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如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着整座校园。
祝谣和时砚并肩走在通往医学部的小径上,路灯昏黄的光在地面投下他们长长的影子。
一阵冷风吹过,祝谣下意识地裹紧外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也不知道解剖教室里会是什么情况。”祝谣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时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这不还有我呢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给祝谣带来了些许温暖。
当他们踏入解剖教室的那一刻,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然而,在这股浓烈的气味中,竟还混着一丝淡淡的百日菊清香,这让祝谣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教室里,不锈钢台上摆放着跳动的脏器模型,它们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台面上不安地扭动。
祝谣盯着这些模型,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明白程真外卖订单的深意——十三份酸辣粉对应人体十三对肋间神经,此刻,这些神经正在玻璃罐里蠕动,如同血色的粉丝,让人头皮发麻。
“认知污染扩散到医学部了。”时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的指节轻轻敲击着解剖台,不锈钢面映出他皮肤下游走的二进制流光,仿佛是神秘的符文。
角落里,程真蜷缩成一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的银斑已蔓延至太阳穴,正随着心脏模型搏动的节奏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他生命的倒计时。
陆弥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解剖教室,她穿着一件古朴的旗袍,手中拿着烟斗,神色凝重。
老太太用烟斗挑起一本《局部解剖学》教材,泛黄的书页间,爬出半透明的蛞蝓,让人不寒而栗。
“西南离位,火克金。”她突然将烟灰撒向通风口,火星在空中迅速拼出人体经络图,那画面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祝谣的观测者之眼突然刺痛,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视线却穿透了程真的皮肤,看到了银斑的真相——那些竟然是微型相机镜头,正在录制他的生命体征。
她心中一惊,立刻撕开实验服袖口,用缝合线缠住程真的手腕,焦急地喊道:“他在成为人肉观测仪!”
话音刚落,解剖室的灯光骤然调至暗红色,整个教室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
脏器模型开始自主拼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时砚的风衣无风自动,露出腰间缠绕的金色数据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需要找到原始恐惧源,但...”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破窗声骤然响起,韩教授以蜘蛛形态倒吊在天花板上,他的复眼转动着,显示出不同年份的日历,那模样恐怖至极。
“游戏开始。”教授的口器滴落强酸黏液,声音冰冷而诡异,“在心脏停跳前完成拼图。”
22:17 PM
解剖室内一片混乱,祝谣在脏器模型的包围中艰难地翻滚,躲避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她的手中紧握着手术剪,快速拆解着送餐袋折纸,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当第三根支气管模型如利箭般刺来时,她迅速抛出手中的纸鹤,纸鹤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卡住了人工肺泡,化解了一次危机。
“程真!东南角冷藏柜!”她大声喊道。
程真闻言,立刻撞碎玻璃门,冲向东南角冷藏柜。
保温箱里的干冰散发着阵阵寒气,延缓了肝脏模型的再生速度。
时砚则操控着数据流,缠住韩教授的蛛腿,金色代码与复眼显示的日期激烈碰撞,仿佛是一场无形的战争。
“他的时间线被篡改了!”时砚喊道。
陆弥生突然吟诵起《黄帝内经》,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音波如同一把把利刃,震碎了肾脏模型外的冰晶。
许知行也不甘示弱,撕下手臂皮肤,露出刻满穴位图的金属骨骼:“足三里穴!用银针固定脾脏模型!”
祝谣将缝合线系在青铜罗盘上,磁针快速旋转,指引出心脏模型的真实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切开左心室,然而,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显影液,浸泡着程真童年的照片。
“这是...我的孤儿院?”程真的瞳孔剧烈收缩,银斑首次蔓延至眼球,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照片里,百日菊花田正在燃烧,年幼的他抱着泰迪熊,望向镜头外的女人,那画面仿佛定格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时砚的数据流突然暴走,金色代码迅速组成防火墙,挡住了韩教授的袭击:“认知污染源在照片背面!”
祝谣急忙用放大镜观察显影液残留,发现逆光可见的指纹属于许知行。
当她抬头质问时,解剖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响起系统提示:
【认知污染度58%】
22:29 PM
黑暗中,程真的呼吸声异常清晰,带着老式呼吸机的节奏,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在挣扎。
祝谣摸索着摸到他的手腕,发现银斑已形成完整的百日菊花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时砚的数据流在虚空划出星图,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众人惊愕的脸。只见许知行正将注射器刺入自已心脏,那画面让人震惊不已。
“当年火灾的幸存者...”许知行的声音混着机械杂音,“都需要定期注射银盐稳定剂。”
陆弥生突然用烟斗击碎星图,燃烧的烟丝在空中迅速拼出人体解剖图:“肝藏魂,肺藏魄,找到被置换的器官!”
祝谣的观测者之眼穿透黑暗,看到所有脏器模型都缺失了胰腺。她灵机一动,扯过程真的外卖箱,将酸辣粉泼向虚空。
辣椒油在空气中迅速显影出燃烧的孤儿院轮廓,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真是被选中的活体祭品!”时砚咳出大量纸灰,灰烬在空中组成基因图谱,“他的DNA里藏着...”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韩教授的蛛腿突然刺穿了他的肩膀,金色数据流喷涌而出。
祝谣在混乱中抓住飞溅的代码,突然读取到时砚的记忆碎片:二十年前的雨夜,自已的母亲正在将青铜罗盘交给少年许知行,那画面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祝谣的内心。
23:03 PM
解剖台突然迸发刺目白光,祝谣下意识地用青铜罗盘折射出光谱。
当七色光斑汇聚在程真胸口时,他脖颈的银斑如退潮般迅速收缩,仿佛在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驱赶。
脏器模型突然集体爆裂,显影液如洪流般涌出,在这混乱之中,浮出了完整的胰腺模型。
“这才是真正的恐惧源。”祝谣切开胰腺导管,涌出的不是消化酶,而是胶卷底片。
底片显影出真相:韩教授为完体拼图论文,曾盗用火灾幸存者的器官数据,那一张张照片,记录着他的罪恶。
时砚用最后的数据流点燃底片,火光照亮了解剖室隐藏的铭文——正是黑皮书扉页的谜题。
当最后一片灰烬落地时,程真工牌上的二维码自动更新,显示出新的倒计时:冬至夜23:17。
陆弥生扶起虚脱的许知行,老太太的旗袍裂口处露出金属脊椎,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该去准备三牲祭品了。”
祝谣在盥洗室呕吐时,望着镜子中的自已,惊恐地发现左眼变成了机械瞳孔,那冰冷的金属光泽,让她感到陌生而恐惧。
手机收到新邮件,韩教授传来的解剖图里,自已的脏器正在变成折纸模型,这一切,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而他们,又将如何应对这未知的恐惧,祝谣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