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纳兰扔出一张羊皮纸,“三个月前,你用三百车精铁换了西戎五十枚震天雷。”
纸上盖着谢文东的私印,旁边还有西戎商队的标记。
萧楚云握紧长枪指向谢文东:“赵家村水闸的铁齿轮,是你故意用了劣质精铁?”
话音刚落,谢文东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黑铁匕首刺过来。
“当”的一声,萧楚云用枪杆挡住匕首,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这匕首里掺了西戎特产的玄铁!
谢文东反手一划,刀刃擦过萧楚云左臂,伤口立刻浮现出紫色网状痕迹。
“是噬心蛊!”
姜纳兰甩出皮鞭缠住谢文东手腕,“三年前西戎皇宫丢的蛊虫卵,原来在你手里!”
皮鞭把谢文东拽了个踉跄。
萧楚云一枪刺过去,逼得谢文东连退七八步。
他胸口突然像被人攥住似的疼,眼前阵阵发黑。
谢文东趁机掏出三枚震天雷,“都看看西戎雷火的厉害!”
谢文东狞笑着要去点燃,引信“嗤嗤”冒着火星。
大将军抓起铜酒壶砸中他手腕,火星擦着龙案飞过,把桌角烧黑一块。
萧楚云用枪杆把震天雷挑进水缸,“轰”的一声炸得水花西溅。
“你以为我就带了三枚?”谢文东撕开官服,胸前绑着整整十枚震天雷,“这大殿房梁上还藏着二十枚!”
皇上摔杯为号,十八根铁链“哗啦啦”从房梁上飞袭而下,把谢文东手脚牢牢锁住。
皇上看着被绑的谢文东,不屑说道:“真当朕的暗影卫,只是摆设?”
萧楚云趁机一枪扎穿谢文东右肩,把他钉在盘龙柱上。
黑血顺着枪杆流下来,里面竟然有米粒大的虫子在蠕动。
皇帝掀开龙椅暗格,举起半块精铁矿石:
“工部在每车精铁里掺了三成磁石,你换走的那些……”随后奋力一摔。
矿石砸在地上碎成几瓣,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磁石,“根本造不出好兵器!”
谢文东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萧楚云手臂伤口上。
紫色痕迹瞬间爬到脖子,姜纳兰一脚踩住谢文东后背:“把解药交出来!”
“噬心蛊入血就化,哪来的解药?”
谢文东盯着萧楚云冷笑,“每天半夜疼得像万蚁啃心,七天后你的心脏将被蛊虫啃食殆尽......”
萧楚云手腕一抖,枪尖捅穿了谢文东喉咙。
皇上急切喊道:“太医,快,快,赶紧为荒州王医治!
太医急忙把脉,脸色发白:“蛊虫跟着血流窜,要是硬取出来......”
话没说完,谢文东胸口突然鼓起个拳头大的包。
李靖刚要拔刀,肉包“噗”地裂开,钻出的红虫子在空中炸成血沫。
“母蛊宿主一死,子蛊就会反噬。”
姜纳兰看着谢文东僵硬的尸体,“这老贼居然,把母蛊种在自己身上了。”
“都愣着做什么!把太医院所有古籍搬来!”
皇帝一脚踹翻龙案,奏折掉落一地。
几个白胡子太医,跪在地上筛糠似的抖,药箱里的银针哗啦啦响成一片。
萧楚云抹了把嘴角渗出的黑血,咧开嘴笑了:
“皇上,青龙滩的堤坝得加高两丈......”
他身子一晃,被李靖和蒙恬一左一右架住。
两个铁打的汉子,瞬间红了眼眶。
“王爷您别说话!李靖用手轻抚萧楚云的胸口,哽咽说道:
“当年北莾之战,您替我挡了三支毒箭都挺过来了......”
话没说完就被蒙恬踹了一脚,三十多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
皇帝攥着龙椅的手背青筋暴起,突然抓起地上的秦折砸向殿外:
“给朕贴皇榜!能解蛊毒者赏万户侯!”转头盯着姜纳兰,“你们西戎......”
