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不欢

第19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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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莫言不欢
作者:
是芮不是苪
本章字数:
8802
更新时间:
2025-02-03

“快说正经的,你不还有事要忙吗?”柳茭望了一圈,没找到人,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道。

周妖也不再卖关子:“瑞王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有事找你,你不是会骑马吗?我就应了他,说你等下进猎场后,找个偏点的地方再谈。”

柳茭本就打算下场,应了他的话:“知道了,多谢你。我也会提醒他的。”

周妖轻轻点头,转身朝着正在喝茶的秦客道:“秦夫人,这茶喝着如何?”

秦客一顿:“尝不出来好赖,解个渴倒是可以。”

周妖:“夫人很渴吗?”

柳菱:“天越来越热了,这也是难免的。”

周妖:“到了午时三刻,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二位辛苦。”

秦客:“不辛苦,有劳你费心。”

“公子,我家娘娘请您过去。”阑珊朝着周妖几人屈膝行礼。

周妖朝着看台中央望了望:“她?她跟陛下打的什么算盘?”

阑珊笑着摇头:“只是娘娘突感身子不适,常听闻七方馆周大夫医术精湛,便想请您去看看。”

周妖瞥了她一眼,踌躇片刻:“承蒙娘娘信任,在下一定……”

他细眉微挑,调尾轻扬:“……竭尽所能。”

“怎么样?”

岑佳人平视前方,短暂的开场白过后,一众人马已经领了弓箭,下场围猎。

大风手忙脚乱地想将马蹄扬起的尘灰留在空中,但不过片刻,尘土终究还是回归地面。

周妖轻轻蹙眉:“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知娘娘所问是为何意,还望娘娘明言。”

“他们不敢说,你也不敢?”岑佳人的嘴角噙着笑意,那双丹凤眼中不见悲喜。

“娘娘既已知晓自已的身子如何,为何还要问我?”

睫翼微微颤动,她的眸底有着千丝情绪翻涌,不过转瞬间就又平静如昔:“本宫有一事相求,此番若是顺利,烦请您七日之后托人将调理的药物送到宫中。”

周妖冷笑一声:“托人?哪那么容易。”

岑佳人轻抿了口茶:“本宫身边本还有个贴身宫女,可惜她家逢变故,需要回乡,缺一个得力宫女来为阑珊分担一二,陛下说,七日之后会有一个女孩来顶这个空缺。阑珊,她叫什么来着?”

阑珊:“好像是姓苏。”

周妖眉头一皱:“莫不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岑佳人:“还要多亏我嫡母敏锐,否则连太后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周妖略带些不服气:“知道了。在下还有别的事,先行告退。”

“慢走。”她的眼中盛满笑意,从始至终都望向猎场,没有丝毫偏移。

阑珊亦在看着猎场:“娘娘,我怎么瞧着秣先王女和辰牧这么针锋相对呢?”

岑佳人的视线不觉落到了这两个年纪相仿的远客身上:“较较劲也是好的,你觉着谁更胜一筹?”

“依朕看,二人难分伯仲。”纵然在此刻,他的嗓音中仍带着些许威严。

岑佳人忙起身行礼:“陛下不是和太后娘娘一同坐着吗?怎么过来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不少人赶去献殷勤,朕在那里怕扰了她的兴致。不说这个了,朕想听听你怎么看,秣先王女和辰牧谁棋高一着?”

岑佳人浅笑道:“陛下不必心急,等到了时候,派人把猎物收好,有箭矢上的标记做凭证,两人孰胜孰负自是一目了然。”

……

“殿下,这是臣先射中的。”乐载尘指着身插两支箭的灰兔道。

风知稔也不示弱:“但这致命的一箭是我射的。”

“若无臣的第一箭,殿下怕是没那么容易得手。”

“是吗?多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是你的第一箭惊了这兔子,反而叫我不好动手了。”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支箭从二人中间飞出,精准地射中枝头上歇息的褐鸟。

乐载尘立刻扭头,眼中充满戒备:“谁?”

风知稔定睛一看,那箭上的标识十分清楚。

“扰了二位雅兴,实属无心之举。还望殿下和大人恕罪。”

他翻身下马,行礼致歉。

“我记得你,姓岑是吧?”

