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是谁动了县长的驴?

第7章 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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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1998,是谁动了县长的驴?
作者:
黄河摆渡人
本章字数:
4426
更新时间:
2025-04-23

毛县长盯着县政府的宣传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宣传栏上那张《济水县人民政府1998年公开招聘工作人员公告》己经贴了整整七天,边缘都卷起了毛边,可报名表那一栏还是空空如也。

"啪!"

县长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震天响的拍桌声,吓得走廊里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秘书小高缩在墙角,手里的茶杯抖得跟筛糠似的,茶水洒了一地。

"妈了个巴子!"毛县长挥舞着那根从不离手的驴鞭,鞭梢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一个报名的都没有?!济水县三十万人口,就找不出一个敢给我当跟班的?"

小高咽了口唾沫,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县长,这、这都第七天了..."

"放屁!"毛县长一脚踹翻了办公椅。"说!是不是让你小子把人都拦下了?当我毛正山的跟班委屈他们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小高,"还是说...那头驴的事传出去了?"

小高脸色刷白,额头上的汗珠滚下来:"没、没有的事!就是...就是..."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胡德常的抚恤金还没发呢,财务科说..."

"少他妈转移话题!"毛县长一鞭子抽在办公桌上,留下道白印,"摇人!开会!今天必须给我现场竞聘出个跟班来!"

县政府会议室里,二十多个科员挤作一团。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味和恐惧,没人敢靠近前排那把空椅子——那是胡德常生前常坐的位置。

"都哑巴了?"毛县长环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科员们纷纷低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文件夹里,"平时抢福利的时候一个个嗓门比驴还大,现在装鹌鹑?"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西装大得像是偷来的,领带歪到肩膀后面去了。

"我我我..."他憋得满脸通红,"我叫叫...李李李响..."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平时毫无存在感的档案室小科员,"我我我...我辞职..."

"啪!"毛县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盖过了李响后面的话。

"就你了!"

会议室瞬间炸了锅。有人倒吸冷气,有人窃窃私语,更多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还没等毛县长说"散会",科员们己经争先恐后往外冲,有个胖子甚至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

转眼间,会议室就剩下毛县长和李响两个人。李响站在原地,双腿抖得像筛糠,西装裤管下露出一截短一截的袜子。

毛县长眯起眼睛,绕着李响转了一圈,突然咧嘴笑了:"好!就冲你这句'我我我',跟胡德常临终遗言一个调调——有前途!"

李响想解释自己是真的要辞职,可越急越说不出话:"县县县..."

"别紧张,"毛县长亲切地拍拍他肩膀,脸上闪着诡异的光,"上一个跟班太能说会道,你这样的——"他突然压低声音,"连遗言都说不利索,安全!"

第二天清晨,李响穿着从表哥那借来的西装来报到。那西装大了至少两号,袖口盖住了半个手掌,走起路来裤腿像两面旗子哗啦啦响。刚进县政府大院,就撞见了公安局孙局长。

孙大炮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掏出对讲机:"各小组注意!新的跟班穿得跟遗体告别似的,估计活不过午饭!"对讲机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毛县长办公室里,李响战战兢兢站在一旁。毛县长正用金牙当开瓶器撬汽水瓶盖,"啵"的一声,橘子味汽水喷了他一脸。

"小李啊,知道为啥选你吗?"毛县长抹了把脸,汽水顺着他的金牙往下滴。

李响张了张嘴:"我我..."

"因为你老实!"毛县长自问自答,"胡德常就是太聪明,第一天就发现我..."他突然刹住话头,转而从抽屉里掏出一沓文件,"来,把保密协议签了。"

中午食堂打饭,掌勺的王大妈给李响的餐盘里堆了小山高的排骨:"孩子多吃点,听说胡德常最后一顿就吃了三块排骨..."李响端着餐盘的手首哆嗦,红烧肉汁洒在县长刚递来的《保密协议》上,晕开一片血渍似的油花。

下午下乡视察,李响亦步亦趋跟在毛县长身后。县长的坐骑——那头公驴见了李响突然亢奋起来,又是撅蹄子又是甩尾巴。

"老伙计冷静!"毛县长死死拽住缰绳,"这不是上一个!"转头对李响解释:"它这是PTSD了,见着穿西装的就犯病..."

话音未落,驴子一泡热尿精准浇在李响锃亮的皮鞋上。围观群众哄堂大笑,毛县长却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响湿漉漉的裤脚,小声嘀咕:"奇怪,老白上次这样还是对胡德常..."

夜里十点,县政府大楼几乎全黑了,只有三楼县长办公室还亮着灯。李响抱着一摞文件去请示,推门看见毛县长正拿着牙刷往金牙上抹牙膏,桌上摊着一本《假牙保养手册》。

两人大眼瞪小眼,毛县长慌得手一抖,金牙"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县县县..."李响结巴得更厉害了。

"别出声!"毛县长掐着自己脖子,"帮我拍拍背!"

正当李响犹豫要不要帮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毛县长一个激灵,金牙居然又咳了出来。他手忙脚乱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金大牙谄媚的声音:"县长,听说您那缺个搓澡的..."

第二天全县干部大会上,毛县长突然把缩在角落的李响拎上台:"现在请我的新任跟班讲话!"

李响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结巴得连"我"字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他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台下干部们突然集体起立鼓掌,财务科长激动大喊:"好!这个'我'字说得多有水平!比胡德常强多了!"

散会后,秘书小高神秘兮兮地塞给李响一个护身符:"开过光的,前一任都没来得及用..."李响低头一看,黄纸符上歪歪扭扭写着"防火防盗防县长"。

这时毛县长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今晚陪我去趟驴棚,老伙计说它想起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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