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巫医问诊

第八十一章.巫医问诊

上海中心大厦118层的落地窗外，霓虹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苏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CT影像，拇指无意识地着左手掌心的北斗胎记。林小满蜷缩在诊床上，耳后的银饰吊坠在无影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你当真要用VR设备配合祝由术？"白素衣将数据线接入脑电监测仪，折扇上的《青囊补注》在屏幕上投下斑驳光影，"《赤水玄珠》记载，情蛊入髓会篡改记忆，稍有不慎......"

"总比看着她七窍流血强。"苏砚将浸泡过艾草的电极片贴在林小满太阳穴上，苗疆口音的呓语突然在诊室炸开。

"阿爹！莫要拿那个镯子！"林小满猛地弓起身子，苗银项圈勒出深红血痕。监控仪发出刺耳鸣叫，血压值在80/40处疯狂跳动。

顾清影的重瞳骤然收缩。她扯开香奈儿外套，露出锁骨下方青黑色的∞形血斑："用我的血！《千金方》说至亲之血能......"

"你疯了吗？"苏砚扣住她手腕，翡翠镯内侧的刻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辨——"戊辰年秋·苏砚生魂"。诊室里突然弥漫起腐坏的檀香味，林小满的瞳孔竖成蛇一般的细线。

"启动α波诱导程序。"白素衣按下开关，全息投影在诊室铺开湘西吊脚楼的虚影。苏砚将《楚辞》竹简压在林小满眉心，苗语吟诵声与电子合成音奇妙共振。

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苏砚听见碎石滚落山崖的声响。2003年的阳光刺痛双眼，穿靛蓝苗服的老者正将翡翠镯往怀里揣，年轻版的林父攥着柴刀挡在山道前。

"阿伯，这镯子是考古队从断龙岭挖出来的！"林父的包头巾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您看这沁色，分明是......"

老者突然甩出三枚骨针，林父踉跄着撞向崖边巨石。苏砚想冲过去却动弹不得，只见镯子内圈闪过血字微光。视角突然翻转，他发现自己正被幼年的林小满抱在怀里，女童的银项圈硌得他脸颊生疼。

"砚哥不怕。"五岁的小满哼着走调的苗歌，血珠从她指尖滴落，在苏砚掌心烫出北斗形状的印记。

MRI室突然响起警报。白素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海马区θ波异常！顾小姐，林小姐的基因检测报告......"

"37%的相似率。"顾清影将平板电脑摔在操作台上，重瞳里翻涌着黄浦江的浊浪，"我早该想到，二十年前顾家从湘西带回来的'药引'......"

全息投影剧烈晃动，苏砚的意识被卷入记忆漩涡。无数画面在黑暗中闪现：故宫地基的断龙纹青砖、面馆灶台的同款材质、顾氏密室1903年的营造法式图纸。最后定格在父亲坠崖时攥着的半块青砖，裂痕与林小满挖出的河底残片严丝合缝。

"苏砚！"白素衣的惊呼伴着太乙神针的破空声。108根银针组成北斗阵型悬停半空，诊床上的林小满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紫微星的光芒。

窗外传来闷雷，申城所有路灯同时闪烁。顾清影的翡翠镯应声碎裂，一道血线顺着她苍白的指尖滴落，在《天机策》残页上晕开古老的地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