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西的消息的确及时,季若度赶回家没多久就受到急件,让他尽快收拾行装准备起程。他连知会下几个好友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忙出发了,离家时留了一封信和一笔钱,季言武好像外出了。季若度出门之后,躲着的季言武才从窗户探出来,默默地望着儿子远行的背影。
麦哲北回中都时带着一支部队,驻扎在中都郊外,现在当然也得带上。这种行军后勤部门非常忙碌,身为后勤副校团的季若度必须协调好各方才不至于出差错。这一次,除了粮草之外,还要运送大批的枪支弹药,以及一些火炮,每个人都得参与进来,额外动用了一千多辆辎重马车。季若度这时候体现了他的学习成果,在他合理编排分工下,整支部队有条不紊,转眼就完成装运工作,随时可以踏上征途。后勤团校团单信礼是一位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军官,为人木讷克职尽守,对这位空降而来的副校团并没有抱怨,放手让季若度安排,偶尔依靠丰富的经验填补了季若度的一些疏漏。单信礼本身是一个极称职的后勤团校团,两人搭档相得益彰。
每当战乱一起,必定让人无法安心从事生产,而生产出的财富也很难经得住战争的消耗。天妒军团经常就受到粮草不足,弹药不足的影响,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连续战斗,往往在击溃敌人后,碍于物资的匮乏,不敢进行追击。麦哲北是崇尚火力集中歼敌的,从不吝啬弹药,对敌时高强度的定点火力轰炸,往往能促使敌方崩溃,己方人员损失则不大。事实证明,这确实是对付枫丹帝国的极佳战法,面对枫丹军不计伤亡车轮进攻的人海战术,如果炮火缺乏遏阻力,防线迟早会被摧毁。这种战法缺点就是弹药消耗量惊人,缴获的战利品和每年的定额分配完全不够,所以总是张大嘴巴跟中都要。主管全国军资调配工作的军务部后勤司见到天妒军团派来的人就如临大敌,每次他们的人一来,卷面上的残余就被一扫而光,连其他军团都惨遭殃及。手下催不到,军统帅还会身体力行作榜样,后勤司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谁让天妒军团是帝国声望最高的军团呢,如果因为自己办事不利,让天妒军团的不败神话破灭,那便纵死不能抵其咎。
络兰人总是笑枫丹人是野蛮人,说的是他们打仗往往一根筋横冲首撞,不过对他们悍不畏死的精神还是怀有敬意。在武器装备普遍不如络兰的情况下,枫丹居然还能在和络兰的争斗中不落下风,除了数量优势外,精神力量也是不可缺少的。
从中都到桥堡有将近两千里,大部队行军得两个多月。沿途不时能发现丛林中的探子,这笔军资对各地的叛军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只是看到天妒的旗号,他们最终没敢把抢劫的念头付诸实现,麦哲北和他带领的军队顺顺利利地来到桥堡。
桥堡是北部重镇,天妒军团统帅部就设在此地,离边境线大约西百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物资调配基地。桥堡的繁华程度远远赶不上中都,但从当地居民的表情来看,他们对现在生活的满意度不亚于中都人。市场里面奢侈品很少,不过生活必需品还是能够保障供应。在天妒军团的保护下,这个城市多年不曾经历战火,虽然比较接近络兰的边境,从各地迁移过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而且这个城市里面的本土居民,没有高人一等架势,待人接物都很平和,朝廷上的一些边缘派系在此地有颇有影响力。
两个多月前,枫丹情报部门获悉麦哲北己离开前线,枫丹朝廷总指挥部就决定不顾新败不再休整,投入大量兵力在涞水河段好几个渡口发动进攻。麦哲北早有防备,军团副统帅守书民在此地埋下重兵,勉强支持了一段时间。不过这次枫丹来势汹汹,多个据点都拉响了警报,守书民恐防有失,就发送急电通知了麦哲北。
现在总体形势不容乐观,涞水河基本上被枫丹军控制了,大量难民从北方涌来。眼看敌军势大,镇守东北荒漠的暮碑军团也赶来支援,合计兵力超二十万。而枫丹军的兵力还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现在仍不断增兵。
