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岑海昭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败局已定,但他的脸上不见半分焦虑。
“焦近财已经解决掉了。”
岑佳意也落下一子,他眼看着胜利在望,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尸体呢?”
岑佳意的手一顿,手中的棋子掉落。
紧接着他跪倒在地:
“您是说……杀……杀……”
岑佳意的声音在抖,额角沁出汗珠,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怎么?你不知道?”
岑海昭将他掉在棋盘上的棋子捡起,又放下,落子无悔——这局,是岑佳意胜了。
“起来吧,棋下得不错。”
岑佳意颤颤巍巍地抬头:
“爹……”
“没事的,他活不了的,对吧?”
岑海昭站起身,将那枚棋子拿起来,掐着岑佳意的脸,在他恐惧的目光中,将棋子塞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将这枚棋子咽了下去。接着就冷着脸离开了。
岑海昭一走,岑佳意就扒拉着自已的嘴:
“来人!快!”
在家丁的帮助下,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将那棋子吐了出来。
几个家丁一起用力把肥头大耳的岑佳意扶起来,他喘着粗气,一边吩咐下人备车,即刻前往集市。
另一边。
“就是这了,那我就先走了。”
“多谢。”
象子尾刚走出门,一股寒风就朝他袭来,他打了个寒颤:
“今年,可真冷啊。”
紧了紧衣襟,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雪地里。
“小弟弟,你家里人呢?就你一个吗?”
柳白蹲下身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贫如洗的小屋,还有这个穿着单薄,瘦瘦小小的男孩,他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我娘他们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了。”
“这样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会回来了。”
小男孩的回答让柳白心里一沉,他是被遗弃了。
“哥哥,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冷吗?”
柳白捧起他的手,却看见他的手上全是冻疮,不止手上,耳朵上,脸颊上,也都未能幸免。
柳白将自已的外衣脱下,披在他身上: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狗子。”
“哥哥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狗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好。哥哥问你,今天快晌午的时候,你去报官了,是因为什么?”
“焦掌柜死了。”
“外面这么冷,你为什么要出去?”
狗子摸了摸自已的肚子:
“因为我太饿了,就想去当东西,换点吃的。”
“可是今日闭市,整条街都没有店铺开门,为什么你还是去了呢?”
“因为……我……”
他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柳白的眼睛:
“我就想碰碰运气。”
他的手下意识地去扣衣角。柳白看在眼里,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打算把什么当掉?”
他的眼底闪过惊慌,无助地回头,扫视这个不大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些被雪浸湿的稻草,一张小床,床上有几块破布,一个缺了半条腿的桌子和一个脏兮兮的破碗。屋顶上有好几个洞,承接着阳光雨露,窗子等于没有,一个大窟窿在上面,寒风肆无忌惮地进入这里。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当掉,对吧?”
岑殁转身往门外走去。
“别……”
“没事的,姐姐只是想看看这里,不会做什么的。”
岑殁的身影出现在窗户那里,狗子甩开柳白的手,连忙爬上床,柳白的外衣也掉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看着她从雪地里找出了木炭,火匣子和一些银两。
岑殁将炭扔了进去:
“这么放,会点不着的。”
狗子双腿一软,坐到了床上。
“说吧,是谁指使你去报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