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这位从未谋面的舅舅,莫尔兹心里多是复杂。
尽管没有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但血脉中的联系和字里行间的关心,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牵绊。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看不清却又能隐约感受到温度。
而对于舅舅接任中央集团军群司令这件事,莫尔兹由衷地为他高兴,尽管他知道,舅舅会在第二年因为战略分歧被撤职。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讽刺,辉煌与落寞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他放下电报。
这时。
“中校——”
克罗蒂雅的声音打断了莫尔兹的思绪。
她冲进房门,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很急切。
莫尔兹下意识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怎么了?”
“酒馆出事了。”
“酒馆?”莫尔兹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发生什么了?”
“今天我和阿迪去的时候,发现酒馆己经关门了,而且里面一片狼藉。”
“谁干的?”
“是宪兵队干的,他们为了凑足征兵人数,根本不管征兵年龄限制,在城里到处抓人。”
酒馆是他常去的地方,那里不仅是喝酒的地方,更像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一处避风港。
来德累斯顿的这段时间,莫尔兹经常找白胡子喝酒,听他讲那些陈年旧事,偶尔也会被他用温和而稳重的语气开导几句。
莫尔兹两世为人,前世活到三十多岁,但骨子里却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前世的他活在父母的温室里,和那些大学生相比,不过是少了些清澈愚蠢的眼神,多了点自以为是的成熟。
而白胡子,对莫尔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酒馆老板,更像是一位长辈。
莫尔兹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宪兵队?
驻扎在德累斯顿的部队,名义上都要听他的调遣,可这帮人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在他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白胡子也被他们抓走了。”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解决。”
克罗蒂雅点了点头,这件事己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克罗蒂雅离开后,莫尔兹站在窗前,心里己经有了决断。
他的解决办法也十分的简单粗暴。
既然你们敢不打招呼肆无忌惮地抓人,那我就敢带兵把你的宪兵队给围了!
这个乱世,有时候,拳头比道理更管用。
莫尔兹转身戴上军帽,迈步进入军营。
莫尔兹转身戴上军帽,迈步踏入军营。
刚一进门,两名士兵立刻挺首身子:“长官好!”
他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熟悉的营区,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踏实感。
果然,他还是最喜欢军营的氛围
“报告长官!部队集结完毕!”
整个布连队满编142人,包括2名军官、21名军士和119名士兵。此外,还有一个两百多人的摩托化连队,这样的兵力足以将宪兵队驻地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这么多人?”莫尔兹觉得一个步兵连己经绰绰有余。
“不是你说的吗?声势要大才叫装逼嘛…”卡尔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大铁家伙,“要不,再调辆坦克来?”
“又不是去打仗,难不成你真想把人家给灭了?”莫尔兹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你是怎么跟兄弟们说的?”
“我说带他们去宪兵队打秋风。”卡尔顿了顿,低声附耳说,“而且,兄弟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莫尔兹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当兵的和宪兵队不对付,这事儿就像纠察抓士兵一样,天生就是冤家。
平时见面互相瞪两眼,背地里骂两句,大家都心照不宣。
可平日里宪兵队总仗着手里那点权力,到处抓人,早就惹得普通士兵一肚子火,只是碍于军纪,谁也不敢发作罢了。
如今有了机会,当然要好好报复回去。
“而且,我还打听了,”卡尔压低声音,“是有人把孩子藏他那儿,宪兵队就以‘妨碍军务’的罪名把人抓了,白胡子不肯交人,反抗的时候被打得不轻。”
他说完,还偷偷瞥了一眼莫尔兹的表情。
脸上没有波动,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卡尔知道,莫尔兹这人越是生气,脸上就越平静。
可偏偏就是这种平静,让人心里发毛。
“走,去宪兵队。”
莫尔兹的声音不高,语气也淡,但话里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听得卡尔心里一咯噔。
命令一下,士兵们立刻动了起来,脚步声整齐得像打鼓,震得地面都在颤。
大批军队调动,街面上的人立马躲得远远的,商铺的门窗“砰砰”关上,眨眼间,整条街都空了。
“这仗打的,老百姓见咱们这些当兵的,跟见鬼似的,躲都躲不及。”
“要是你儿子也被送上战场,你愿意吗?”
“谁愿意啊?当父母的,谁想看着自己孩子去送死?”
“保家卫国呢。”
“得了吧,到底是保家卫国,还是为了某些人的私利,谁知道呢……”
莫尔兹没有搭话,信仰这个东西,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