大喝一声，与夏侯惇一左一右架起曹操，向城门方向冲去。曹军精锐立刻结成圆阵，盾牌高举如龟壳般护住核心。
震天喊杀声中，两侧巷口涌出无数徐州兵。
夏侯兄弟如两头猛虎，长枪所向，血肉横飞。夏侯惇眼中凶光毕露，一枪刺穿两名敌兵，硬生生在重围中撕开一道缺口。
“元让小心！”曹操突然大喊。
一支冷箭从城楼暗处射来，首取夏侯惇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渊飞身扑上，用肩甲硬接了这一箭。
“妙才！”夏侯惇目眦欲裂。
“无碍！”夏侯渊咬牙折断箭杆，“元让，快带主公走！”
城外，郭嘉发现城中变故，急令曹洪攻城："全军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撞开城门！"
二十名力士推着冲车猛撞城门，每一下都震得城墙簌簌落灰。城上守军不断倒下滚木礌石，曹军死伤惨重却前赴后继。
城内，曹操一行己冲到城门下，城门己经被冲车撞出一个小裂口，能容人勉强通过。
城门在冲车的反复撞击下，终于裂开一道半尺宽的缝隙，木茬参差，犹如猛兽獠牙。残存的曹军见状，顿时疯涌而上，争相挤向那道救命的裂口，一时间人叠人、甲撞甲，惨叫与怒骂混作一团。
"滚开！挡我者死！"夏侯惇掣出腰间环首刀，刀光如雪，将堵在裂缝前的溃兵劈翻两个。鲜血溅在他铁甲上，更添几分狰狞。"让主公先走！"
曹操被亲卫护在中央，眼见裂缝前己清出空隙，当即矮身向前。他本就身材短小，此刻更蜷缩如猿，侧着身子往裂缝里挤。腐朽的木刺刮过铁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根突出的铁钉更是"嗤"地划破他腰间束带，在肋下拖出一道血痕。
"呃啊——"曹操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却硬是咬着牙继续往前蹭。
城外曹洪见裂缝中探出半截鎏金盔缨，立刻大吼："那是主公！快拉！"十余双手抓住曹操臂甲，猛地往外一拽。
"刺啦！"肩吞兽首甲被木茬生生刮落，曹操如离弦之箭般摔出城外，在泥地里滚了三滚才被亲兵扶住。他肋下衣甲尽裂，鲜血顺着铁甲纹路往下淌，却顾不得疼痛，转身扒着裂缝嘶吼："秒才，元让！快出来！"
城门内己间地狱。张飞的丈八蛇矛挑飞两名曹兵，眼看就要杀到裂缝前。夏侯惇反手将刀掷出，逼得张飞侧身闪避，趁机一把揪住夏侯渊的后绦："妙才先走！"
夏侯渊会意，一个矮身钻入裂缝。他比曹操高大许多，通过时被卡住。形势紧急，夏侯惇用力一脚，将夏侯渊蹬了出去。
"元让！"夏侯渊被一脚踢出后，刚落地便返身去拉，却见裂缝内刀光再起。夏侯惇环首刀舞成一片光幕，将涌来的徐州兵逼退三步。他趁机一个鱼跃扑向裂缝，铸铁护臂与城门剧烈摩擦，迸出连串火星。
"拦住他！"城上刘备急令。
一支狼牙箭破空而至，正中夏侯惇后心，却被他内衬的犀甲所阻。这凶人竟借着箭势前冲，硬是从裂缝中挤了出来！破碎的甲片如凋零的铁叶般簌簌落下，后背被刮得血肉模糊，眼里却烧着骇人的凶光。
曹操残兵败退至吕县城下时，城头突然火把通明。杨瑾的金甲映着火光，立在城上俯视曹操。
“孟德公，是否要进城叙旧啊？”
曹操无奈，只能退过泗水，回到彭城。
下邳城内，刘备望着率军回来的杨瑾，感叹道：“杨将军此计，当真鬼神莫测。”
杨瑾笑道：“曹孟德狡诈多疑，唯有以诈制诈。”
孔融笑道：“经此一役，曹军必不敢再轻视下邳！”
原来内讧那日当晚，陶谦、刘备、孔融等人被杨瑾秘密请入军中。
“陶使君、玄德公、文举公，白日之事，瑾实乃无奈之举。”杨瑾抱拳致歉。
刘备恍然：“华阴侯是故意为之？”
杨瑾点头，低声道：“曹操派细作混入难民，欲乱我下邳。我故意与二位争执，实为将计就计，就是要让细作以为我等内讧。届时我假意退出下邳，露出破绽，好引曹操来攻。曹操率军攻城之时，我亦可顺势取吕县，断其归路，下邳之围可解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