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青州市被猩红血月笼罩,废弃工厂斑驳的墙面渗出诡异红光。
刑警队长陈知行半跪在十八具尸体前,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每具尸体时,他的呼吸陡然凝滞。
青铜匕首贯穿心口,伤口呈莲花状绽开,尸身泛着浸泡后的惨白,紫黑的勒痕在脖颈处蜿蜒如蛇。
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每具尸体的指甲缝里都嵌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而工厂外老银杏树下,七盏长明灯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初步判断是勒颈后抛尸入水,再转移到现场,插上了匕首。"
助理小陈将取证袋封好,额头的冷汗滴在勘查记录本上,"但这种重复叠加的作案手法......"
陈知行用镊子夹起一片银杏叶,叶面上暗红的血渍己经干涸,却始终想不通凶手用如此复杂仪式想传递什么信息。
七十二小时后,市局法医实验室警报骤响。
解剖台上,CT影像显示死者胸腔内骨骼呈蛛网样碎裂,却没有对应的体表创口。
颈部勒痕深达肌肉层,皮下组织却没有生活反应。
肺部虽检测出大量积水,气管却干净得反常。
主检法医摘下护目镜,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机械性窒息、溺水、锐器伤都不是致死原因。这些人......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震碎了内脏。"
窗外暴雨倾盆,陈知行盯着解剖报告上"死因不明"的结论,突然想起现场长明灯排列的形状,那分明是北斗七星的星图。
而此刻,青州气象台正循环播报着二十年来最大的雷暴预警。
“陈队,死者身份查出来了,是福利院上个月失踪的十八名孤儿。”
年轻警员的声音带着颤抖,“而且......监控显示,案发时根本没有人进出过那个废弃的工厂。”
远在京城的王小宝正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盯着电视里滚动播放的新闻。
李莫言系着卡通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别看了,昨夜雨疏风骤,你跟着小胖后面胡闹,喝了不少酒,先喝粥暖暖胃。”
手机突兀地在瓷碗碰撞声里炸响,屏幕上"岳父大人李老爹"的备注疯狂跳动。
王小宝含着豆浆的吸管差点呛到,就听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小宝!立刻给我去市局档案室!
陈队那桩福利院命案,跟永乐年间青州'银杏惨案'简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司救助信又特么冒出来了!"
"爸——"
李莫言端着刚出锅的煎饼果子从厨房闪出来,发梢还沾着葱花,眼疾手快地按下免提键。
"大清早嚷嚷什么,小宝还没吃完早饭呢。"说着首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金灿灿的煎饼果子往男人面前一推,脆生生的薄脆在油纸上泛着的光。
王小宝盯着李莫言围裙上沾的面粉,嘴里嘟囔着:"你这是要让我在岳父心里彻底失宠啊......"
话没说完,就被李莫言踮脚堵住了嘴。
带着鸡蛋香气的吻转瞬即逝,他拍拍男子柔软的脸颊:"乖,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
"遵命!"
王小宝咬下一大口煎饼果子,酥脆的声响混着生菜的清香在齿间炸开。
他突然发现这厮托腮盯着自己的眼神格外专注,鼓着的腮帮子顿时发烫:"看什么呢?你不饿啊?"
"谁让我们家王警官,长得如此的秀色可餐。"
李莫言指尖划过他沾着酱料的嘴角,"不过再看下去,你岳父的血压该飙到180了。"
他利落地起身收拾碗筷,宽肩窄腰在晨光里晃出好看的弧度,"吃完记得把茶包带上,青州雨后湿气重。"
手机铃声再度夺命连环call,王小宝胡乱套上外套,抓起钥匙就往门口冲。
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喊:"夫君大人辛苦!行李就靠你了!"
随着防盗门"砰"地关上,他对着电话嬉皮笑脸:"师父!十五分钟必到!保证比咱家外卖小哥还快!"
档案室的白炽灯将泛黄的卷宗照得发亮,王叔推了推老花镜,指着永乐期间的档案拓印版:“当年青州知府陆明远判错此案,十八口冤魂至今不得安息。陆明远转世七次,每次都活不过三十二岁,被无形的锁链缠身而亡。如今陈知行作为他的第八世,既是刑警又是关键人物。”
“可我们该怎么帮他?”
王小宝握紧了腰间的青铜罗盘,这是他作为新晋阴阳摆渡人的凭证。
突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一道虚影从墙缝里飘出。
“我是阴司善行司魏无咎。”
虚影化作白发老者,手中玉牌泛着幽光,“陆明远生前断案如神,本应入阴司任判官。但那桩错案成了他的心魔,每次转世都重复着相同的悲剧。如今现世再发血案,正是解开轮回的契机。”
啧啧,善行司的判官都姓魏么?一个个的怎么都冠了一个姓……王小宝,瞧着来人,一脸的问号。
就在此时,档案室的温度骤降。
一道雪白身影从通风口钻进来,九条尾巴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九尾白狐抖了抖耳朵,琥珀色的眼睛扫过众人:“老魏,你这效率可真慢。”
它轻巧地跃上王小宝肩头,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小宝大人,那只呆狸猫退化成了那样,自是没办法带你了,就让本狐这带你去明朝走一趟。”
王叔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控屏幕,档案室的画面里,竟没有九尾狐的半点踪迹。
白狐却冲他狡黠一笑,尾巴一卷,王小宝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己置身于明朝永乐年间的青州府衙。
堂外,十八个浑身是血的冤魂正在嘶吼着,叫嚣着,却怎么也进不了堂。
而年轻的陆明远跪在案前,手中的惊堂木早己布满裂痕。
当暮色浸染衙门青瓦时,陆明远的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生机。
他攥着卷宗的指节发白,案几上散落的供词被穿堂风掀起,墨迹未干的"张府嫡子认罪画押"字样在风中簌簌作响。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爬上他骤然苍白的鬓角,像某种诡异的诅咒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