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妖领着谢雨来到了自已的书房,找到了一本书,拿下之后,书架后的墙裂开了一道缝隙,暗门显现出来,他推开门,拿着书 带着谢雨进去了。
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笑着迎他们入门。
“这是我的姐姐,周灵,精是她的字,你们当年就是用字称呼彼此的吧?”
“没想到名动坊间的谢夫人真的是你。”
谢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死丫头,你不是死了吗?害得我好一阵伤心难过。”
两人笑着哭着,谈起了一同拜师学艺,煎药制毒的那些年。
周妖识趣地离开,这或许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走出房间,却看见一个人影闪过,他眼疾手快地上前伸手抓住了他:
“干什么的?”
那人回头,周妖看清他的脸,
“狗子?你又要去哪?”
“他们会把我带到府衙吧?我不想去。”
周妖冷笑一声:
“既然知道怕,就老老实实地待着。你运气不错,这个案子不归府衙那边查,就在那里留个底,没你什么事。”
“是啊,你就安生待着,别怕。”
是周七七走了过来。
“大晚上的为什么不睡觉?”
“那你呢,在这里干吗?平时你不愿意别人留宿,家被毁了的狗子也就算了,谢夫人呢?”
周妖没说话,他很清楚,以周七七的聪明劲,如果他说了什么的话,反而会让她知道内情。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周七七领着狗子走了。只留周妖一人站在雪地里。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弄个明白,也并非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参不透这点,你会一直留在迷雾中,走不出来。
周妖看着她远去,心中这样想着。不知是想告诫周七七,还是在告诫自已。
谢雨终于出来了,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知道这些话就算不说出口,周灵也一定懂的。
“谢谢你。”
周妖摆摆手:
“我都把你带过来了,哪有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我和她是同门师姐妹,当年出事之后,我和师父都很难过,没成想会在这里再见到她。我用这双手杀了人,没有颜面去见师父,我死之后,可否劳烦你帮我盖住面容?”
周妖看了她一眼:
“死不死可由不得你,别这么急着交代遗言。”
她没有停下,继续道:
“狗子他是个好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他能不能留我说了不算,但我想七七一定会欢迎这个弟弟的。”
说完他就回去,关了暗门,周灵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看着他,他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地将她关进了这间密室。
谢雨站在门口,捂着嘴,泣不成声,连一句谢谢都哽咽得说不出来。
朝阳升起,光洒在雪地里,是个晴天,真好。
起码,象子尾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他掀开棺材板后,就没那么心情舒畅了。他像往常一样坐起,爬出棺材,然后,就看到了岑殁站在门口。
“言姑娘?你昨晚在这里睡的?”
“嗯。”
“屋内有些棺材里还有尸体。”
“我知道。”
“你还一个个看……”
“我闻出来的。”
总比睡棺材里强。
虽然岑殁很想这样吐槽,但她忍住了,因为有别的事要找他说。
“这样啊。”
“……”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象子尾整理了一下衣着,往门外走去。
“这个案子还有疑点,那就是让狗子去报案的人。”
他停了下来:
“这是你和柳白该查的。”
“我在怀疑一个人,但我目前拿不出证据,狗子也不愿意说。”
“所以呢?你怀疑谁?”
“岑纾北。”
象子尾脸色微变:
“若真是他,就更不能查了。”
“岑纾北认识狗子,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的反应告诉我的。而且狗子对我们几个都没有特别信赖,唯独年龄相仿的周七七和这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很是信服。是我们的话,他昨晚就没那么容易交代并且回来了吧?狗子的家在集市里,因为他父母亲人都不在这里,只能讨饭为生,他这种情况,只要不妨碍正常活动,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时候明明闭市了,岑纾北却还是去了那里,很有可能是为了跟他确认报案的事。再加上他是岑家的人,撞破岑佳意写恐吓信也不无可能。”
象子尾知道她的猜测不无道理,但自已没有理由为了这样一个猜测就跑去调查自已的救命恩人:
“我不过是个仵作,能做什么呢?”
“我不是想给他定什么罪,我只是需要去确认一下。要查,就查个水落石出。如果问起来,想必,他也不会撒谎。”
“那你就自已去问好了。还有,真要水落石出,就去查岑相啊,查他为什么授意岑佳意杀焦掌柜。”
说是这么说,这个疑虑还是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象子尾快步离去,岑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焦躁,她知道,象子尾一定会去问的。她不愿当面与岑纾北对峙,但可以用别的方式来验证猜想。
我会查的,一定会。
岑殁满意地离开了义庄。
柳白一出大门,就看到岑殁在外面等他。
“走吧,去府衙。”
“不用,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事要确认,那就是狗子口中的‘大哥哥’,搞明白这个,基本就算结案了,至于岑相,我会跟疏王说的。”
“象子尾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这事既然是报给疏王,我就不掺和了。”
岑殁扶了扶帷帽,转身就走。
“他,知道了?”
岑殁没有回头:
“嗯。对了,这伞和灯笼,方便的话,帮我还回去,还有银两,一并交给周妖吧。”
说是‘方便的话’,其实根本就没等他拒绝,东西一放,就离开了。
“告辞。”
柳白规规矩矩地作揖辞别,又上前捡起东西:
“反正都要去一趟,当是方便的。”
说罢,就往七方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