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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有话就直说，别为难我母后了！”程君凝率先开口。
二哥去了封地，只有她在母后身边，自然归她来护着母后。
程允弘一听这话，脸上的怒火更盛，对着祁泽兰发火，“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公主。”
“我行我素，目无尊长，连长姐都敢算计。”
“那是她蠢！”程君凝没好气，夹了菜，放进嘴里。
“就你聪明，算计自已的长姐还有脸了！”程允弘声音大得震天。
宫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口。
两父女吵架，祁泽兰插不上嘴，急得直上火，示意宫女倒茶。
程君凝忙着吃饭，也不想看到母后为难的样子，就不接话。
“皇上，您坐下，喝口茶吧！”祁泽兰拿着宫人递过来的茶盏，递给程允弘。
程允弘好像是被程君凝气到，揉了一下太阳穴，并不接皇后递过来的茶盏。
宫殿内难得的安静。
程允弘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准没好事。
祁泽兰心神不宁，最担心就是赐婚的事。
程君凝不顶嘴，程允弘气也消了一半，坐了下来，也接过祁泽兰手里的茶盏，喝了两口，放在边上。
估摸是想到事情，难得的没有疾言厉色，有些语重心长。
“你也十七了，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这种性子，以后去了夫家也得改改。”
母女两人相视一眼，果然是来说婚事的。
“我是公主，自然是住公主府，又不和夫家住在一起，何须改性子。”程君凝终于吃饱，放下碗筷。
程允弘一时语塞，她要嫁到邻国，哪需要公主府。
“中秋节父皇为你指婚。”
“谁家的公子？”
“父皇肯定是给你最好的人选。”
这么一说，母女俩更加笃定。
祁泽兰内心焦急，面上还是带着浑然不知的笑意，“君凝才十七，臣妾还想多留两年。”
程允弘哼了一声，声音冷淡，“留着干嘛，她这性子，早点嫁人，早点懂事。”
祁泽兰委婉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没驸马，长幼有序，还是等她们的婚事有着落了，再考虑君凝的事吧！”
“她是嫡女，早一些也无妨！”
祁泽兰暗道，这时候就记起她的君凝是嫡女了，平素不说，谁不认为那两位公主才是嫡女呢！
“皇上为何就这般着急？臣妾的皇子去了封地，公主臣妾想多留些日子。”
这么多年，好事从来都轮不上她们。
程允弘沉声道：“留什么留，你看她这么些年惹的祸端还不够多吗？朕白日忙于公务，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后宫的事。”
“是臣妾失职，让皇上费心了。”祁泽兰说着违心的话，一个月都不来一趟，而且，这后宫的事务她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白暮云的事是他指定不用她管的，她女儿出了事，到皇后宫里怪她作甚。
祁泽兰在心里问候了皇上的祖先，然后跪下，声音恳切，“长幼有序，臣妾恳求皇上不要这么早让君凝出阁。”
夫妻几十年，祁泽兰极少恳求他，程允弘眸光微闪，有些迟疑。
随即，又想到白暮云的央求，狠下心，“中秋节那日，不光给君凝赐婚，程婉莞的婚事也一并赐了，都是不省心的，通通出宫。”
祁泽兰银牙紧咬，跪行两步，眼中蓄着泪花，声音哽咽，“皇上，您就宽限些时日，过完年再赐婚不可吗？”
程允弘看着祁泽兰的眼泪，心下有些厌烦，“你快起来，朕答应你，赐婚后，让她多留一段日子再完婚。”
祁泽兰明白，这已经是皇上的让步，再求下去，怕是又要惹恼皇上。
程允弘走后，祁泽兰才回到饭桌旁，也吃不下了，让宫人们撤下。
“母后，您求他干嘛！他今日来，就是特地警告我们，中秋节那日不可拒婚。”程君凝早就看透了她父皇。
“母后想给你多求些日子，你好办你的事。”祁泽兰才不会觉得程允弘会为他心软，这狗男人，她早已不抱希望。
“母后，您以后别求他，没用的。”
“可是怎么办？离中秋不过半月，谢砚初那边怎么样了？”祁泽兰很焦急，这种事情她又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程君凝没有做声。
“实在不行，你问崔皓珩愿不愿意娶你？”
“我们是好友。”
“你给秦远铎写信了吗？中秋节能不能赶回来？”
“母后，都说了，以后不要提秦远铎，他是他，我是我。”
程君凝有些无语，都是陈年旧事，一些过往罢了。
那时候年纪小，遇到相同的人，同情心泛滥，做事的过程中揉进了些许情意。
祁泽兰：“你喜欢秦远铎，你以为母后不知道吗？为了见他，跪在你父皇的大殿前，要出宫腰牌。”
程君凝扶额，“母后，你不是一直要求我，不要感情用事？”
“可是母后发现，感情也有感情的好处，你看你父皇，宠了白暮云二十多年。”祁泽兰眼里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羡慕的神情。
“你不会喜欢上皇帝老爹了吧？”程君凝有些惊恐的望着祁泽兰。
“呸！晦气，谁喜欢他，母后只是觉得过了一辈子，没有遇到全心全意的人，有些遗憾罢了！”祁泽兰道。
程君凝轻笑出声，眼下的困境，半个月，如何得到谢砚初？
正思考间，宫人送来一则消息。
程君凝马上起身，“母后，我出宫一趟。”
“发生何事了？”祁泽兰问。
“不是大事，但是要亲自去一趟。”
“注意安全。”
“知道了，母后。”说话间，那抹粉白色的宫裙已经消失不见。
*
都城外二十里，一处密林后，藏匿着一处村庄。
程君凝骑行到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下了马儿，步行过去。
此刻，天色已暗，月亮也没有，只有繁星悬挂于天幕。
程君凝进入密林后，伸手不见五指。
要去后面的村庄，就要穿过这片密林。
得到的消息是白日这里有防守，根本进不去。
只有晚上才适宜前来，这种险境，程君凝一般是不会来的。
因为听说谢砚初来了，那她就不得不走这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