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深夜试探（顾宅书房

第六章·深夜试探（顾宅书房）

落地窗外飘着细雪，顾景深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招标案数据被篡改的痕迹像根刺扎在他心口——那个叫“Z先生”的黑客，不仅精准避开了顾氏三重防火墙，还在后台留下了一串挑衅的代码：“顾先生的防火墙，和五年前一样死板呢~”

屏幕蓝光映着他紧抿的唇线，婚戒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他调出监控录像，定格在机场那个戴着熊猫头套的小身影上，孩子蹦跳时露出的运动鞋侧边，分明绣着半枚顾家纹章——那是他童年时遗失的定制款，全球仅三双。

“叮——”

私人邮箱弹出新邮件，附件是段3秒的监控截图：招标会当天，Z先生蹲在墙角摆弄迷你键盘，腕间闪过一抹银色。顾景深瞳孔骤缩——那是顾氏去年研发的概念款黑客手表，样品从未流通过。

他忽然想起下午在Serena工作室遇见的女人。苏晚晴穿着素色旗袍，颈间戴着碎钻项链，碎钻排列的弧度竟与他设计的婚戒内侧刻纹分毫不差。当时他鬼使神差地问：“Serena女士对顾家纹章似乎很熟悉？”她指尖一颤，很快用轻笑掩饰：“顾先生说笑了，不过是觉得这个图案像破碎的月亮。”

书房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顾景深猛地抬头——桌上的平板电脑自动亮屏，屏保换成了张婴儿脚印照片，脚印旁用蜡笔写着“笨蛋爹地收”。他立刻登录云端加密系统，却发现“Z先生追踪档案”里多了行稚嫩的字体：“想找我吗？明天上午十点，云城中心幼儿园沙坑见~”

指腹着照片里婴儿脚踝的红痣，顾景深忽然想起离婚那天。苏晚晴抱着襁褓站在雨里，他躲在廊柱后看着她的背影，首到她转身时，襁褓边缘露出一角泛黄的纸条——是他塞进她待产包的，上面写着“等我”，却被雨水晕开了墨迹。

“叩叩——”

助理敲门的声音惊醒了回忆，对方捧着文件袋欲言又止：“总裁，Serena工作室的注册地址...和您五年前购置的半山公寓在同一栋楼。”顾景深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忽然想起公寓安保系统曾在三个月前被攻破，当时他以为是商业对手所为，现在才惊觉——那段时间，正是苏晚晴带孩子回国的日子。

他打开保险箱，取出积灰的平板电脑，里面存着离婚后所有关于苏晚晴的新闻：瑞士儿童医院的捐款名单里，“Serena”的捐款金额恰好是小宝的治疗费用；国际珠宝展的报道中，她总戴着遮住左手无名指的手套，却在领奖时无意识地触碰胸口——那里纹着极小的雪松图案，是他大学时画给她的素描。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聊天框，匿名用户发来段视频：五年前的产房外，苏晚晴签字时指尖在“顾太太”三个字上停顿了三秒，随后将婚戒摘下来，轻轻放在了护士站的玻璃罐里。现在那个玻璃罐，正摆在顾景深的床头柜上，罐底沉着他当年遗落的袖扣。

“滴——”

平板电脑自动锁屏，亮起的是小宝在机场举着接机牌的照片。顾景深盯着孩子笑出的梨涡，忽然发现那笑容和自己三岁时的照片如出一辙。他终于伸手，在追踪档案里写下第一行备注：Z先生，顾承泽，生日2020年4月13日——与苏晚晴离婚当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顾景深摸出手机，盯着苏晚晴的联系方式，拇指在“添加到桌面”按钮上悬了很久。最终他打开备忘录，写下：明日幼儿园行程：1. 确认Z先生与小宝的关联；2. 检查苏晚晴的戒指尺寸；3. 修复五年前的监控数据——她应该知道，火灾那晚，我从未松开过她的手。

键盘上的熊猫头贴纸忽然反光，顾景深愣住——那是今天在Serena工作室，小宝趁他不注意贴上去的。孩子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他手腕上，带着不属于五岁孩童的沉稳。他忽然轻笑，指尖敲下回复代码：“Z先生，明天沙坑见——这次，别再用熊猫头套遮住你的泪痣了。”

墨色渐浓，书房角落的监控悄然转向，镜头里，某个迷你身影正从通风管道缩回小短腿，背包里的黑客手表闪烁着胜利的蓝光。小宝蹲在管道里，用儿童手表给妈咪发消息：“妈咪，爹地发现我啦！明天要不要让他帮我堆城堡呀？

屏幕另一端，苏晚晴看着手机轻笑，指尖划过相册里那张偷拍的顾景深侧脸——他正在认真研究儿童手表说明书，鼻梁上还架着小宝的卡通眼镜。五年前的误会，五年后的试探，终于在这个雪夜，悄然揭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