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者所留下的魂影能量与单纯的情绪不同。它是一段记忆,吃起来并不像情绪魂火那样口感单一。匠悠觉得它更像是一道成品菜肴或是水果,有着复杂的口感与多层次的味道。
就好比这次吃的魂影,个个都像是个大味美的‘JJJJ’级樱桃,不仅口味香甜爽口,吃得匠悠心花怒放,而且能量也特别充足,让她狠狠地打了两个饱嗝,嘴里都是樱桃的香气。
当然,除了吃得格外饱足,魔力都要从骨架子里满出来了以外,她也获得了不少线索。
六个守卫并不是同时死去的。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守卫最先遭受了攻击,后面的人则有了防备。仅仅是三到五秒的差距,不足以改变生死,但却足够他们看清凶器。
“对方用的武器是一种锋利的金属丝,十分坚韧,绷首之后削铁如泥,甚至可以轻易削断他们的颈骨。”匠悠手舞足蹈地对着安德雷比划道,“最后那个守卫看到了一名袭击者的身影。那人很高大,浑身上下都被一件魔法兜帽法衣罩着,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面具,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但是那件衣服上花纹繁复,有几个反复出现的符号。”
她掏出自己的联络簿小本本,生成了自己在那段记忆里看到的画面。
安德雷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本本子,看了一眼,神色瞬间凝重:“这是‘邪瞳之月’的人的装扮!劫道匪徒是‘邪瞳之月’的人!”
长久以来追查的犯罪团伙终于现身,安德雷精神振奋了许多,他唤来手下,要来一张纸,将联络簿上的人物图形用复写魔法复制到了空白的纸张上:“把这幅画像印刷成悬赏令,贴遍全城,全面搜查这个犯人以及他的团伙!让温彻斯特文书主簿准备好赏金,如果有民众愿意提供线索,一旦查证属实,便可以进行支付!”
这一招还是跟匠悠学的,不过这笔钱明摆着可以走公账,安德雷就不打算自己出了。
“是!”手下本以为今天这场劫道案又得草草收场,没想到长官一通操作居然拿出了凶手的画影图形——虽然对方戴着面具、身形也被兜帽遮蔽,但这也是实打实的线索啊!
小骑士看向安德雷的眼神里顿时就写满了佩服,看来这位副团长真的有两把刷子,可不是什么空降的草包。
“还有,翻倒的车架上有珠宝商人切纳的商标,”安德雷指了指地上的马车,“去他们家问问,这车队是不是他们家的,还有和马车一起失踪的女子又是谁。他们这么大晚上了,又在运什么货物。”
凶犯掩藏了自己的模样身份,又来去无踪,不大好找。可他们既然决定袭击这个车队,又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杀死这么多壮汉,避开晚上巡逻的王国骑士,无声无息地带走货物、马匹和马车上载的人,这事必然有着周密的计划,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这些劫道匪徒……不,应该说是‘邪瞳之月’的人,必然就是冲着切纳家的货物而来。
“珠宝商人切纳?”匠悠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你当然听过。”安德雷三两下打发手下去干活,转头对匠悠道,“巴罗·霍·切纳,城里的珠宝商与暴发户,就是娜夏的父亲。我当时帮你做娜夏的背景调查时,便查过他的底细。”
“啊?啊!”匠悠没想到这事还和自己的员工家属有关,当即有些担心了起来,“等等,这是娜夏家里的马车?而且还有一位女子失踪?我们得去娜夏家里看看她有没有事啊!”
按照安德雷一贯严谨的查案作风,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娜夏是切纳家族的一员,又是匠悠的员工,必须先排除嫌疑、确定安危。安德雷曾经护送过她回家,如今还记得她的住址:“我带你去。”
狼大婶和莱奥多自然也是要跟上的,于是一大堆人浩浩荡荡,朝着娜夏的家行去。
娜夏和从小照顾她的嬷嬷一起住的小院离这里也不远,众人从现场出发,再往西走上两条街,往南拐个弯,便看到了一排有些陈旧的小院落,娜夏的家就在第三家。
此时屋子院子里都是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有点。
匠悠担心员工安全,三两下跑进院里敲响了大门,所幸屋里很快就亮起了灯,一个驼背的老妇人打开了门,看到门口的白骨骷髅和她身后的一堆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啊!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家可穷得很,不值得抢啊!”
“老嬷嬷,”匠悠说,“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娜夏在吗?我是她的雇主,有些事要跟她说。”
老妇人猛地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噢!您就是娜夏说的骷髅店长!哎,瞧我这记性,刚刚一害怕,愣是没想起来!请进、请进,娜夏应该睡下了,我这就去喊她。娜夏!娜夏!”
两分钟后,睡眼惺忪、嘴边还有可疑的口水痕迹的娜夏裹着睡袍,从屋里手忙脚乱地跑了出来:“啊啊店长!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是我今天有什么没做好吗?”
“不,不,”匠悠连连摆手,“不是和店里的事务有关!”她先安抚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打工人,又解释道:“隔壁几个街区今晚出了个大事,有车队被劫道匪徒袭击了!车架上有切纳家的商标,而且车队里还有一位女子失踪,我们担心你的安危,便赶紧过来看看!”
“啊?!”娜夏被这一连串的信息量冲击,顿时傻眼,“啊!”
砰——
陶器摔碎的声音传来,众人扭头一看,只见老妇人一脸震惊,脚边有个摔碎的陶制茶壶:“主家出事了?契尔思娜小姐没事吧?!”
“契尔思娜?那又是谁?”匠悠问。
“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比我大五岁。”娜夏说,“嬷嬷是姐姐小时候的奶娘,一首照顾到姐姐五岁时,才被父亲指派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