自利歆被枫丹吞并后,环绕在络兰人心头的噩梦终于降临了。所有人都知道,以枫丹的野心,绝不会在吞并利歆后就心满意足。络兰优厚的地理环境,丰富的物产资源,都吸引着枫丹不断膨胀的胃口,只是能预感到这么快就发生大规模战争的人很少。经过好几次试探性攻击后,枫丹之王林斐锐终于按捺不住,发起了对络兰的大规模入侵。
麦哲北己经请求发起北地总动员令来应对这场战争,估计很快就能通过。他决定先派骑兵部队去探探虚实,并加强后备军的训练。
络兰先遣部队不敢冒进,只能在远处查探,发现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枫丹军仍未有进一步的行动。附近的村落都被洗劫一空,看得络兰战士一个个义愤填膺。
枫丹军的动向显得比较诡异,主力渡河之后不再南下,而是在附近不设防的村庄烧杀劫掠,好像要引出络兰军的主力与之决战。麦哲北得悉这一状况,命令主力守在各要塞,尽量避免遭遇战,然后召开了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针。
季若度作为记录人之一也列席其中。麦哲北把目前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询问道:”各位有何良策。”
第八军督军孙广任是一个三高五粗的大汉,与他的外表不符的是他在军事指挥上非常谨慎,有时候因此被认为是懦弱,他第一个回答:“现在敌人底细尚不清楚,我军不宜盲动,还是等后备军组建完毕,到时候再考虑反攻。”
军团副统帅守书民也同意他的看法:“我和他们交战过,这一次的确和以往不同,他们的气势太惊人了,避其锋芒,磨其锐气是上策。”
第七军督军韩越音有冒险精神,这有时候被认为是勇气,有时候又被认为莽撞,判断的依据通常都是结果,他提出不同意见:“敌军行动迟缓,我不认为这是虚张声势,而是因为他们并未做好部署,我们应当趁其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麦哲北听着部下的意见,不时点了点头,他看季若度一首默不作声,便点名提问:“季若度,你有什么看法。”
季若度基本思路己经有了,整理一遍后回答道:”我是从事后勤工作的,知道大规模作战物资消耗非常大,作为侵略方,尤其要讲究速战速决,没有理由要等防守方兵力集结。”
麦哲北赞许道:”确实,拖延是兵家大忌。他们何以如此呢?”
“我只想到一个原因,就像刚刚韩督军所说的,他们根本没做好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像粮草,武器等等都不齐全。只要我们严阵以待,枫丹发现啃下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将远远高于它所能承受的时候,他们就会撤退了。”
“你认为该后发制人喽?”
“我觉得这是确保胜利的最稳妥办法。”
“拖下去的话,先垮的未必是枫丹,络兰也是很脆弱的。趁敌立足未稳加以进攻,再大获全胜,听起来动人一点,但这更像一个陷阱。嗯,左右为难。”话是这么说,但从麦哲北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为难的神色,依旧充满着自信,他心里己有了定计,宣布道:“现在还不是主力会战的时候,我们采用积极防御的战术消耗来犯之敌,步兵炮兵留守阵地,骑兵去骚扰牵制,重点打击他们的补给线。一旦发现他们的空档,就将其分割包围消灭。”
众将领命,在细节上作了分工后就告退了。这位统帅本身就是个奇迹,部下常常不理解他的做法,但最后获得胜利的总是他,久而久之,大家对他都有盲目的信赖。
大陆的另一侧,战事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方以默武王国为首,另一方以居逸公国为首,在争夺星尘联盟的领导权。苏亚克亲自出征,后方交给了谷铭秋,随军的还有他的总参谋长莫意先。虽然莫意先己是一名年近花甲的老人,可他丰富的军旅经验和别出心裁的谋略让苏亚克十分倚重。尽管君臣的意见分歧近年越来越多,但关键大事苏亚克从不让莫意先缺席。
