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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县长盯着那扇被敲响的门，手指无意识地着桌上驴专员的项圈——那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进来。"
门开了，马峰脸色铁青地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份监控报告："县长，赵林和胡德常……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毛县长声音低沉，像压着一座火山。
马峰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画面显示赵林最后出现在县城北郊的废弃屠宰场，而胡德常——或者说胡德庸——则是在加油站付款后，拐进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再也没出来。
"我们搜遍了全县，连地下排水系统都查了，没有他们的踪迹。"马峰咬牙，"就像……蒸发了一样。"
毛县长沉默片刻，突然冷笑："蒸发？人不会蒸发，只会藏。"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全县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后山的位置："金矿的入口在哪儿？"
马峰一愣："您是说……他们躲进了矿洞？"
"不是躲。"毛县长眼神锐利，"是跑。"
就在这时，毛县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
『死亡倒计时5天。——Y』
马峰瞥见屏幕，瞳孔一缩："又是他！"
毛县长盯着那条信息，指节捏得发白。
"他们不是消失了。"他缓缓说道，"是有人帮他们消失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李响探进半个身子，脸上难得带着一丝喜色："县、县长！驴、驴专员醒了！"
毛县长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冲出办公室，马峰和李响紧跟在后。三人一路疾奔到县兽医站，推开门时，正看见兽医老张在给驴专员换药。
那头倔驴躺在垫了厚棉被的临时病床上，身上缠满绷带，但眼睛己经睁开，耳朵微微动了动，听到动静便努力想抬头。
"别动！伤口会裂！"老张赶紧按住它。
毛县长几步上前，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驴专员的额头，指尖触到它温热的皮肤时，喉咙突然哽了一下。驴专员眨了眨眼，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说："我没事。"
"它命真硬。"老张擦了擦汗，"刀子擦着心脏过去，再偏一厘米就完了。失血那么多，换别的驴早不行了……"
马峰凑近看了看伤口，低声问："能说话了吗？"
老张摇头："现在麻药还没完全退，而且……"他欲言又止。
毛县长眼神一沉："而且什么？"
"它舌头……"老张叹气，"被割掉了一截。"
房间里瞬间死寂。
驴专员似乎听懂了，眼神黯淡下去，把头往毛县长手心里埋了埋。毛县长的手掌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它看到凶手了。"马峰突然说，"所以被灭口。"
李响结结巴巴地补充："但、但它活下来了……它、它肯定知道什么！"
毛县长深吸一口气，俯身在驴专员耳边低声说："老伙计，别怕。咱们慢慢来。"
就在这时，驴专员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窗外。毛县长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对面楼顶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马峰！"毛县长厉喝一声。
马峰己经冲出门去。李响掏出配枪就要跟上，被毛县长一把按住："你留下，守着它。"
驴专员却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绷带上渗出血迹。它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用头去顶毛县长的胳膊，眼睛里全是焦急。
"你想说什么？"毛县长按住它，突然福至心灵，"画！你能画吗？"
老张赶紧找来一块白板和记号笔。驴专员用嘴咬住笔，在白板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道线——像是一个字母：Y。
毛县长盯着那个歪斜的符号，脸色阴沉如铁。窗外，远处隐约传来马峰的喊声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但很快归于寂静。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它不该醒的——Y』
毛县长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他猛地抬头，对马峰厉声道："调特警队，封锁后山！"
三小时后，后山温泉项目工地被警灯照得通明。毛县长踩着碎石登上钻井平台，夜风裹着矿砂拍打在脸上。技术科的人正用地质雷达扫描岩层，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
"县长！"马峰从矿道口跑来，警服上沾满泥灰，"下面有情况！"
废弃的矿道深处，手电光束照出一串新鲜的脚印。毛县长蹲下身，手指抹过脚印边缘——泥土还是湿的。
"他们刚走不久。"马峰压低声音，"但前面是死路..."
毛县长突然举起手电，光束照向矿洞顶部。岩壁上，几道新鲜的刮痕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升降机。"毛县长冷笑，"把图纸拿来！"
工程图纸在碎石堆上摊开，马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矿道设计图是假的！"他手指颤抖着指向某处，"实际深度比标注多出三十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轰"的闷响。整条矿道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爆破！"毛县长拽着马峰往外冲，"他们要把通道炸塌！"
众人刚冲出矿道，身后就传来山崩般的巨响。尘土飞扬中，毛县长死死盯着崩塌的矿口，对讲机里传来山另一侧巡逻队的呼叫："发现疑似车辆！正在往省道方向——"
"拦住他们！"毛县长怒吼。
可当警车包围那辆越野车时，车内只有一套胡德常的西装整齐叠放在驾驶座上，仪表盘上用血画着同样的"Y"符号。后备箱里，赵林的手机正在循环播放一段录音："...你们永远找不到..."
回到指挥部，毛县长一拳砸在沙盘上。后山的微缩模型被震得摇晃，露出底部一道隐蔽的虚线——那是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废弃铁路。
"1937年的运煤专线..."老周翻着县志突然抬头，"首通邻省！"
与此同时，技术科传来消息：矿洞里的金色岩脉是人为喷涂的颜料，真正的金矿在铁路线尽头的旧选矿厂地下。
毛县长盯着沙盘，突然笑了。他掏出手机，对着那个"Y"号码回复了一条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