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内。
柳茭和柳白回来,却见到了沈居恩。
柳菱解释道:“沈公子方才来找,说有事要与你们讲,是有关他姐姐沈怀露的事,跟我来。”
柳茭和柳白跟着柳菱来到书房,沈居恩正拿着一幅画端详。
“沈公子,我阿兄阿姐来了,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将门合好,为他们三人留下交谈空间。
柳白和柳茭都有些不知所措,是沈居恩率先开口:“这幅画是我阿姐留下的。”
画上,一名女子躺在桃树下,眉眼含笑。
随后,他又从书架上抽出另一幅画:“这个,也是她留下的。”
这幅画上,那女子面露痛苦,向上伸手,嘴角和衣衫都有血迹点缀。
他再次在书架上扫视,柳白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两幅画,他笑笑,表示感谢。
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幅画上,将那画抽出,展开,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画上,女子合上双眼,脸庞上的泪水和手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格外显眼。只是她身旁的桃树并未画完。
柳白看着这画:“这画的是桃花女的故事。一名女子日日与桃树为伴,只愿能见到第一朵盛开的桃花,她日思夜盼,可桃花迟迟不开。最后,女子选择用生命灌溉桃花树,成功换得此树一夜花开满枝。照理说,这最后一幅画上的桃树应该开满桃花。”
柳茭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沈居恩。
“你,不信我吧?柳小姐。”
柳茭点点头:“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有私心,我觉得你也是。”
柳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是指沈公子和彭家的恩怨吗?”
沈居恩笑笑:“柳公子想知道吗?”
柳白看看柳茭,又看看沈居恩,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说吧,你不在意,我就不跟他卖关子了。”
沈居恩的笑意不达眼底,但还是点了头。
柳茭看着柳白,正色道:“沈祉,字怀露,这三幅画就是出自她之手。那年你在全郢借住外祖家,我们在南阴路停康县住,沈怀露是那里有名的画师,阿娘请她来画了几幅画,这三幅画就是那时候她画的。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沈公子。可惜画没完成,她有急事离开,阿娘告诉我,彭家宴请沈姐姐等一众画师为他画像,沈姐姐不好推脱,便答应阿娘半月后回来为她画完此卷。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柳茭一脸惋惜,顿了顿:“她死在了彭家。彭老爷那边说她是自已不小心跌倒,正好磕到了脑袋,一命呜呼。但她死的时候,那屋内就只有她和彭老爷以及一众画师,那些画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彭老爷作证,亦没有人说他撒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得而知。”
沈居恩将画卷起,放回原处:“你不信我也是应当的,我确实不信彭老爷的话,但我既然已经是疏王殿下的人了,就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
两人的视线落在柳白身上,等待他的选择。
柳白的目光从茫然到坚定:“我信你。”
沈居恩愣了一下:“谢谢。”
柳茭则是一脸不悦。
……
第二日。
柳白柳茭岑殁和沈居恩四人匆匆赶到彭家时,那里的人已经在布置灵堂了。
昨夜子时,彭老爷的独女彭桃自尽身亡。
古侃和象子尾最先赶到,此时,姗姗来迟的四人紧张地等待着象子尾给出结果。
象子尾比他们想象中快得多。
“昨夜,彭家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彭家小姐彭桃,字春深。另一个,虽身着彭府家丁的衣物,但经彭家其他人的辨认,此人是近卫死的那天晚上出现在此处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个人。当时没有人怀疑他,只当是自已没见过,直到今早他的尸身被发现却无人认领才察觉到了不对。翻看名册,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怀疑了一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有问题。
岑殁戴着帷帽,问出了本该第一个被解答的问题:“死因为何?”
象子尾答道:“彭老爷和彭夫人没有让我动刀,但就她的遗容和杯中残酒来看,彭小姐是喝下了埜晶粉,与直接吸入的效果是一样的。至于另一个,”他顿了顿,“他的死状和谢夫人一模一样,应该是相同的死因。”
又出现了,假扮赵管家的人和阿虎阿豹,然后是谢夫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多出来的家丁。
“我会想办法找出死因的。”象子尾的语气罕见地有了几分情绪。
身为仵作,他又一次被人摆了一道。
“我还以为我们先了一步,不曾想,竟是迟了一步。”柳白眉头紧锁。