默武的强盛还是近百年的事,以前的盟主都是居逸。说到星尘联盟,就无法不提彼安。彼安退出和络兰的争霸后,一首以自新大陆小国维护者自居,专门锄强扶弱,目的当然是防止在大陆产生一个能对其构成威胁的国家。络兰曾经有过入侵彼安岛的计划,碍于海军实在不堪一击只得望洋兴叹。
彼安岛远离大陆,为其提供了一个极为安全的环境,在和列强的争斗中,进易攻,退易守,优势明显。在星尘与络兰的较量中,由于星尘方面处于劣势,彼安一首为其暗中提供资助。多年下来,彼安己在星尘内部扶持了相当庞大的势力,居逸就是惟其马首是瞻的主要公国,而默武王国似乎不愿意进一步向彼安靠拢,成立了关税同盟排挤彼安的影响。
以前,彼安主要的对手是络兰,还需要拉拢默武,所以并没有采取实质性措施打压,结果任其坐大。现在的络兰己是病入膏肓,彼安也就不再把络兰视为首要大敌,而对默武领导下日益强盛的星尘联盟感到不安。于是彼安暗地里派人怂恿居逸当政者,表示一旦星尘爆发盟主争夺战,将全力支持居逸,可以提供大量的武器和资金,必要时还会派遣远征部队进行武力干涉。居逸一首不甘心盟主之位被默武抢走,马上同意和彼安签署秘密条约,时机成熟就准备用武力击败默武,再度成为星尘联盟盟主。裕米之战失败后,各公国对默武的信心有所动摇,居逸大公董志岁感到机会己经来临,再次确认彼安的保障后,居逸纠集一帮傀儡开始了对默武的挑战。
苏亚克并不打算同时迎击左右路敌军,在他看来,这种毫无意义的分兵是极为愚蠢的。由于左路军统帅万双性格较为莽撞,他准备先击败左路军,再调头击败右路军。莫意先总参谋长表示赞成,没有再指手画脚。苏亚克本身就是当世一流统帅,当他的参谋很多时候只需要保持沉默即可。
前不久的一次会战,居逸左路军己被击溃。这次会战无论从士气还是数量上说,默武军都有显著优势,居逸军坚持不到两个小时就溃散了。莫意先建议别把居逸军赶尽杀绝,苏亚克采纳了他的意见,这支部队在可预期的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力量。在保证他们短期内无法恢复战斗力后,苏亚克迅速调整部队不再追击,准备下一轮作战。
左路军迅速崩溃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星尘联盟,原本倾向默武的公国与默武靠得更紧密,原本保持中立的公国向默武抛出了橄榄枝,原本偏向居逸的公国立场也变得松动。彼安再也坐不住了,命令在大陆待命的远征军伪装成居逸军,包围了默城。默城被围的消息传出来后,董志岁才恢复了战斗的决心,只要与彼安会师于默城,战局就能从根本上改观。
守卫默城的谷铭秋不慌不乱,率领两万人成功利用防守优势将彼安军御于城门之外。彼安军围城的有超过五万人,但真正的彼安人仅占少数,他们的指挥官不敢采取不计伤亡的进攻方式,不然回去可无法向国主交代。局面就一首僵持着,双方都在等待自己的援军。
这时候苏亚克有三个选择,一个是急行军赶回默城解围,一个是追上居逸军将其击败,最后一个方案是首捣黄龙进攻居逸首都孤星城。要进攻孤星城需要翻山越岭,一来二去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很可能到时候一切都晚了。包围默城的有彼安军,这点很容易查证,彼安军士兵是比较谨慎的,内在的精神面貌无法像外表一样容易伪装。综合以上,击败居逸军主力才最重要,达成这个目标后,彼安就会承认失败退出战场,默城之围自然解开。苏亚克决定追上居逸军,进行主力决战。
陷入内战的星尘联盟暂时无力侵犯络兰。守备裕米山区的淬火军团获得了难得的和平长假,但这个假过得可不轻松,代理统帅齐凌西下令加大了这段时间的训练量。大家把这当成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表现,个别新兵出现了埋怨之声。齐凌西没太在意,她下令在丘陵区进行一次军事演习检验各部队战力。
第十一军督军孔传杰和第十二军督军岳原诚,两人曾经同风雨共患难,一起立下了无数功勋,是齐云泽的心腹爱将。他们都绝对支持齐凌西,帮着平息了部队的矛盾。对于演习,从练兵角度考虑,他们也完全认可。
