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对准妃动手动脚?”
傅胜楠身旁的明镜猛地往前一步,一把打掉了嬷嬷的手。
“啪!”
她是个练家子,手上劲儿大,打得那个嬷嬷惨叫一声,龇牙咧嘴地捂着手。
“啊!我的手!”
教养嬷嬷们齐齐震惊道:“这是做什么?!”
她们都是宫中老人,在嫔妃面前都有几分颜面,没受过这般委屈。
傅胜楠淡淡道:“嬷嬷们休要怪明镜。”
面对嬷嬷们的怒视,她波澜不惊道:“明镜是我父亲镇国公赐给我护身的丫鬟,不许任何人近身,对主子忠心无畏,见嬷嬷出手向我腰处,才有这般行为。”
“明镜,”她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嬷嬷们并非歹人,你手太重了些。”
明镜:“是,小姐,奴婢下次轻些。”
被打的嬷嬷十分怨愤。
她的手背红肿一片,麻得没了知觉。
“好大的威风!”
领头的嬷嬷姓黄,她严肃道:“我们几个是听从婉贵妃娘娘的命令,来教导傅二小姐,傅二小姐却不服管教,难道是蔑视婉贵妃娘娘?”
傅胜楠收了笑。
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她没好脸色:“嬷嬷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黄嬷嬷瞪大眼:“你说什么?”
“我是白泽之女,皇上破格亲封的县主,寒王的准妃,”傅胜楠字字清晰,缓缓抬眼时,将西个嬷嬷一个一个看过去,眼神锐利,“谁允许你们称呼我为傅二小姐?”
“你们这般水平,还顶着婉贵妃娘娘的名号行教导之名,实在是玷污婉贵妃娘娘的慈爱之心。”
“你们,可知罪?”
傅胜楠气场之强,令在场的人心生震惊、畏惧。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么会有大家族中当家主母的气场?甚至比起那一身华服的婉贵妃娘娘,还要庄重冷肃几分。
西个嬷嬷竟感到了几分慌张。
傅胜楠又忽地笑开来,温和道:“嬷嬷们今日也见过了,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来。”
说罢,她回了里屋。
明镜跟了进去,将门一关,把西个教养嬷嬷扔在院子里。
此事很快传了开来。
碧峰院中的下人更是人人尊敬傅胜楠。
“这县主,不,准妃,好大的本事,竟然几句话就把嬷嬷们给收拾了。”
“瞧她的架势,哪里像乡野出身?比华阳郡主还要气派。”
“这恰恰说明傅二小姐目光短浅,”一名大宫女却道,“宫中规矩繁琐,王妃事项繁多,她图一时之快,得罪了教养嬷嬷,怎能习得宫中规矩,又怎能当好王妃,只会在成婚后惹得寒王厌弃。”
另一名大宫女劝道:“休要再说傅二小姐,要喊准妃。”
这名大宫女却撇了撇嘴。
她说:“还未定下的事,谁知她当不当得了王妃。”
“紫椿,此话不可再说!”另一人惊慌道。
紫椿并不怕。
她嗤了一声,道:“我们等着瞧。”
说罢,她走了出去。
小宫女们不敢说话。
等紫椿走远,才窃窃私语起来:“我听闻,紫椿姐姐是从婉贵妃娘娘的二等宫女,家中有官位,难怪如此傲气。”
“说来奇怪,婉贵妃娘娘是对准妃极其关心,不仅亲自送来西个教养嬷嬷,连身边用惯了的二等宫女都给了准妃。”
“别再说了。”
大宫女制止道:“在这当值也不过几日的事情,我们只要服侍准妃到她出嫁之日,内务府公公特意叮嘱,在这段日子里,绝不可惹出是非,令寒王不快。”
听到寒王之名,几个小宫女畏惧。
她们乖巧道:“是,绿釉姐姐。”
婉贵妃住处。
“当真?她竟如此嚣张?”
听了西个嬷嬷的一番添油加醋,徐婉儿越发眉头紧蹙。
“老奴不敢撒谎,”被打的嬷嬷把手举起来,眼含热泪,“她打了老奴便罢了,可不该驳您的面子。”
此话一出,几个嬷嬷面色一变。
徐婉儿眼眸一转,问:“什么叫驳了本宫的面子?”
她虽是笑,眼却冷:“你们办事不利,是你们该罚,怎么把帽子扣在本宫头上。”
领头的黄嬷嬷立刻跪下。
三个嬷嬷也跟着跪下,头冒冷汗。
“啪!”
被徐婉儿盯着的嬷嬷狠下心,给了自己一巴掌,首疼得抽气。
她又磕头:“老奴知错,老奴无用,请娘娘在给老奴一次机会!”
徐婉儿不言,背过身去。
“你们这说得是什么话,”她声音含笑,“下去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准妃那处那。既然准妃不许你们多管,那你们便看着办。”
“……是,奴婢告退。”
西个嬷嬷们心惊胆颤地退下了。
徐婉儿面上的笑消隐。
太后跟她说这傅胜楠不好收拾,她还觉得一个还没出阁的千金能有多少本事,如今一看,确实骨头硬。
不过,她倒要看看没有教养嬷嬷的教导,这傅胜楠能成个什么样。
定下主意,徐婉儿心中安宁。
她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曾经有她的孩儿,都是那谢家可恶的贱人,害得她没了孩子。
在这后宫中,没有孩子便没了依靠,皇上对她的宠爱也不复从前,等新人入宫,皇上又还能有几分心思在她这?
若不是她用了法子,恐怕皇上都不会再来看她。
想到此,徐婉儿脸上流过紧张。
可那个法子又能用多久?如今皇上的身体己经渐渐出现异样,迟早会完全垮掉,什么法子都不会有用。
男人并不可靠。
如今,她必须紧紧抱住太后的大腿,为太后做事,在这后宫建立自己的势力。
太后喜爱傅初阳,她便帮傅初阳。
傅初阳恨傅胜楠,那她便除掉傅胜楠。
正好皇上厌恶寒王,傅胜楠又是寒王的准妃,想必若是傅胜楠死了,让寒王落个克妻的名声,皇上只会高兴,而不会追究。
心绪千转百回,徐婉儿又微微地、柔和地笑起来。
傅胜楠一死,大家都高兴。
第二日。
傅胜楠在看医书。
绿釉走入,禀告傅胜楠:“小姐,嬷嬷们来了,在门口候着。”
她面色忐忑。
因为西个教养嬷嬷来得太迟,是故意在给准妃下马威。
“那便让她们候着。”
傅胜楠头也不抬地说。
“今日天气好,”她看了看窗外,悠悠道,“给西个嬷嬷搬几张椅子,让她们在院子里慢慢等,等我看完这本书也不迟。”
虽是开春了,天气却还冷。
绿釉去说,西个嬷嬷立马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明镜冷着脸出来,她扛着西把椅子,走到嬷嬷们面前,轻松地把椅子往地上一扔。
嬷嬷们呆若木鸡。
明镜:“请坐吧。”
西个老胳膊老腿的嬷嬷很快等不住了。
可明镜就盯着她们看。
这几个教养嬷嬷迟到了多久,傅胜楠便让她们等了多久。
得了指示,明镜才松口。
“请起来吧。”
西个嬷嬷抖着腿,进入温暖的室内,见傅胜楠一身优雅,还抱着暖炉。
她们心中不止是怨愤,还有些畏惧。
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姐,不仅心狠,也敢做。
外头候着的紫椿把一切看在眼里。
她悄悄溜开,去禀告婉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