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在继续,方梨和钟幼灵心情一样沉重,都没了说话的心思。
走廊上一片死寂。
突然电梯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来势汹汹,在看到椅子上坐着的方梨时,冲过来二话不说,扬手便重重打了个她一个耳光!
实在太突然,不光方梨懵了,连旁边的钟幼灵也懵了。
这耳光太重,方梨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几个指印,疼得她脑子都是懵的。
来人还想接着扇第二个!
还是钟幼灵拉住了他,“池鹤之,你疯了吧!”
方梨这才看清,突然出现又冲过来打人的,是池鹤之。
好久没见了,上次见面他还温柔体贴地说要追求方梨,这次再见,已经成了扇耳光的仇人。
池鹤之红着眼眶,身子发抖,不顾钟幼灵的阻拦,就要往方梨身边冲,“就是你害得我哥受伤住院的?他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对他,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他嘴里真狠啊!
方梨并不生气,因为他说得再难听,也是事实。
“等你哥醒了,你去问问他,是谁让他这么做的,看看他同不同意你来找方梨兴师问罪!”
钟幼灵力气巨大,直接把池鹤之推到了一边。
看起来他俩的关系也不是太好。
池鹤之的矛头从方梨身上转移到了钟幼灵身上。
嘴里依然是不饶人,“你也不是个好人!仗着曾经的婚约,一直吊着我我哥,你们这群女人,看上的都是我哥钱和权势,没有一个真正对他好!你们不配在他身边,全都不配!”
方梨被这样的池鹤之吓到了,虽然了解不深,但之前认识的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
三人僵持不下,手术室外火药味极浓。
幸好,在战争彻底爆发之前,手术室的门开了。
陈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
三人一起围过去。
他直接看向钟幼灵,“手术很顺利,他的生命体征算是稳定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终于,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是池鹤之还不放心,接着问,“那哥哥什么时候能醒?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陈医生没理他的无理取闹,继续对钟幼灵说,“虽然手术顺利,但他伤得实在太重,伤口很深,手术中失血太多,现在继续输血,你们谁是AB型血?”
钟幼灵和方梨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她俩都是B型血,不匹配。
池鹤之站出来,“我来!我是O型血,我可以献!我要为我哥献血!”
“虽然理论上O型血是万能血,但临床上还是会存在各种问题,你们最好还是找一个血型匹配的比较好。”陈医生善意提醒。
池鹤之急不可耐,脾气上来了,眼看着要和陈医生吵起来,今天非要给哥哥献血不可!
但医院手术室外,怎么能让他闹事,再吵两句,保安就该过来了。
幸好,在保安出来前,先有个冷静的声音传来,“还是让我来吧,我是AB型血。”
在场的四个人同时扭头看过去。
眼前站着的是容严。
“好,让护士带你去抽血。”陈医生示意护士带着容严走,他继续回手术室去了。
容严离开前,特地回头,找到了钟幼灵,和她眼神对视了两秒,轻轻点了点头。
池乘渊受伤这件事,看来真的传开了。
家人朋友都在担心他,纷纷想办法。
方梨心里更不是滋味。
钟幼灵拉着她走到另一侧的长椅上,“离池鹤之那个偏执狂远一点,不要被他误伤。”
方梨苦笑,“他说得也没错,是我害池乘渊受伤的,让他骂两句解解气也没什么。”
钟幼灵替她不平,“你是好脾气,但池鹤之这人本就偏执,每次遇到和池乘渊相关的事就要死要活,你是不知道,之前有过一次,池乘渊的车被追尾了,他知道后,直接把那辆肇事车给砸了,那车主也是老板,最后闹起来,还是池叔叔出面摆平的,这种事发生了很多次,我对这偏执狂是敬而远之,可不想让自己惹一身骚!”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外,以前只觉得池鹤之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倒没想到他池乘渊这样兄弟情深。
“我怎么记得池乘渊说过,池鹤之不是他的亲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俩,感情也这样好吗?”方梨忍不住好奇问。
钟幼灵朝池鹤之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不是兄弟俩感情好,是池鹤之单方面喜欢黏着哥哥,谁知道呢,他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或许是为了让方梨放松心情,钟幼灵开启了这个故事,问她,“你知道他们兄弟俩的事吗?”
方梨摇了摇头。
钟幼灵搂过她的肩,两人坐得越来越近,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池鹤之是池叔叔从小养大的孩子,和对池乘渊的严厉不同,他们对池鹤之非常疼爱,言听计从,从来不要求什么,要养成了他不学无术的性子,说来真是奇怪,其实他们兄弟俩不算一起长大,池乘渊从小就被扔到了国外培养,两人能见面的机会,每年也不超过半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池鹤之那么认可这个哥哥。”
“或许池鹤之也是个需要家庭温暖的孩子,才格外黏哥哥吧。”
“也有可能,就因为他的反常,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心里变态,对哥哥有‘那种’感情呢!”
说完,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笑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别人的八卦,好像心情是轻松了些。
“不过说起来,池鹤之小时候也挺可怜,”钟幼灵叹了口气,"他爸妈是池叔叔的朋友,为了救池叔叔而死,那一年,池鹤之还不满一岁。"
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故事,方梨吸了口冷气,“就是因为这样,池叔叔才收养了他?”
“对,不光视如己出,甚至比对亲儿子都好,”钟幼灵说,“不过我也是听爸妈说的,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你,具体究竟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知道了池鹤之的身世,方梨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虽然现在是个有钱的纨绔子弟,但或许他心里也有挣扎痛苦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