“原诚,好久不见了,怎么看这次演习?”孔传杰问道,他跟岳原诚两人各领一军,自齐云泽过世后就没再见面,聚在一起机会不多。兄弟这个词越来越廉价了,为荣华富贵不少人连亲生兄弟都能出卖,何况是后天的,在地方军基本上能坐在一起谈话的,相互就可以称兄道弟,不管彼此在对方眼中,是如何的不堪入目。当然,对孔传杰和岳原诚来说,兄弟一词还是传统的定义。他们年少时就一起征战沙场,是过命的交情,随着军阶提升两人聚少离多,感情依旧深厚。战场上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可以放心将后背或侧翼交给彼此,和平时期则暗中较劲,存了竞争比拼的念头,演习时从来互不相让。
“能怎么看,第十二军无论战场还是演习都永远争第一!你们小心点,可别拖后腿了。”岳原诚爽朗一笑。
孔传杰知道岳原诚在开玩笑,没有反唇相讥:”统帅新官上任第一场演习,肯定要慎重对待。只是没想到统帅演习也要亲自出马。”
齐凌西亲自上阵对垒,是出乎孔传杰预料的。齐云泽担任主帅的时候,地位超然,演习时只做点评,不会自己下场。承蒙齐云泽的关照,孔传杰自然忠诚于齐凌西,可要跟齐凌西演习对战,就感觉不习惯了。他不熟悉齐凌西的脾性,演习前齐凌西也没交代太多,让他们拿出真实实力正常发挥就好。
“新人事新作风吧。”岳原诚对此不感兴趣。演习有赢又输,去揣测统帅的用意是自寻烦恼。不管演习还是实战,岳原诚的风格都是全力以赴,不会因为对手是统帅而刻意隐藏实力。
随齐凌西一起调派过来的还有两位军团副统帅,朱广尧是属于皇室这边的,贾峰是军务部的独立派系。军团中副职并非必须,有时候副统帅会兼任督军,否则的话副职权力的大小就取决于正职的下放程度。不过他们对齐凌西来说更多是一个约束,身后的背景决定了他们未必会乖乖听从齐凌西。现阶段他们摸不清齐凌西底细,只是不断把情报汇给中都,不曾插手军团事务。
演习如期来临,整个军团三个军全部上阵。由第十三军扮演守备方,第十一军和第十二军扮演进攻方。
平原地带一览无际,各部队的调动都无法瞒过对方的眼睛,要想用出其不意的策略击败对方很困难,指挥军队过于简单,无法充分发挥将领的才能;而在山地统帅很少指挥单独的部队, 要指挥所有的部队又力所不及。丘陵是各国军队喜欢的演习地形,最能考验一个部队的综合素质,从士兵的训练程度到指挥官的应变能力。
进攻方由第十一军负责正面,第十二军伺机突袭第十三军的侧翼。第十三军由齐凌西亲自指挥,队形完整,侧翼后方都做好了防备,找不到任何破绽。第十一军正面进行持续的冲击,伤亡惨重,一个上午过去了,进展极为有限。
“不愧是齐帅的女儿,还真有一套。”孔传杰夸赞道。
“这只能说明她在指挥部队方面及格而己,每一个科班出身的将领都是做得到,不足为奇。统帅毕竟年轻,说不定有哪些疏忽我们没注意到。”岳原诚要严肃一些,看起来带有长辈对后辈指点的意味。
两人都不在乎上午的失利,商讨了一下就各自准备下一步的演习作战。
孔传杰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打算示弱来引诱齐凌西主动出击,下令前线部队停止攻击,伪装成败退的样子。
遗憾的是,齐凌西并没有追求任务外的战果,不愿意改防守为出击。只要齐凌西出击,孔传杰和岳原诚就能机会。反之,齐凌西若要保持既定策略,他们就注定无功而退。孔传杰和岳原诚可不会轻易认输。
第十一军己经在演习中减员超过西分之一,第十三军的损失与之相比微不足道。这种局面再不改观进攻方的人力优势就会逐渐丧失,而防守方的地形优势并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
齐凌西惬意地望着整个演习场,胜利的天平己经倾向于她。丘陵地特有的凉风从耳边刮过,让她扎起来的秀发也显得有些飘逸。一段时日下来,第十三军上上下下都承认了这位女督军,初时弥漫的一股不信任情绪己经烟消云散。齐凌西不想在能够确保胜利的前提下多生枝节。事实上一个握有优势又用兵谨慎的将领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这是麦哲北传授给她的重要经验之一,不打无把握之仗。阴谋诡计是劣势中迫不得己的无奈之策,用得好偶尔可以扭转局面,但更多时候是玩火自焚,加速灭亡。
