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妄礼恍然大悟,他被小姑娘晃了一枪,“感情铺垫这么半天,奔着开走我的车来的?”
“呼──”也不算太傻,被识破了,昆梨松了口气,“我师傅住院生病了,我想去首京看看她,怕坐高铁晚上回不来。”
燕州和首京挺近的,高铁三十多分钟的车程。
昆梨纯是找借口,不想去车站人挤人。
谁让沈妄礼是她的命定克星,改不了天命就好好利用。
这么有钱的情劫,不用留着多浪费。
“我的车蹭掉漆你赔不起。”沈妄礼往后仰头,鼻子和昆梨拉开距离。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体香,熏的慌。
“你陪我去。”她还真没开过车。
虽然脑子里有许梨考驾照的记忆。
上路把车子弄坏,沈妄礼让她再赔钱,她一点也赔不起。
“我半天的误工费你出?”
昆梨撑着手臂起来,气鼓鼓地,“你这人张嘴闭口都是钱,怎么这样啊。”
“你不爱钱?”他一条胳膊倏的放下箍紧她,拉开的距离又猛地拉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占人便宜呢?”
“孩子?”昆梨一下炸了。
她如果沈妄礼知道她的年龄以万年做单位,会不会直接吓得晕过去。
“我不是孩子。”昆梨双瞳剪水,懵懂无知的口吻,说出最荒唐的话,“如果老板想跟我生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最好原地抽腰带答应。
有了孩子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
至于剩下的,昆梨觉着用拳头把家庭打到和睦也不是不可以。
简单粗暴还高效。
“你做梦,老子做结扎了,这辈子不会有一个孩子。”毫无疑问,沈妄礼无情戳破昆梨的美梦。
轰的一声,昆梨的天塌了。
他可真会玩啊?年纪轻轻真绝育,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
昆梨嗖地爬起来,沈妄礼根本拦不住她。
“那还玩鸡毛,不玩了。”
这任务难度太大。
明确了情劫的存在,她就不可能跟第二个男人发生关系。
不是绝对不能,而是发生了,情劫会失败。
任务自然就泡汤。
三千年前的情劫就没成功。
沈妄礼空闲的手掌了下西装裤,“不是你建议我做绝育的,我告诉你我早结扎了,你怎么还不开心了?嗯?”
回旋镖扎到嗓子,昆梨一噎干瞪眼。
想摆烂了那么一瞬,理智告诉她要坚持下去,否则就要在人间永世轮回做个可怜虫了。
“我是觉得遗憾。”她态度软化下来,重新坐回沈妄礼身侧,“老板你长得这么帅,没一个孩子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沈妄礼脑子里长了什么障碍物,他说:“没关系,等我和你妹妹结婚的时候,再去做疏通,一点也不影响要小孩。”
昆梨换上一张蒙娜丽莎的笑脸,“您可真是个适合结婚的好丈夫呢。”
她有点怅然若失地望向办公室角落。
自动忽略了那个话题。
起身围着空旷的办公室绕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某一处。
一共三个相框,一张从肢体接触来看是沈妄礼和母亲。
另外一张表面是三人合照,实际上是四人。
照片里有沈妄礼和沈怀英,还有昆伶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小男孩一只手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另一只手搭在昆伶即将生产的肚子上。
还有一张是他十四五岁的单人照,站在那棵盛开的三千年古梨树下,白色的梨花扑簌簌落下在他周身伴舞,永远定格。
昆梨莫名有些情绪低落,眼疾手快把那张照片扣过去。
真危险。
不愧是天定的情劫,哪怕照片里的他很难过,也能感受出来。
真他爹的一言难尽,她的难受谁来感受呢?
“既然不借车,也不送我,我去坐高铁咯。老板晚上我就不一定回来了。”
来日方长,撩他也不急于一时。
“不回来就还钱。”昆梨手已经摸到门拉手了,听到沈妄礼的话紧急刹车。
老男人果然又骚又狗。
她刚刚在办公桌上看到车钥匙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
昆梨疾步过去抄起车钥匙就跑,“谢谢老板,祝您发大财,车子借我半天。”
然而等昆梨去停车场找车的功夫,沈妄礼还是跟上来了。
理由是怕她把车撞报废。
等找到车才发现是一台蓝白配色的红旗国礼。
的确是她赔不起的类型。
他们上了后排,没一会程堂赶来负责开车。
昆梨给翁雪发了消息要医院地址。
到医院附近买了个果篮,屁大点儿花了三百多,昆梨肉疼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果盘里藏了巨大榴莲呢。
首京的物价真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还好她落地燕州,要是在首京,都不用活了,直接喝西北风自取灭亡得了。
沈妄礼没跟她一起进去,等在了医院停车场。
翁雪的病房是单间,昆梨到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瘦瘦黄黄这么一个人,头发半白,看着像营养不良。
昆梨学着原主的习性同翁雪寒暄了几句。
“梨梨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昆梨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这翁雪是不是眼睛淬了毒,尖锐的要命。
当真是新闻人,观察能力和细心的程度堪比法医。
“有吗?师傅肯定听说了吧,苏柏延回国要结婚了,我只是看开,放下了。”
“不是。”翁雪沉着冷静道,“你变了,和苏柏延无关,是由内到外灵魂获得了新生。”
昆梨咽了咽口水,她有点怀疑翁雪是不是偷看了天道视角,这么言之凿凿。
“苏柏延没这么大能量改变一个人。”
翁雪的感觉很强烈,“现在的你,更像那个人了,以前只是形似,现在是神也似。”
越说越玄乎,如果不是活得时间太久,昆梨很可能被翁雪唬住。
“谁啊?”昆梨问。
“像昆伶啊,因为难产大出血死去的师姐。”
昆梨看过昆伶的照片,是很神似。
“可她不是我妈,和我有血缘关系的是涂惠。”
“无所谓。”翁雪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面如死灰望着窗外,“师傅早就和你说过,因为你长得像师姐,所以才愿意带你的,你像她,这一点就足够了。”
许梨以前问过翁雪,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昆伶的亲生女儿。
翁雪说,对那人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