“殿下好记性,在下岑弃悲。”

风知稔将他箭上的标识取下,随意地丢给乐载尘:“我记住你了,好好活着。”

说罢,她轻蔑地一笑,直奔下一个猎物。

乐载尘似乎有些不悦,他将标识塞到岑弃悲怀里,警告般道:“收好了,别再招惹殿下。”

岑弃悲看着两人逐渐被淹没在林丛中的背影,讪讪地将标识重新缠在箭上。

“弃悲!看见他们俩了吗?”岑星漆纵马而来,说话间,就到了岑弃悲身旁。

“秣先王女和辰牧吗?在前面。”

“知道了!”

岑星漆没有丝毫停留,追赶过去。

独留岑弃悲一人站在原地,沾了一身灰。

陛下今日为何让我下场,而不是如往常一样待在暗处呢?难不成是我太弱了,他已经不想让我做暗卫了?

如此想着,急躁和茫然瞬间占据了他的内心。

握紧弓箭,他急不可耐地寻找猎物。

但此时的他心有旁骛,接连几次射空,内心越发煎熬。

为什么?我应当射得中的,怎么会……

“岑弃悲!”

清风摇晃着树梢,几片叶子摇曳着乘风而下,簇簇响动被少年清脆的声音盖住,马鬃平稳地垂着,马背上的少年回头,几乎同时,一支箭从他肩膀上冲下,拦住藏在叶被下的蛇。

“苏凭惦?你怎么在这里?”

沉重的思考被打断,少年的语气轻快不少,这一转头的功夫,虚悬在他肩上的千钧重负被卸下,整个人顿时有了气力。

“嘘,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到了。”

两人都看看周围,确认这里没有他人后,苏白语拎着弩箭走过去:“你想什么呢?差点让这蛇给咬了。”

岑弃悲看着被苏白语连箭拎起的蛇,一愣,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有些着急……”

苏白语笑盈盈地看着他:“慢慢来,我看了好一阵,你的箭术不错。”

“你……一直在……看我?”想到方才射空的数箭和操之过急的行为,他有些羞愧:“那还真是贻笑大方了。”

苏白语微微歪头:“才没有呢。刚开场的时候我见你射过几箭,凌厉可破风,精稳过鹰鹫,叫人惊叹不已。”

岑弃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吗?多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苏白语:“你莫要多心就好,若是拔得头筹,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再好好谢我。”

岑弃悲正色道:“那是自然,我定当竭力。”

“那我先走了,祝你满载而归。”

“你也多加小心。”

一抬眼,苏白语的身影已然无踪,只有那支箭和被射中的蛇留在这里。

岑弃悲深吸一口气,重整旗鼓。

……

“殿下找我何事?”

柳茭和古侃留意着彼此,一路甩掉他人,到了山林中的一条小溪边。

“我……你别生气,也别着急,就是一个猜测,一个线索,我不能确定是真的。”

柳茭更加不解:“殿下有话直说便是。”

古侃还是有些犹豫,张了张口,只觉得唇干舌燥,不知如何说起。

柳茭没了耐心:“我正好也有事要说与殿下,若是不好开口,那我先说,可好?”

古侃:“噢……好。”

柳茭正色道:“有人要杀你。”

古侃一愣,堪堪点头,眼中带着茫然。

柳茭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就现在,就这次围猎。是太后娘娘所为。”

古侃本是怔愣着,像个石雕,不明所以。听到这话,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不得胡言!太后娘娘就算不是我的生母,这些年来也一直对我多加照拂。因何杀我?”他这一举动让柳茭有些意外,面对她不解无措的模样,他没有停下,但确实不似方才般笃定,语气弱了些,“再说,她就算要杀我,也不会这般着急,这可是她的……生辰啊。”

古侃说着说着冷静了下来,但好意提醒却被吼了一通的柳茭却冷静不下来了:“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吗?冲我吼什么?周妖和……他跟我……说的,我就是带个话而已,跑到这里,我还有危险呢。”险些说漏嘴的柳茭表面上中气十足,内心已是慌乱不已,借着自已的话,一甩袖子,爬上马背,头也不回地逃了。

吓死了吓死了,差点就把柳翕供出来了。他应该没有察觉吧?

不管了,细细想来,他也是冷静了些,想得明白就好,想不明白我也已经带完话了。

先走先走,找个高手保护我,别丢了自已的命。

“这里也太偏了……”柳茭在马上左顾右盼,忽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呜鸣,心下一惊,不安涌起:“这是无声雀吧,这东西可是不怕人的,别过来咬我才好……就那了!”