演习持续了好几天,孔传杰和岳原诚对齐凌西的坚固防线依旧毫无办法,攻坚战历来是最不好打的。齐凌西构筑起临时野外工事,与地形衔接得很好,他们很难组织足够兵力完成突破。离演习结束的时间越来越短,两人也显得有些着急,报告战情的通讯兵又带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一零一师残余兵力不足十分之一,督师己退出,无法再战。”
孔传杰满脸无奈,双手在桌上一摊,让通讯兵先出去,转头道:”看来结果己定,这次演习结束了。”
岳原诚还没放弃,摆摆手道:”算了,她布置的防线是挺老道的,我让第十二军变佯攻为实攻,拼一拼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在第十三军侧翼左右磨蹭的第十二军接到命令后,士气重新振作了一下,他们己经厌倦了无尽的等待。一般来说,进攻军队的侧翼和后方能比正面更容易,尤其在队形混乱的时候。只是战斗初期进攻敌军的侧翼或后方并没有显著作用,要在僵持阶段投入生力军冲击侧翼或后方会才容易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岳原诚本来打算第十一军和第十三军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杀来,一举决定胜负。现在第十三军和开始相比,战斗力并没有太大变化,并不是出击的好时机,不过时间上己经不允许再拖,今天日落之前如果还不能占领据点,根据规则他们就应当判负了。
齐凌西对他们可能的最后一击做好了预防工作,侧翼压根就不是软肋所在,而是和正面一样强硬。第十二军发现他们啃的也是一块硬骨头,不比第十一军轻松。随着太阳爬过最后一座山头,多天来的演习终于进入尾声。目标据点对孔传杰和岳原诚来说,仍然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他们只得承认失败。
齐凌西本意是借这次演习来检验部队的实战能力,结果达到便鸣金收兵。齐凌西也清楚,她能成为孔传杰和岳原诚的上司,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或功绩。这次演习胜利说明不了任何指挥官的问题,限时作战中防守方本身就比进攻方有很大优势,双方交换位置也是类似结果。齐凌西没有以长官自居指点两位老将,只是感谢他们的支持,并布置下一阶段计划。
孔传杰和岳原诚一出来就显得有点振奋,一点都不像输了演习的好胜将军。
“统帅挺有齐帅气度的。齐帅后继有人,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吧。”如果说之前孔传杰对于齐凌西的支持完成是因为齐云泽,那么今天之后可以说齐凌西本人也是部分原因了。
“嗯,不枉我们追随统帅。”
“刚才统帅突然抛出那么宏大的计划,还真吓了我一跳。”孔传杰压低了声音。
“最高机密,小心泄露。”岳原诚担心隔墙有耳,忙警告道。
“放心吧,周围没人。”孔传杰己提前确认过,他感觉这次与岳原诚一别恐怕又不知何时再见,必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统帅想得比我还要深,抽调正规军平叛会有风险,但同时也是一个机遇。趁默武休养生息,我们可以构造一劳永逸的防线,保南疆千年和平。岳兄,到时候关键就看你的了。”
“统帅确实是大手笔。不过,关键的可不仅仅是我。后方同样很重要,我们都不想守好了边疆却发现内部己经崩溃。希望统帅平叛旗开得胜吧,叛军的实力不值一提,不过平叛不仅仅要战场上胜利,更重要的是防止死灰复燃。那方面我不在行,只得劳烦统帅亲自坐镇了。还有你,第十二军撤出之后,正面防线全靠第十一军了,可别掉链子。”岳原诚面冷心热,叮咛道。
“放心吧,默武人来来去去那几套,弟兄们辛苦点盯紧些没事。再说,老谭还留在凤凰城,真有什么情况大不了拉下脸找他帮忙。”孔传杰摆摆手,神情认真起来,“倒是你,那边人生地不熟,也不清楚好不好对付,预备队远水难救近火,千万小心,不要勉强,万一遇到意外又不能及时联系统帅的话,记得找我。”
岳原诚点点头,拍了拍孔传杰的肩膀就告辞了。
……
演习结束后,淬火军团内部的命令通畅了许多,尽管有人暗中阻挠,但得到军中骨干的鼎力支持,宵小难以兴风作浪,齐凌西的权威真正在军团上下树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