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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消毒水的气味强势地钻入鼻腔，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病人醒了！快去叫张医生！"
一个戴着粉色护士帽的年轻护士惊喜地喊道。吴明艰难地转动脖子，金属病床发出"吱呀"的声响。他看见自己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左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药液正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血管。
"我这是...在哪里？"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疼痛。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快步走来，胸前名牌上写着"神经内科主任 张明远"。他翻开厚厚的病历本，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吴明同学，你在学校图书馆复习时突然昏迷，己经睡了整整三天。脑部CT显示你有轻微癫痫症状，那些幻视幻听都是病症表现。"
幻视？幻听？吴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飞虹市第一职业学院，转职仪式上闪耀的光芒，同学们羡慕的目光，那个突然出现的"我太爱作死"系统，还有...郭美美气得通红的脸。
"那些...都是梦？"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单。被单粗糙的触感如此真实，反而让那些记忆显得更加虚幻。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你描述的那些场景，和我们给你做的脑电波刺激治疗时的反应完全吻合。特别是最后那个黑龙意象，正是治疗达到峰值时的特殊脑电波形。"他指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你看，现在你的α波己经恢复正常了。"
护士递来一面小圆镜，吴明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得像是干旱的土地。没有转职，没有系统，更没有神魔战场。有的只是一个长期熬夜备考，最终在图书馆晕倒的普通职校学生。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操场上有学生在打篮球，欢呼声隐约传来。这样平凡得令人心安的日常场景，却让吴明突然湿了眼眶。那些梦中的冒险，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那些被系统逼迫着做出的荒唐事，原来都只是大脑异常放电产生的幻觉。
"对了，"张医生走到门口又转身，"有个叫郭美美的女生每天都来看你，刚才她去楼下买水果了。这三天她几乎没离开过医院，昨晚还在走廊长椅上睡着了。"
吴明猛地抬头，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软萌的系统提示音：【C级任务：当着全班人的面，拍一下郭美美的屁股】。他苦笑着摇摇头，看向窗外的蓝天。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护士正在调整输液速度，金属架上的药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吴明突然想起梦中那个3级魔弓手老师扔出的粉笔，也是这样的声音。原来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大脑巧妙地编织进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小明！"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吴明转头，看见郭美美抱着一袋橘子站在那儿，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校服皱巴巴的，完全不是梦中那个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模样。她手里的塑料袋"啪"地掉在地上，橘子滚了一地。
"你这个混蛋！"郭美美冲过来，拳头砸在吴明肩上，却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图书馆里你突然就倒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吴明怔怔地看着这个在梦中被自己当众拍屁股的女孩，此刻却为了他的昏迷哭红了眼睛。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从心底升起，比任何系统奖励都更让人踏实。
也许，平凡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现实。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那些光怪陆离的幻想，就让它永远留在那个漫长的梦里吧。吴明伸手擦掉郭美美脸上的泪水，轻声说："我回来了。"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阳光依然温柔地洒在病床上。这个世界没有神奇的转职系统，没有可怕的黑龙，但有一个为他流泪的女孩，和一份触手可及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