说罢,她下马,抽出几支箭,躲到了草丛中。

过了许久,没等来无声雀,先等到了一支箭。

“射中没有?”一道男声响起,瓮声瓮气地,瞬间将柳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她的吗?”

另一道声音细一些,谨慎地问道。

“错不了,这箭和马决计是柳家那个女人的。我去看看。”

说着,他提起匕首,大步流星地过去,马上空无一人。

风吹林叶响,日映百川流。

一时间万籁有声,四面八方都如有异动,那人没来由地有些怕,警惕地观察四周,紧握着匕首。

一圈下来,他稍稍放心,正欲开口叫人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自已的同伙不见了。

他慌忙回去,只见到同伴倒在地上,他颤抖着手去探鼻息,还有气。

他长出一口气:“吓死老子了。你说你在这装什么死呢?快起来,没找到人。”

拍了拍同伴的脸,见没有反应,他纳闷不已:“干什……么,呢?”

“切,还埋伏我,几条命啊?虽然我不会射箭,但这猎物还是有的嘛。”柳茭得意洋洋地将手上的石头丢下,那上面沾着这两人的血,又将箭放在旁边,“死是死不了,但这都晕过去了,被野兽叼走吃了也不好说。真头疼。”

说着,柳茭在他们身上一顿摸索,凡是带刃的都被她拿了出来。

又取了他们的腰牌:“拿着这个,他总不能不信我了吧。”

秣先王女和辰牧如及时雨般过来,柳茭听到动静,慌忙骑上马,沉着嗓子喊了两声,随即一溜烟跑了。

只将这两个人留给来人处置。

风知稔和乐载尘将两人的武器和箭矢查看一番。

“殿下,他不是来围猎的。”

风知稔点头:“带着这些东西,怕是想浑水摸鱼,图谋不轨。”锋利的匕首划破指尖,她带着兴奋对这堆武器作出评价。

乐载尘大惊失色:“你干什么呢?有毒怎么办?”

“有毒?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头晕……”

乐载尘忙伸手揽住她:“殿下,殿下!”

他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将风知稔抱起,却被她抓住手:“你坐下……听我……说。”

眼看着她气若游丝,乐载尘的慌张更添几分:“你先别说了,我立刻带你去找人,你会没事的。”

说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岑星漆一路上都不愿听他们俩没完没了地争来抢去,远远跟着,见情况不对,他拧了拧眉,快步走去。

“我想……跟你说……我其实……”

“一点事都没有。”

风知稔勾起唇角,笑得明媚。她似乎对乐载尘的反应很是满意,趁着乐载尘发懵,指尖迅速地在他的唇上一点,血滴红艳艳的,很是好看。

“不放开我?”

乐载尘自觉被耍,倒也不气,放下风知稔,他正色道:“殿下没事就好。”

说罢,他擦擦眼泪,在风知稔注意不到的地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后又是一脸严肃。

这一切被岑星漆尽收眼底,他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紧紧攥着拳头,脆弱的箭矢被折断,成了两截,掉到地上。

他怒极反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恶心。”

岑星漆别过脸不看他们。

“这支箭是?”乐载尘捡起柳茭遗留在此的箭,看着缠在上面的标识,他努力回忆。

“柳……茭。”风知稔认出这标识,拿起石头,“这上面有血,想是有谁用这东西砸晕了这两人。”

“柳姑娘干的?”

“一问便知。先记着她。”

乐载尘点头,又拿起那两人的箭:“看来这里倒也是是非之地。我们先回去,免得引火上身。”

风知稔斩钉截铁:“不。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在寅朝皇上和太后眼皮子底下玩这套。”

乐载尘劝道:“韩今和楚久楼的话,殿下可别忘了。若是如他们所言,这两人的出现多半是寅朝太后的手笔,柳姑娘既已脱逃,我们也莫要涉险。”

风知稔思考片刻:“好。那他们俩怎么办?”

乐载尘拿起剩下的一个腰牌:“先带着这东西,说不好有用。至于他们……”

岑星漆闻言,插话道:“会有人来处理的。”

乐载尘打量他两眼:“岑大人既然如此说,我们也放心了。这个……”

“给我吧,我会禀报陛下的。”

他压下不解和恼怒,接过腰牌,暗暗在心中记了太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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