“南疆瘴林里有种血蝉,但己绝迹。”姜纳撸起袖子,露出道蜈蚣似的疤痕,
“我八岁那年中过噬心蛊,是阿娘用血蝉作媒介,用她的血给我换血,才救了我,可是她……”
“所以,现在…噬心蛊……己然无解。”
萧楚云突然剧烈咳嗽,黑血顺着指缝滴在蒙恬甲胄上。
蒙恬猛地扯开自己衣襟:“太医!抽我的血!给王爷换血。
当年王爷把军粮分给流民,饿着肚子带我们杀出重围......”
“胡闹!”
萧楚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力道轻得像片落叶,
“赵家村的水渠......改良图纸在我书房......紫檀匣子第三层......”
皇帝突然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
“传旨!荒州免赋三年,青龙滩改名叫楚云堰。”
他蹲下身首视萧楚云的眼睛,“给朕撑住了,听见没?”
殿外忽然传来闷雷滚滚,随后竟下起了倾盆大雨。
蒙恬解下腰间酒囊:“王爷记不记得?那年大雪封山,咱们就着马粪烤土豆......”
他灌了口酒抹了把脸,“您说等天下太平了,要请弟兄们喝真正的女儿红。您可不能食言啊……”
萧楚云指尖却死死抠住李靖护腕:“粮仓地窖......东墙第三块砖......藏着给兄弟们娶媳妇的......”
“都别说了!
快将荒州王扶到朕的寝宫。”
随后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们,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荒州王。否则……全部陪葬!”
——皇帝寝宫
三个太医连滚带爬扑到龙榻前,药箱里的瓶罐撞得叮当乱响。
最年长的王太医,抖着手扒开萧楚云眼皮,突然“啊呀”一声:“蛊虫窜到睛明穴了!”
“拿火罐来!”
年轻太医扯开萧楚云衣襟,紫线己经爬到心窝。
蒙恬一把夺过火罐就要往自己身上试,被皇帝揪着领子甩到墙角:“滚去烧艾草!”
李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王爷您闻!赵家村新麦烙的饼!”
焦香混着血腥气在寝宫漫开,萧楚云涣散的瞳孔动了动:“给...孩子们留...”
皇帝抄起药杵砸碎青玉碗,碎碴子划破掌心:
“用朕的血!当年先帝中风,是楚云割腕取血当药引...”
话音未落,萧楚云突然攥住他手腕:“皇上...盐税...减三成...”
“减五成都行!”
皇帝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你给朕撑到秋收,亲自去荒州监收新麦!”
龙袍袖口洇开暗红,血珠顺着榻沿滴到蒙恬铠甲上。
姜纳兰突然扯断手链,卷起袖子:“我们西戎有种以血换命的秘法...”
她刀尖抵住手腕,“但要活人养蛊三天三夜...
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成功率或许不足二成…”
“我来!”李靖撕开战甲露出胸膛,“当年王爷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这条命早就是他的!"
窗外炸响惊雷,暴雨泼进寝宫。
萧楚云突然剧烈抽搐,七窍都渗出血丝。
王太医抄起金针往他天灵盖扎:“快按住王爷!”
“都给老子轻点!”
蒙恬用手垫在萧楚云背后,“当年守玉门关,王爷背着我走了十里雪路...”
皇帝突然抓起药罐往地上摔:“治不好他,你们就等着...”
话没说完,被萧楚云拽住衣袖:“皇上...别吓他们,让太医们…都下去吧。”
萧楚云抓着蒙恬的手,“去,将青铜鼎…取来!”
“对,还有办法!”
皇上自言自语,随后露出一丝苦笑:“真是关心则乱,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皇上大手一挥,怒骂道:“一群庸医,都给朕滚出去!
太医们听闻,如释重负,纷纷连滚带爬,逃离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