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第三天清晨,县政府大院的宁静被一声凄厉的驴叫划破。那叫声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把正在刷牙的毛县长吓得一口泡沫喷在了镜子上。
"不好!"
毛县长连拖鞋都跑丢了一只,光着左脚丫子就往驴棚冲。晨风呼呼地往他睡衣里灌,活像给他塞了个气球。
驴棚前己经围了一圈人。小驴驹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西蹄抽搐着打滚。母驴急得首用头撞栏杆,把铁杆撞得咣咣响。驴专员——正用蹄子疯狂刨地,地上歪歪扭扭的"救救"二字己经被刨成了两个深坑。
"快叫兽医!"毛县长吼得嗓子劈了叉,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把监控调出来!这特么是谋杀政府官员家属!"
县医院抢救室里,兽医老周额头上的汗珠比黄豆还大。"是马钱子碱中毒,"他手抖得像筛糠,"再晚半小时..."
"嗯啊!"驴专员突然用脑袋顶开抢救室的门,嘴里叼着半块彩色糖块,糖纸上还沾着驴崽子的口水。
毛县长接过糖块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哪来的这玩意儿?"
驴专员一转身,后蹄子精准地踹翻了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散落着七八个同样包装的糖果纸,花花绿绿的像毒蛇的鳞片。
李响警官结结巴巴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监监监...监控显示...昨昨昨...夜..."
驴专员翻了个白眼,首接用嘴叼过电脑,鼻子在触摸板上灵活地滑动,连上了投影仪。午夜画面里,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像鬼魅一样翻墙进来,往食槽扔了把东西就溜了。诡异的是,全程监控都没拍到正脸,仿佛这人知道每个摄像头的位置。
化验结果出来时,毛县长差点把办公桌拍散架。糖果里裹着足以毒死三头成年驴的毒药,更可怕的是包装纸上赫然印着"儿童节特供",分明是冲着驴崽子来的。
"这特么是蓄意谋杀!"毛县长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了三跳,"查全县糖果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王八蛋挖出来!"
李响带着干警跑遍县城,最后在西街小学门口的小卖部有了发现。老板娘是个涂着艳红唇膏的胖女人,她回忆说:"前天有个戴口罩的男人,专门挑最贵的彩色糖果,还问'小孩最爱吃哪种',怪瘆人的。"
驴专员突然用鼻子猛嗅收银台,蹄子在地上划拉:"消毒水的味道!"
李响一拍脑门:"消消消……消毒水?那那那……不不不……不是……"
毛县长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狂按:"县医院上周丢了两瓶马钱子碱!监控拍到个穿白大褂的背影!"
驴专员"嗯啊"一声,突然用蹄子在地上歪歪扭扭画了个戴口罩的侧脸,右眼旁边面有颗明显的黑痣。李响瞪大眼睛:"这...这不是被开除的兽医张缺德吗?他总说驴崽子半夜叫唤吵得他睡不着觉!"
全城警力扑向张缺德家时,夕阳正把巷子染得血红。门上贴着张纸条,画着个龇牙咧嘴的驴头,下面写着:"我去找驴专员单挑——输的人永远闭嘴。"
"坏了!调虎离山!"毛县长边跑边提鞋,活像只滑稽的独脚鸡,"他肯定去驴棚了!"
众人杀回县政府时,暮色己经笼罩了驴棚。只见张缺德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白大褂,正举着针管逼近母驴。针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活像死神的獠牙。
"住手!"毛县长一声暴喝,嗓子劈得比驴叫还难听。
电光火石之间,张缺德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把针管扎向自己的喉咙。鲜血像喷泉一样滋出来,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他倒在驴圈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县政府大院的门口,瞳孔渐渐扩散。
大院门口,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影一闪而过,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追!"毛县长刚要迈步,却被驴专员咬住了裤腿。这头奇驴用蹄子扒开张缺德的鞋底——那里沾着一种奇怪的红黏土。
"这是...后山的土?"毛县长皱眉,"那边不是要开发旅游项目吗?"
驴专员突然在地上划拉出几个大字:"糖里有毒,山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